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九章 慘遭屠戮

江誠子聽得方仲說住手,奇道:“方道友認識這些魔頭?”方仲道:“的確見過,他們算不得是什麽壞人,能不起幹戈最好。”眼見兩處戰團都是不分上下,方仲走到前麵喝道:“鄭門主、歐兄,你們停手了吧。”

鄭元洪和歐旭正打個難解難分,論法術修為,鄭元洪強於歐旭,但要說刀劍上的本事,歐旭卻比鄭元洪厲害的多。有數次被歐旭欺近身來,鄭元洪若非仗著坐騎奇特,險些就遭了毒手,此刻聽得方仲叫住手,慌忙往後一帶韁繩,駕馭著犀牛跳出戰圈。鄭元洪喘著氣道:“道爺知道你累了,讓你小子休息休息,待會兒再打過。”歐旭罵道:“也不知是誰喘得像豬一樣,還說讓我休息,你可真不要臉的,有種接著打。”鄭元洪也不理他,自顧來到方仲近前,問道:“方仲,你的傷還未愈,就想助我對敵麽?”方仲搖頭道:“鄭門主,我不是來助你對敵的,而是勸你們住手,對麵那位歐兄不是壞人。”鄭元洪奇道:“這家夥分明是魔教一夥,怎麽不是壞人。”

歐旭也見到了方仲,喜道:“方兄弟,你居然也在這裏,已然無恙了麽?”方仲衝著歐旭一抱拳,說道:“若非歐兄搭救一番,在下恐怕難以站在此處了,相救之德,永不敢忘。”歐旭搖頭道:“舉手之勞而已,也不用放在心上。不過你居然敢孤身去闖劍湖宮,我真不知是想說你蠢呢還是勇敢,既然出來了那就跑遠一點,怎麽又和這些個牛鼻子混在一起,莫非真個要把小命送掉了才甘心。”方仲道:“我也是才蘇醒不久,到底發生何事尚且不明所以,歐兄快讓幹老前輩住手,我們有話好好說,不必再打下去。”歐旭點頭道:“這一場仗也非我本願,能夠不打那是最好,幹叔,住手了罷。”歐旭向幹老喊話,幹老自然聽見了,他對付侯鑫揮灑自如,聽得說要住手,兩掌之上同時升騰起兩朵巨大的火雲,往當中一合,轟隆一聲巨響,火焰炸裂開來,頓時把侯鑫『逼』退了開去。幹老笑著道:“閣下的劍術不賴,你我權且算作打和,下次——”幹老本想說下次再較量一番,可是那後麵的話還沒說完,頭頂之上霍然一道劍光劈下!這道劍光來得突兀無比,幹老一聲怒喝,雙臂往上一舉,劍光劈在兩條手臂之上。幹老本已打算住手,故此那灌注手上的炎陽勁氣已然收去,等得再想激發時已經為時已晚,這一道劍光並未被一舉隔開,而是入肉三分,在幹老的兩條手臂之上切開兩道深可見骨的大豁口。

幹老一聲悶哼,深紅『色』的鮮血頓時從頭頂灑落,把一部灰白胡須都染得紅了。歐旭大吃一驚,驚呼道:“幹叔!”正想上前相扶,忽覺周圍劍光耀眼,慘呼聲響成一片,轉首看去,就見身後那些鍛金堂弟子乍遭襲擊,無數人被從天而降的劍光砍翻在地。天空之上人影重重,接連不斷有劍光落下。

鄭元洪也看到了此幕,拍腿喜道:“終於來了,看那些賊子怎麽逃命。”方仲抬頭一看,隻見上空已簇擁著無數的道門中人,不但有昆侖弟子,更有王屋山、羅浮山同道,紛紛祭劍往下劈落。方仲驚道:“鄭門主,你何時祭了旗了?”鄭元洪道:“早就祭了,隻是這幫混蛋現在才到,還好不曾讓這些個魔頭全部走脫,也算小有功勞。”方仲怒道:“你不早說。”此刻就算方仲想不發生衝突亦不可能,那些來援的同道根本就不會聽方仲的話,隻是一味屠戮。

