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章 激 將

方仲見張道陵木然不動,隻是竊竊私語,以為他看不見自己,放心大膽的衝到張道陵麵前,忽地現身,舉魚骨劍便往張道陵刺去。張道陵尚自沉思往事,猛見方仲動了手,自然而然的往後一避,在他想來方仲能有多大本事,退步避讓的同時,手中劍急架相迎。方仲拿劍紮他是假,救人是真,遊龍三十六式施展,劍光一拐,便刺張道陵捉著女鬼的手腕。這一招十分巧妙,張道陵大意之下不急防備,腕上一痛,已被方仲的寶劍刺中。張道陵駭然一驚,急忙縮手,那司空諒的役鬼便從他手中脫出。方仲寶劍又是一揚,這一次卻不是攻張道陵的,隻是把女鬼胸前貼著的天師符給一劍掃飛。方仲叫道:“快把役鬼收了。”這句話當然不是對張道陵所言,而是衝司空諒說的。司空諒早就望眼欲穿,急忙用紫金香爐收回役鬼。方仲再刺幾劍,發覺張道陵劍法高妙,自己賺不到絲毫便宜,便想退走。原本就打定了主意隻能智取不能力敵,不如佯裝敗退,把張道陵引入陵墓再說。

方仲虛晃一招往後便退。張道陵大怒道:“你刺我一劍便想逃走麽?來而無往非禮也,不要走,也吃我一劍試試!”從後追來。方仲如果不借助法術,連司空諒都跑不過,如何跑得贏張道陵,眨眼功夫便被他追到了身後。張道陵挺劍便刺,猛見方仲一回手,數團烈焰迎麵打來,急忙左右一撥,先將火團掃滅。方仲正是要借此機會施展遁地之術,手中預先準備的符紙連忙施展,掌心火一閃,又遁入到無形之中。方仲遁術展開,暗鬆了一口氣。張道陵額頭開的天眼並未閉上,方仲的一舉一動被他看得清清楚楚,冷笑道:“遁入無形便以為能脫得了我的手掌心,即便是上天入地,我都可看得一清二楚,何況這小小遁術,本天師這便讓你遁無可遁,原形畢露。”左手從袖子掏出一個玉石雕刻的大印,那印上盤著一條五爪金龍,下麵刻著一個天字古篆,舉起來往地上一拍,蓋了下去!

方仲隻覺得腳下遲滯,身子骨一震,隨即便被從遁術之中逼了出來。

身形一露,方仲大驚,自己並未解遁卻能把遁術破開來的,除了那個神鬼莫測的‘婆婆’能夠做到,想不到這張道陵也能,既然現了身形,再想逃走可就難了。張道陵喝道:“這是鄙人所鑄的天龍都功玉印,天地玄黃,陰陽五行,任何遁術在我印下都無法遁形。你逃不掉了。”把印收了,舉劍來砍。二人轉瞬拆了數招,方仲的劍法初時還抵擋得住,等得張道陵手中劍一分為二,左右手同時施展那驅鬼劍法,從一鬼探路、二鬼拍門直至百鬼眾魅,其劍招比之遊龍三十六式更是繁複,方仲哪裏還抵擋得住,被逼得不住後退,連出符法的機會都沒有,轉眼便要落敗。

司空諒收了役鬼後一直在遠處看著,見方仲要輸,連忙過來幫忙,大喝道:“張道陵,你以大欺小好不知羞,說出去也不怕被人笑話。”他一知道張道陵好麵子,就越要說些傷他臉麵的話,好引得他氣憤難當,最好氣昏了頭,手底下才會出現破綻。果然張道陵大怒道:“是誰說我以大欺小,是誰敢來笑話我?我張道陵清清白白,怎麽老是有小人非議我?”司空諒扇子虛張,說道:“就是我說的,你看你多大年歲,他多大年歲,相差如此之大,還不算以大欺小?再者你拿兩把劍,人家隻拿一把,你不隻以大欺小,還以多欺少,不來笑話你卻又笑話誰去?你要想公平一些的,先扔了一把劍再說。”張道陵道:“那我收了一把劍便是,隻用單劍應之,一樣可以打得你等服服帖帖。”真的收了一劍,隻是那單劍依然讓方仲隻有招架之功而無還手之力,方仲的精妙劍法無人傳授,造詣不高,要想勝過張道陵根本不可能。

司空諒忽地蹦過來就是一扇子敲去,嘴裏說道:“在下加上小兄弟的年紀,湊一塊也不如天師的年紀大,我兩個打你一個已經算吃虧了。你若是輸了,我便不出去宣言此事,替你保全臉麵。你若是贏了,哼哼!”張道陵側身閃過偷襲,問道:“我若贏了又怎樣?”司空諒道:“我就和小兄弟出去對人說,你張道陵和七歲小娃娃比劍,和吃奶的娃娃猜拳,說是與人切磋,其實另有目的。”張道陵一邊閃避司空諒的夾擊,一邊罵道:“胡說八道,誰會信你?”司空諒手中不停,卻笑道:“旁人或許不信,但很多人喜歡熱鬧,越是稀奇古怪的事越是有人喜歡傳揚,誰來管他是真是假。你和七歲娃娃比劍,其實是貪圖人家手中的木劍,想勝了後奪為己有,你和吃奶的娃娃猜拳,其實是想趁著人家母親喂奶的時候偷看一眼,你既貪財又好色,卻沽名釣譽,天下人都會笑話於你,把此事當做笑談。”張道陵臉麵漲成了豬肝色,顫聲道:“小人,小人……”撇了方仲,竟往司空諒撲去,惡狠狠道:“我先殺了你這小人,省得你出去亂說!”

張道陵把方仲置之不理,去鬥司空諒。司空諒沒有役鬼相助,更加不是張道陵對手,兩招一過,已被張道陵單掌一拍,一張天師符貼在額頭,直挺挺倒了下去。張道陵狂笑道:“哈哈哈,小人,你還有機會出去胡說八道嗎?一個死人是再也不會汙蔑本天師了。”舉劍便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