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七章 聖湖(五)

老人家渾濁的目光隻是從幾人身上一閃而過,當看到渡危時眼神亮了一下,接著又看下去,直至目光突然定在薑文冼的身上。

眾人擔心遇上隱藏的高人,早就凝神掃視這老人家的氣息,發覺他步履沉重,呼吸急促,周身氣息更是可有可無,不像是個身具凝厚真氣的人,這才放下心來。要說這老人家修為比渡危還高,讓大家探查不出,雖然有這可能,但看此茅屋的陳舊,已不知建了多少年,怎麽可能有一位大高手就心甘情願等在這一棵大樹下等死。

老者的目光老是看著薑文冼,讓薑文冼有些不自在起來,他向老者道:“老人家見過我?”

老者搖頭道:“老夫認識一位故人,與大師有些相像,不過他又怎麽可能出現在這裏,是老夫看花了眼了。唉,我這眼睛是越來越看不清楚了,也許過個幾年,眼前就一片漆黑,什麽都看不見了。”

薑文冼把那老者從頭到腳再看一遍,確實不記得見過此人,況且自己才剛剛複原,此地又怎麽可能會有什麽故人,想來這老者老眼昏花認錯了人。薑文冼道:“老人家既不方便,我等自己照顧自己,不用勞動你老了。”

那老者點了點頭,並沒回到隔壁臥室,而是自顧拉了一張破凳坐了,雙手撐著拐杖,在那裏閉目養神。

眾人又不好大聲說話,生怕打攪了他,一時屋裏死氣沉沉。

又過了一會,那老者道:“我那孫女快回來了。”站起身,顫巍巍走出門去。

眾人隨著他所去身影看去,果然見到遠處走來兩條身影,而且身形苗條,都是女子。其中一個頭發梳成許多小辮,項掛珊瑚、瑰玉、琥珀的短項圈和珠玉穿成瓔珞的長項鏈、身穿玄青色水紋袍,腰束金絲緞腰帶的少女分外豔麗,隻在遠處一看,便讓人眼前一亮,似乎隻要有她的存在,再灰暗的地方都會鋪滿光彩。

另一個女子頭戴一頂白色紗帽,麵容卻被一襲白紗遮住,隻露出兩隻嫵媚大眼,耳掛碧綠珠墜,穿了一身長袖錦衣,腰間還懸著一柄鑲嵌寶石的彎刀。雖然看不清相貌,但從眉梢眼角的皺紋判斷,此女應當是個風韻猶存的婦人,隻是保養得宜,身材凹凸有致,不見一點贅肉。

這二女到了籬笆門外,見門已開,外麵還停著一輛馬車和一匹凶猛異獸,眼中露出詫異之色,加快走了進來。

老者一出茅屋大門,走在最前麵的那個少女便喜滋滋道:“爺爺。”奔過來挽住他的手臂,十分親昵的靠在他身上。老者愛憐地撫摸了一下她的頭發,柔聲道:“回來啦。”

少女道:“嗯,爺爺屋裏有客人嗎?”她睜著兩隻燦若星辰的美目,扭頭向屋裏看去。

老者道:“是幾個來聖湖朝拜的弟子,恰巧到了我這裏來。”

跟在少女身邊的那個麵罩白沙的少婦奇道:“來聖湖不去湖邊卻到這裏來做什麽?”

三人說著話,逐漸走進茅屋,一進門,二女便看見梅玉茹坐在凳上,其餘幾人都站在她身後,一望而知梅玉茹身份高貴。那麵罩白紗的少婦眼中露出狐疑之色,向梅玉茹等幾人合十為禮。梅玉茹等人連忙還禮。二女又扶著老者在一旁坐了下來。眾人隔著一張桌子,把這小小的一間茅屋分成了兩塊。

那少婦看著梅玉茹道:“不知幾位大師都在哪座寺廟修行?”

巴文吉等人聽了對方相詢,頓時麵色一緊,反倒是梅玉茹在來的路上便已想好了也許會有人詢問,便把早就籌劃好的說辭說道:“我等都在寶象寺修行,特意來聖湖拜見佛祖的。”

那少婦點了點頭道:“寶象寺,似乎這是拘屍城大無能勝法王座下的寺廟。”

後地科仇鬼後術所陽孫我所

眾人聽這少婦一言就說出了寶象寺來曆,頓時吃了一驚,看來這少婦對各處寺院十分熟悉,也許她也是佛門中人,那麽隨意說謊就很容易被人拆穿了。梅玉茹堆笑道:“正是大無能勝法王座下寺廟。”

少婦似乎輕笑了一下,美目閃爍,點了點頭,但當她目光從梅玉茹身上移到其餘幾人身上時,忽地身子一震,雙目看向薑文冼,露出不可思議之色。薑文冼也早就打量著眼前出現的二女,隻是他的目光並未落在那少婦身上,反而被和她同來的那個少女所吸引,有些失神的看著那少女容顏。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感覺在心頭浮現,似乎這少女自己早就見過,但薑文冼又敢肯定自己不認識此女,這種既陌生又熟悉的感覺分外奇特。

梅玉茹等人也都發現不管是那老者還是這少婦,似乎都對薑文冼有些興趣,若隻是一人還可用偶然來解釋,但都是如此,肯定有哪一方麵露出了破綻,讓這二人起了疑心。可薑文冼站在一旁並未說什麽話,一切穿戴也都好好的,又怎麽可能被人識破。

那少婦收回閃爍的目光,向那老者看了一眼,見老者閉目垂首不聞不問,她笑笑道:“諸位既然願意留在寒舍,而不是急著去聖湖,斷無不歡迎之理。我伯父年紀高大,需要安心靜養,諸位切莫驚擾了他。”

梅玉茹道:“不敢。”

那少女對老者道:“爺爺,我扶你進去休息。”

孫地遠仇獨結學所鬧毫情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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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二女到了籬笆門外,見門已開,外麵還停著一輛馬車和一匹凶猛異獸,眼中露出詫異之色,加快走了進來。

老者臉露笑容道:“好,外麵風大,吹得我頭腦發暈,都有些糊塗了,差些認錯了人。且待爺爺休息一下,好好想一想這到底是怎麽回事。”老者站起身來,杵著拐杖,在少女攙扶之下又回到了臥室。

那少婦道:“諸位請自便,寒舍簡陋,招呼不周,還請莫怪。”她走起路來一搖一擺,加之身段出色,讓人忍不住想揪下她的白紗親眼看一看其本人容顏如何。但隻憑眼前所見,這少婦的姿色就絕不會差,若放在二十年前,絕對是個尤物。

這三人都進了臥室,眾人輕輕鬆了口氣,那渡危最是忍耐不住,說道:“這個女子的修為不錯,不比梅師侄差,她對佛門裏的事如此清楚,莫非她才是真正的香瑪佛?”

一旁的大力上師搖頭道:“不是,她不是香瑪佛,倒是那個少女我看身份不一般,或許才是我佛門之中有些身份的人,那個麵罩白紗的女子不過是一名我佛座下的仆人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