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卷 第二十九章 求 凰

德濟寺

錢文義正向盧公禮回稟天師道之行

盧公禮眉頭微皺道:“方仲留在了天師道?”錢文義道:“隻是暫住一宿,他與茅山二道相厚,弟子也就沒有阻攔,師父若是覺得不妥的話……”盧公禮搖頭道:“為師也不是如此不通情理,他願意留便留吧,隻要不是耽擱太久就行。”錢文義道:“弟子也是這麽想。”盧公禮沉吟道:“那方仲和兩位道人住在一起麽?”錢文義道:“是,就在至益亭後不遠。”

盧公禮擺了擺手,錢文義躬身退出禪房。

用罷夜膳,靜恩自到佛堂禪坐,那是她每晚必做之事,從不欠缺。盧公禮單獨把錢文義喚到一旁,說道:“為師想起來此處離青城山亦不遠,有幾個故友一直不曾相聚,決意前去拜訪一回,這幾日便不回來住了。”錢文義道:“是。”盧公禮又道:“若是靜恩師太問起,你便如實相告,若是沒有問起,為師回來以後自然會向她解釋。”錢文義點首應諾。盧公禮交待完畢,攜了寶劍出德濟寺而去。

此刻在禪房裏隻剩下錢文義一人,不需謹言慎行,難得無拘無束,真是好不愜意。

錢文義坐在床榻,正自閉目養神,忽聽門外輕輕敲了數下。錢文義心道:“莫非師父又回來了?”起來開門。房門打開,隻見金**含羞帶喜的俏立在門外。

錢文義愕然道:“是你?”

“怎麽,我不能來?”金**反問一句,也不管錢文義同意不同意,從他腋下鑽進房來。錢文義道:“不是,靜恩師太不和你在一起麽,怎麽就你一個人?”金**道:“她自然是在佛堂參禪了,參來參去,不過是皓首窮經,又有什麽意思。咦,你師父原來不在?”

錢文義知她是明知故問,說道:“他去訪友去了。”話音剛落,嘭的一聲,金**把房門重重關上。錢文義心中一顫,隻聽金**笑道:“左也盼,右也盼,終於盼到與你獨處時候,冤家,你是真不懂還是裝不懂,妾這點情意你都看不出來。”

錢文義後退數步,說道:“你我共處私室,被人發現,瓜田李下之嫌,難免惹人非議,姑娘清白要緊。”

金**大聲道:“本姑娘的清白早就被你汙了,你想不認賬!”

錢文義驚慌的道:“輕一些,輕一些,你不要這般大聲好不好,若被靜恩師太聽見,你我如何相處?”

“怕什麽,大不了一走了之!”

“走到哪裏去?”

“哪裏去我不管,本姑娘隻記得你欠我一個君子之約,是你親口答應要帶我遠走高飛,不會這麽快就忘了吧。”

“這個……姑娘一定是誤會了,在下隻是答應帶你跳出火坑,沒說要與你遠走高飛。”

“你嫌棄我?”

“姑娘蘭心蕙質,忍辱負重,在下怎敢嫌棄姑娘?”

“嫌棄也罷,不嫌棄也罷,我隻問你,你帶我跳出火坑了麽?”

“姑娘如今是自由之身,隻要避開鑒花堂的人,天下之大,哪兒不可去。”

“哼!可惜的很,小女子人雖然不在鑒花堂了,可是這遺毒卻未除,又怎能說跳出火坑,你答應我的事,並未做到!”

錢文義道:“那你想我怎樣?”

金**忽的抬頭,媚眼如絲的道:“也不需你怎樣,你隻要肯接納於我,便是助我跳出火坑。”說完便如一團火一樣朝錢文義懷裏撲過來。錢文義伸手一推,正色道:“姑娘請自重,你若如此輕賤,莫讓我錢文義蔑視於你。”

金**踉蹌後退,見錢文義不為所動,慘然變色道:“好好好,是本姑娘輕賤,便是活著也是一世被人蔑視,倒不如死了幹淨!”就在錢文義眼皮子底下從袖中拔出短刀,朝胸口插落!

錢文義想不到她如此剛烈,一時受挫便即自裁,想救援已是不及,眼看著金**胸口中刀,隨即轉過身緩緩躺倒。錢文義驚道:“你……你怎麽這麽傻。”連忙過來攙扶。

隻聽金**兀自口硬道:“小女子賤命一條,本就不該來這世上,即便來了……也是苦多樂少,誰會憐惜我……”話音漸低。錢文義又是歉疚又是難過,扶住她身子道:“人非草木,姑娘恩情我豈能不知,實是怕讓姑娘誤托終身這才不敢相就。姑娘青眼有加,在下銘記在心。”金**轉過頭,俏臉煞白的道:“那你還嫌棄我是個輕賤女子麽?”錢文義道:“在下敬重姑娘。”

“你……喜不喜歡我。”

“……喜歡!”

“嘻嘻……”金**忽又笑起來,笑得無比開心,無比嫵媚。就在錢文義愕然無語時,金**已轉過身撲到他懷裏,螓首一揚,親了他一口。

“你……你……”

“我又怎麽了?”金**已然站起,正自笑吟吟的把長袖收攏。就在錢文義被她親一口的同時,金**已經收了短刀,還把袖中一股淡淡花香撲在了錢文義臉上。不瞬間,錢文義便隻有幹瞪眼的份了。

金**把錢文義搬到床榻,柔聲道:“相公,妾身來服侍你。”慢慢的為錢文義寬衣解帶。

錢文義又氣又惱,索性把眼一閉,默然不語。金**輕聲訴道:“妾身知道委屈了相公,可是我也是沒有辦法,人說相思苦,何必苦相思,這番相思之情自打見到你時便被我深深放在了心裏,妾身不做無知烈女,隻做從一節婦,生生死死都是相公的人。你為什麽不說話,你再說一句喜歡我呀。”金**摟住錢文義,不時用玉手撫摸,轉眼之間,她的臉上,那抹暈紅鮮豔萬分。金**低低喘息道:“有了相公一人,妾身就不用老是受那煎心摧殘,即便沉淪欲海亦所甘願,你……抱住我……”

“哈哈哈……真是好一幅春宮圖。”

禪房的窗戶突然被推開,一人手持折扇在窗外望著房內二人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