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初顯端倪

原地所留的寒氣尚未消散,便聽得羊車之上一聲長笑,那老者已從腰間拔出長劍,輕輕一劍刺出!

此劍極薄,猶如蟬翼。

落劍處本無人影,但劍尖點到,一聲悶哼傳來,空無的地上寒霧徒現,那神使大人一個踉蹌的現出身形。他往前拍落的一隻手掌中寒冰凝聚,卻被頂在了劍尖之上。冰冷的寒氣上湧,迅速把薄薄的劍刃凍出一層冰霜,並往那老者手上延伸。

“不錯!玄冰掌有那麽五分火候,可惜還不夠。”車上老者輕輕一振寶劍,劍身上冰霜四分五裂,連同神使大人掌心中堅不可摧的寒冰都被這劍上傳來的劍氣震成粉碎,化成冰渣飄落。那老者接著手腕一抖,一點寒光閃動,已紮破神使大人手掌。一點鮮紅飛出,隨即便被寒氣凍成了紅色冰珠落在了地上。

神使大人撤掌抽身,連退數步,麵色震驚的望著那老者和他手中寶劍。

“閣下到底是誰?”

那老者麵帶一絲微笑道:“山野一老叟,何勞閣下動問。神使大人剛才還說要獎賞,莫非這冰寒一掌便是犒賞麽?”

神使大人冷冷道:“當然不是,你要犒賞也容易的很,且把劍收了,我把犒賞給你。”

老者欣然道:“好,神使大人果然是信人。”把那薄如蟬翼的寶劍收回劍鞘,伸開手掌道:“老夫的羊正缺草料,有什麽金子銀子拿到市上買賣,剛好能夠給它飽餐一頓。”

神使大人麵上厲色一閃,喝道:“犒賞來了,接著!”蹂身而上,狠狠一掌拍出。掌風所夾帶的寒氣把周身都冰凍出冰花,人在冰花之中已一掌拍到那老者麵前。老者亦伸出一掌,軟綿綿的沒有一絲力氣,二者一相交,幾乎聽不到聲響,唯見那老者的衣袖從手掌開始結冰,直到肩膀為止。神使大人陰森森一笑道:“滋味如何!”

那老者搖頭道:“沒知覺,沒知覺。”

“那是自然,等到你的手臂血肉碎落一地時,才會知道什麽是鑽心痛楚。”神使大人說罷,又是一掌拍去,喝道:“讓你嘴硬!”

那老者慌忙縮回被凍住的手臂,卻把另一隻手掌攤開,二人又對一掌。頓時把那隻手也被冰凍。眼見這老者兩手被封,神使大人心中鬱悶一掃而空,大笑道:“老匹夫,你妄自尊大,靠著一柄寶劍也敢出來炫耀。”

那老者哈哈笑道:“說賞卻不賞,這般吝嗇還當什麽神使,連替老夫養羊都不配,且待老夫自己來取!”他把兩隻冰封的衣袖往前一抖,無數冰晶化作漫天冰雪劈頭蓋臉的往神使大人打來。

那神使大人吃驚之下連忙舞動雙掌護住頭臉,透過冰雪縫隙發現老者並未撲來,心中一鬆,才待罵他一句‘老匹夫’,話未出口,卻覺臀部劇痛,如被人用鋼叉挑了一般,身不由己的騰空飛起。人在半空,他低頭一看,便見一隻黑色山羊晃動兩隻犄角,瞪著溜圓小眼望著天空。

居然是那隻山羊在背後頂了一下!

神使大人心道那老頭是坐羊車而來,沒想到這山羊也會傷人,似乎那羊車似乎是兩頭羊拉著的,這隻黑的戳我一下,還有一隻呢!?他急忙在下尋找,卻聽頭頂咩的一聲叫,抬頭一看,就見一隻白色羊頭迅速靠近,四目相對,越來越大。

那羊頭即將頂到神使大人頭上時,頭顱一低,兩隻短小犄角戳在了前頭!

嘭!

人的腦袋到底是頂不過山羊腦袋,何況還多出兩隻角來。神使大人頭頂劇痛,大叫一聲,腦門上頓時留下兩個不深不淺的血洞,眼中一陣模糊,頭腦發暈,再不能控製住身形,如破布袋一般從空中墜落下來。

那老者站在板車之上,伸手一接,已把那神使大人捉在手中,隨後在他胸口一陣掏摸,摸出幾錠金子幾兩碎銀,笑吟吟灌到自己袖中,然後掄起那神使大人身體,向蚩渾道:“臭皮囊不要,你拿去吧!”運勁一拋,把神誌不清的神使大人遠遠拋了過去。

蚩渾跑上幾步,伸手接過人來一看,但見平時神氣活現的神使大人兩眼上翻,腦門上兩個窟窿流著鮮血,還好性命無礙。蚩渾眼中瞳孔一縮,對那老者升起一股敬畏之意,也不多說什麽廢話,帶著他慢慢退回了鍛金堂盾牌之後。

那老者笑著道:“你倒識時務。這裏還有誰要教訓老夫,便請出來,我這身老骨頭還經得起折騰。”

蚩渾和歐旭身旁之人麵麵相覷,那苗家三兄弟一拔彎刀便想出去,蚩渾低喝道:“別動,你們不是那老頭的對手,這裏能人眾多,還輪不到你們說話。”三人隻得作罷。歐旭也道:“鍛金堂的人沒我吩咐,誰也不得出手。”身後之人道聲是,全都安然不動。

那老者又叫數聲,見無人應,把板車上麻繩一抖,又卷在兩隻山羊項下,駕著羊車篤篤篤的往右麵去。

右麵是馭獸堂的人,領頭的正是雷鵬與蕭慶。二人眼露詫異之色,那蕭慶一催青毛獅子,往前數步,大聲道:“想不到啊想不到,我蕭慶看走了眼,你這老家夥深藏不露,把我們都給瞞住了。”

那老者笑道:“老夫不是有意相瞞,還望蕭瘋子海涵。”

蕭慶道:“好說,好說,認識你這麽久,也給了我們不少好處,若非你來,我與雷莊主的傷也不能這麽快便好。”

那老者道:“舉手之勞而已,況且你與雷莊主都是好漢,老夫佩服不已,就算並不相識,也會施於援手。”

蕭慶道:“那豈不是濫好人一個,我蕭慶是做不到的。卜夷,你如今跑出來幫助昆侖,又到底是為了什麽?”

那老者道:“既是為了大家,也是為了自己,老夫不忍見你們刀劍相向,打得頭破血流,如此想開釋這場冤孽。”

蕭慶道:“壯心不已,在下佩服,可是憑你一個人,未免有些不自量力罷。”

老者一揚大袖,笑道:“且盡人事而已,做的做不得,姑且不論。蕭瘋子,你和雷莊主也想與我打一場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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