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九章 無有定法 十九

空中的雲彩早已變得五彩斑斕,如此絢麗的顏色本不該出現在人間,若是雲彩之中有著高樓宮殿、樓台涼亭,幾乎以為這是九天之上的仙境,讓人神往著迷。

結地科科情後學陌孤主考戰

越是迷人**的東西,卻越加危險,這是千古不變的道理。雷光所下,光彩照人,如一條絢爛的階梯,可以讓下麵的人順著這條天梯,直登仙境。不過,那也要有這條命踩著天梯而上。

這最後一道驚雷便是一條比方仲所施展的傲劍訣所化巨龍還要龐大和威猛的璨璨雷龍,龐大的身軀讓天地容納不下,這才在空中幾個轉折,最後一下撲至佛祖和方仲的糾纏之處。

雷貫頂門,金蛇亂舞,不但把佛祖的法身徹底淹沒,更是讓方仲的傲劍訣也發出一聲悲鳴。佛祖發出驚天動地之聲怒吼,全身一下粉碎開來,化為無數黑氣向著四周滾滾而散。而這些黑氣卻又被在外麵旋轉的風火盡數擋住,隻是消散的風勢太猛,讓旋風也跟著向外猛然擴散。

白色火焰和黑氣在狂風之中交纏湮滅,守在這深淵旁邊的人紛紛向後撤退,生怕被卷入其中。

風勢堪堪吹至深淵邊緣,終於減弱。而外麵的人被風勢所阻,竟然都看不見裏麵到底發生了何事,究竟是佛祖已被打得飛灰湮滅,還是方仲也被化為了飛灰?

張道陵抬頭一看天空,見這最後一道雷光打下之後,天空之上翻湧的七彩雲層正逐漸消失,那些被逼迫在外的烏雲重新向著頭頂湧來時,麵色一沉道:“不好,佛祖沒有死。”假如佛祖已亡,孤獨地獄崩潰,總該有些新氣象才是,至少這頭頂烏雲便不可能重新掩蓋上來。

火光和黑氣可以遮住旁人眼目,卻遮不住張道陵,他舉手在額頭迅速劃下一道符印,掌心輕輕一拍,一隻黑白法眼出現在額頭之上,向著光影深處看去。

法眼穿透依舊糾纏在一起不停衝擊的火光和黑氣,直至深處,終於看見方仲身影,隻見他全身衣衫破碎,身上盡都是肌膚爆裂而開的血跡,模樣狼狽無比。這已是方仲第二次引動天劫了,不過第一次是在大司命的相助之下而為,且注定要失敗,隻是為了滅其六欲而已,但這一次卻是方仲自己所為,甚至不顧一切,而目的也並非是為了渡劫,隻是借天劫之力打佛祖之身。

佛祖的身形已經消失不見,而方仲全身血肉模糊,搖搖欲墜,也完全稱不上是渡過了天劫的樣子。一個完全投機取巧,靠外力相助來分擔天劫之力的辦法,若是也能輕易渡過,這世上就不會有大道難尋之說了。

天劫之下,要麽仰頭挺過,要麽必有一命嗚呼,從來不會白走一趟。如今方仲還在,而佛祖的身形已滅,豈非那佛祖法身真的在圍攻之下已經飛灰湮滅?

法身已滅並非神魂已滅,張道陵立刻便發現方仲雖然狼狽,但雙掌之上卻金光放出,化為一個金色圓球,在兩掌之間閃爍不停。狂風開始收縮,交纏著火焰的風柱迅速往裏收去。且越聚越緊,從數百丈的範圍,逐漸縮小到隻有數丈大小,而旋風的中心便是方仲。空中一條人影一閃,蓮花生的身影在火光上方浮現而出,她依舊閉著雙目,雙手合十,和先前沒有絲毫區別。

方仲把雙掌一放,金光霍然擴大,把蓮花生收攏來的火光盡數籠罩在其中。白色火光消散,金光之中便隻剩下濃鬱未滅的黑氣,黑氣之中一隻朦朧虛幻的頭顱正在金光之中橫衝直撞,想從其中脫困而出。方仲的身影一晃,兩條人影從其身軀分化而出,正是附身在方仲身軀之上的父母,二人剛一出現,便向前一衝,化為兩道灰白之氣沒入了金光之中,這兩道鬼氣如兩條長龍吸水一般,在金光和方仲腰間的羊脂葫蘆之間連起一線,無數黑色鬼氣順著這一條線連綿不絕的衝入羊脂葫蘆之中。往常方仲施展鬼神之相煉化陰魂,根本不需要如此麻煩,馬上就可以收入葫蘆內,但現在卻耗時頗長,必須一點點一分分的消弱。

原本凝立不動,圍攏在四周的黑衣大軍突然又起波動,嘶吼之聲此起彼伏,往當中殺了過來。或許他們也知情形不妙,若不能殺進去的話,佛祖將真的載在此處。

外圍的廝殺再起,隻不過心態已大不一樣,無數人看得清清楚楚,佛祖的法身終於被打碎,這讓原本已心生絕望的無數洞天福地的弟子重新燃起鬥誌。

當最後一縷黑氣從金光之中收入羊脂葫蘆後,一塊十分普通的黑色碎石懸浮而起,直接落在了方仲的兩掌之間。石頭有棱有角,若是丟在亂石叢中,將再也尋找不到,因為有無數的碎石和這塊石頭沒有兩樣。

黑色的碎石不停旋轉,在金光之中散發著黑色幽光。

方仲的羊脂葫蘆一震顫動,一道黑氣噗的一聲噴吐而出,向著金光之中的黑色碎石射去。

在方仲腳下一條黑色人影閃現,發出一聲冷笑,隨即閃電般向上一衝,探出玉臂,衝入金光之中,一把抓住了石頭,用力一捏,噗的一聲輕響,這塊石頭被她抓成了塵土。此女身影窈窕,正是那位蓮花聖女。她居然看準了時機,把方仲準備放逐佛祖的石頭給打碎了。

黑氣依舊一衝而前,蓮花聖女張口杏口,麵目驟然變得可怕之極,如嗜血女魔般向著黑氣吞去。

蓮花聖女根本就不是要來救佛祖的,而是想把佛祖的力量化為已用。

方仲大驚之下想阻止亦來不及,且施展鬼神之相時也無法停下來,隻能看著腰間黑氣如**的狂潮,奔著蓮花聖女而去。

蓮花聖女的聲音狂笑道:“誰殺了佛祖誰便是未來佛,如今他盡入我手,本聖女才是未來佛。”

“未來佛不是誰想做便做的,我不做未來佛,卻也不能容忍你來擔當此任。”同樣是一個女子的聲音,從方仲的頭頂發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