第九章 圖 謀

玉虛宮後殿一間密室,懸天真人與周公望正在密議。

懸天真人依舊一臉威儀,沉聲道:“師弟此次率領三千弟子前往,許勝不許敗,務必一戰揚名,大挫魔教銳氣。隻有如此,本尊才好藉此振奮人心,號令天下,集同道之力**平妖孽。”周公望誠惶誠恐的道:“掌教師兄對我如此厚望,敢不肝腦塗地拚死出力。隻是小弟也有自知之明,論統籌帷幄,盧師兄與玉機子師兄均勝過我許多,為何掌教師兄不著他二人為首,卻把重任交與小弟?”懸天真人微笑道:“老弟過於自謙了。盧師弟固然是謀略所長,隻是做起事來瞻前顧後,少了一點決絕豪氣。玉機子過於持重,也不如周師弟敢作敢為,此行是去殺妖除魔,又非洽談要事還需禮尚往來,全憑真本事決生死,要老成持重有何用?”周公望讚同道:“掌教師兄說得再對不過了,斬妖除魔就是刀劍往來,生死立判,什麽言語都是廢話,一切都靠手底下見真章。既然師兄也認為小弟是上佳之選,那我就卻之不恭,受此大任。”

懸天真人點點頭,又道:“此行乃是兵分兩路,師弟一行最為緊要,所以人手也是最多,我已吩咐餘文化及蒼禎道人等一幹門人和天玄宮弟子都聽師弟調遣。”周公望道:“有這麽多人做我輔助,何愁大事不就。卻不知另一路何人率領?”懸天真人道:“另一路便交由陸文甫陸師侄率領,他與華陽門的人一起去監視魔教內訌之事,若有機可乘,便即趁機下手,若無此事,也好及早通報。錢文義做兩路聯絡之人,到時消息通傳,就由他去做。”

周公望搖頭道:“通傳消息這種小事讓錢文義去做倒也無妨,可是掌教師兄把另一路重任交由陸文甫率領,隻怕過於疏忽,宮內門人比之勝任者甚多,何必選他。”懸天真人道:“我也知陸師侄難當此任,可他自告奮勇,其誌可嘉,賈先生又一旁說項,那就由他去試一試也罷。他有華陽門一起幫手,未始不能成事。”周公望道:“既是如此,就聽師兄安排。各處弟子該已準備妥當,我這就引領了下山。”懸天真人道:“那為兄就坐等師弟凱旋而回。”

周公望酬躇滿誌的告辭離去。

懸天真人坐等片刻,緩緩道:“盧師弟可以出來了。”背後咳嗽一聲,隔牆無聲無息開了一門,盧公禮從暗處走了出來。盧公禮道:“周師弟就將下山,我也前去準備。”懸天真人道:“令徒名為傳遞消息,其實是替代你我傳令,這下山之事,還要有老盧師弟把持。”盧公禮點頭道:“這我曉得。公望老弟做事有些粗疏,要想不駁其臉麵,也隻有這幕後之舉。”懸天真人笑道:“在這玉虛宮中我最信得過之人便是盧師弟了。”

盧公禮又道:“那茅山二道的來去已經查清,是去了蜀地的天師道,不知掌教師兄要查此事何用?”懸天真人道:“隻因二道曾攜方仲來山,又是張順傳人,那失竊的一卷符道典籍也許還在二人手中,不管怎麽說,這是我昆侖之物,豈能流於外人之手。盧師弟說這茅山二道去了天師道,又是為何?”盧公禮道:“師兄難道忘了二道來山求援之事,他曲陽山被人所占,自然隻好托庇在天師道之下。不過聽打探來的消息,天師道也不曾為他出頭,二人投閑置散,在鶴鳴山鋤地種菜,享受那田園之樂。”懸天真人冷笑一聲道:“哼,好一個田園之樂。盧師弟今次下山,順便也把此事給辦了。”盧公禮道:“掌教師兄是說取回符道典籍之事?”懸天真人點頭道:“正是,此次除魔不過十五之期,到時不管成敗,你著錢文義帶著方仲到鶴鳴山一行,找二道拿回典籍。”盧公禮道:“若二道手中沒有,又當如何?”懸天真人斬釘截鐵的道:“必定在茅山二道手中!就算不是全部,也有剩餘。就算茅山二道沒有,那天師道也與張順有淵源,說不定交給了它也未可知。”盧公禮見懸天真人如此肯定,隻得道:“小弟知道,邀月堂天籟之鄉就在蜀地綿竹,與鶴鳴山相隔不遠,趁機辦理就是。”懸天真人展顏道:“有盧師弟辦理此事為兄就放心了,周老弟此刻也該率眾離山,盧師弟這就下去照應一切罷,特別是陸師侄那一路,更要你去費心。”盧公禮拱手施禮道:“是。”

方仲收拾行囊,攜了寶劍和葫蘆,隨錢文義去前殿。如今要下山,這葫蘆自然要隨身帶在身邊。錢文義也不解釋要去哪裏,過了昆侖台、紫霄閣,一路行來,到了一處山崖,就在這裏站著等候。方仲隻道會有許多人一起下山,想不到隻有二人,還來了這樣一個偏僻所在,問道:“師父,其他弟子呢?”錢文義奇道:“還有其他人要來麒麟崖嗎,我怎麽不知道?”方仲道:“這裏是麒麟崖?弟子聽說各處都選派弟子下山,隻道會有許多人一起來。”錢文義點頭道:“他們都從棲鳳台下山,不從這裏。”正說著話,盧公禮腰懸寶劍從玄圃台過來。

錢文義與方仲都過去見禮,一個稱師父一個稱師公,盧公禮微一頷首道:“走吧。”錢文義一手捉住方仲,另一手揚起一蓬塵土罩住三人,運土遁從麒麟崖下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