歐旭兩眼通紅,幾步衝到幹老跟前,扶住了道:“幹叔,你怎麽樣?”幹老不顧手腕上鮮血直冒,焦急的道:“快跑,能跑幾個是幾個,這許多人殺來,我們擋不住了。”歐旭怒道:“我和他們拚了!”眼見又有一道劍光飛來,他把大環刀左右一架,隨即奔著空中劍光劈來的方向也是一道紅『色』刀光反撩上去,空中一聲慘呼,掉下來一個道門弟子。幹老兩手被廢,想幫忙也『插』不上手,隻是顫聲道:“你若還耽延不去,隨我們來的那些弟子就死的太也不值得了。”此時已有不少人按落劍光,與尚且存留的鍛金堂弟子殺到一起。混戰一起,歐旭也明白要想把那些弟子全身而退的帶走已不可能,隻得恨恨道:“我護著幹叔衝出去!”幹老隻是雙手受損,腿腳卻是無事,當下點頭道:“也好,若真殺不出去,你便隻管自己走路。”歐旭道:“量這些小人也擋不住我的大刀。”扶著幹老,往外麵就衝。

歐旭一路衝殺,滿眼見到的都是道門中人,也不知這從頭而降的有多少人,隻覺殺不勝殺,剛把一人連劍帶腦袋的劈飛,又有一人從斜裏殺來,那劍極刁鑽的從歐旭左首刺來,那大刀在右首剛隔開一道劍光,轉過來已是不及,沒奈何,隻得避開要害,被此劍貼著肋下劃了一道口子。如此這般,這上下左右總有顧及不到的地方,不但歐旭背上又被刺了一劍,連著幹老也身中數劍,血透衣襟,如個血人相似,已是搖搖欲墜。歐旭心中一沉,心忖這一回恐怕要把命丟在這裏。正自絕望之時,眼前又有人衝來,歐旭罵道:“爺爺殺一個賺一個,隻賺不賠,想要我的命,除是閻王爺自己來拿,旁人休想。”奔著來人便是一刀。

那人驚呼道:“是我!”往旁邊急閃,隻是腳步不大穩當,差些就被刀光掃中。歐旭一怔,仔細一看,見來者正是方仲,怒道:“你來的正好,是想殺了我麽,我索『性』做個順水人情,一發把腦袋送人。你來取吧!”方仲道:“我不是想殺你,是助你逃走。”歐旭奇道:“助我?”心道這周圍到處都是道門中人,莫非方仲想反水,跟著自己一起衝出去。方仲幾步到了歐旭身前,伸手遞過數丈符紙,說道:“快用我的符法逃走,這些人便追不上你。”歐旭將信將疑,拿著這數張符紙不知如何是好。方仲道:“你用真火一祭此符,便可遁入無形。”

歐旭見方仲滿臉赤誠,不似作偽,點頭道:“權且信你一言,不過這是你方兄弟的人情,可不是那些道門中人給你,今日此仇,我歐某人定思圖報。”歐旭滿眼都是仇恨之火,依著方仲之言一催真氣,他本就修行的炎陽勁氣,發個掌心火一點不難,轉眼間便把符法催動,與幹老二人人影消失。

剩下的那些鍛金堂弟子便沒有如此好運,本就數百來人殿後,轉生堂的弟子早就護著離夫人走了,後援無望,打又打不贏,瞬間便被清掃一空。無數人身首異處,便是受傷活著的,也被隨後加之刀劍,砍掉了腦袋。大勢已定,從空中落下的數人之中傳出哈哈大笑之聲,一人道:“可惜才殺得一二百個魔頭,恨不過癮,隻有多殺幾個才稱我意。”另一人道:“的確是少,這些個人便是給我王屋山一派廝殺,尚且不是對手,真搞不懂,就這些人那三門也要求援麽?”另一人一聽此言,笑容頓時消去,沉聲道:“戚長老所言不差,那三門真是廢物,止引得這麽些人在此,還要勞動我等大駕,簡直小題大做。”其人分開人群,喝道:“三門的掌門何在?方仲呢,出來見我!”這說話的赫然是陸文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