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鐲閃動寒光,去勢勁急,若打在腦門之上,隻怕當場會香消玉殞。

妙夫人說動手便動手,讓眾人吃了一驚,反倒是小蘭跪在那裏,眼睜睜看著玉鐲飛來卻動也不動。

玉鐲快飛到小蘭麵前時,妙夫人玉手一擺,玉鐲一個急拐,寒光從小蘭麵前飛過,啪的一聲打在金**的頭上。金**一聲不吭便即翻倒在地。

妙夫人收回玉鐲,重修套在手腕之上,這才緩緩道:“本夫人可不相信你拖延了那麽久,不回鑒花堂,隻是為了捉一個背叛之人。你有何話說,就盡快說吧。”

小蘭道:“夫人慧眼如炬,蕙蘭回來確實另有所圖。”

妙夫人輕哼了一聲,等著小蘭繼續說下去,但小蘭卻一言不發。妙夫人向周圍的人揮了揮手,那些鑒花堂群芳連同殿內的婢女全都退了出去。

此地再無一人之時,妙夫人道:“你要是所說的話毫無價值,休怪本夫人不念舊情。”

小蘭道:“奴婢不敢,夫人一定奇怪,我為什麽會去而複回。”

妙夫人冷冷道:“不錯,本夫人幾可斷定你生了離判之心,就如同那賤人一樣。”她看了一眼昏睡地上的金**,目露不屑之色的說道。

小蘭道:“奴婢自從離開鑒花堂之後,經過了很多事,終於發覺我再怎麽努力,也隻是水中撈月,白費心血,一年前是這樣,十年之後也是這樣,貧賤之身永無改變,沒人會在乎我這樣的人將來如何,他們隻想到的是他們自己。”

“這世間本就是如此,你又不是到今天才明白。”

“所以我幡然悔悟,既然旁人不珍惜我,我又何必珍惜旁人。命賤人欺,枉自受辱,隻有如夫人般左右旁人命運時,才會讓人敬畏,讓旁人跪倒在腳下。”

妙夫人露出一絲笑容,說道:“這便是你回來的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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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蘭搖頭道:“是,也不是,奴婢此來是有一件極重要之事要告之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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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陣疼痛襲來,金**呻吟一聲,終於從昏睡之中清醒。她睜開雙眼,眼前黑沉沉一片如在黑夜。金**隻道自己雙目已盲,急忙伸手在眼前一抹,眼圈並無血跡,隱約可見自己的手掌平攤在麵前。她這才鬆了口氣,心道隻要眼睛不盲,受一點皮外之苦又算得了什麽。她還記得昏迷之前,與小蘭拜見妙夫人,妙夫人突然出手打小蘭,她還為小蘭擔心,沒有想到那玉鐲中途一拐,反而打向了自己。金**一點防備也沒有,頓時被打暈過去,剩下的事就一點不知了。

“小蘭,小蘭。”金**輕輕叫了幾聲,這黑沉沉的地方無人回答,顯然小蘭並不在這裏。金**伸手摸了摸右邊麵頰,那裏疼痛不已,正是被離夫人所打之處。金**自言自語道:“還好沒有破皮,若破了相就不好了。”她可不希望在漂亮的臉蛋上留下疤痕。

一個清冷的聲音十分平靜的說道:“就算你長得再漂亮,在這暗無天日的地方又有什麽用?”

這聲音隔著不遠,突兀在這黑暗之中響起,嚇了金**一跳,她愕然道:“是誰?”

那聲音又不再回答。

金**試著向四周看去,在這黑沉沉的地方待得久一些,眼睛終於看得清楚裏麵的模糊情景。這是類似於一個山洞一樣的地方,許多石筍從地上凸起,頭頂偶爾有水滴落下,使得這裏的潮氣很重。一排黝黑冰冷的鐵柵欄橫在前麵,上麵鏽跡斑斑,已不知存在了多少時候。金**向前走了幾步,想靠近鐵柵欄,腳下卻步履沉重,發出嘩啦嘩啦的聲響。她低頭一看,才發現自己的兩隻腳腕之上被拴著一根粗如兒臂的鐵鏈,雖然可以走動,但鐵鏈的另一頭卻固定在一根粗大的石柱之上,隻有丈餘長短,剛好夠金**走到鐵柵欄之前。

金**彎腰去扳裹住腳腕的鐐銬,那東西堅硬無比,根本扳不動,她罵了幾句之後隻得作罷。這地上鋪著許多稻草,但暗無天日之下,已生黴腐爛,滋生許多贏蟲,用腳一踢稻草,便四處亂爬。金**覺著腳癢,伸手一摸,頓時摸著了幾隻小蟲在手上,嚇得尖叫一聲,連連跺足。金**邊跳邊道:“這是什麽鬼地方,連個幹淨的地方都沒有,快放老娘出去。”

適才那聲音又響了起來,隻聽她幽幽道:“你剛來就急著想出去,如何熬得過一年兩年,甚至十年二十年。”

金**撲在鐵欄杆上,睜著雙眼向發聲處看去,隻隱隱約約見得到那也是一處被鐵欄圍住的地方,可惜太黑看不清裏麵是什麽人。金**道:“讓老娘待在這鬼地方十年八年,倒不如死了幹淨。你又是誰,已待在這裏很久了麽?”

“我不知道待了多久,這裏一直黑沉沉一片,不見白天黑夜,如何算得清時間。隻是我活得比旁人長久,見過不少被關到這裏來的人,她們也如你一樣,剛來時大叫大嚷,過不多久便沒有了力氣,到最後隻剩下枯骨一副。你那牢房裏便曾關著這樣一個人,如今已好久沒有了聲息,我想她已經死了。你在那裏沒有看到她屍骨麽?”

金**吃驚道:“屍骨?這裏隻有我一個人,還會有誰?”被那聲音提醒,金**仔細在地麵上尋找起來,終於發現一堆腐敗的稻草之中露出藍色的布頭一角。那布頭已經褪色,金**大著膽子走過去,伸手拎住布頭一提,那稻草叢中頓時滾出一具穿著衣衫的骨架,皮肉已無,但散亂的長黑發卻還留在頭顱之上,空洞的眼窩深陷,看起來十分駭人。屍體被金**拎出來時,無數的爬蟲順著褪色的衣衫從裏麵爬出,落在地上亂竄。這屍體沒有生出無數蛆蟲和惡臭,估計是被爬蟲啃噬幹淨的緣故,這才留下一副穿著衣衫的骨架在這裏。

金**胸中作嘔,差些吐了出來,她一鬆手,那具屍體又跌落在稻草之中。金**連退數步,背靠在鐵柵欄上不住喘氣,說道:“可憐,人說美人刀下死,做鬼也風流,老娘倒好,美男沒到手,反賠了區區小命。”

那聲音有些詫異道:“你是為了一個男人才落到這步境地?”

金**道:“你是不是要笑話我太傻,不值得?”

“每一個願意為他人奉獻自己的人,都應該值得別人尊敬。你這樣的人不是太傻,而是太少。”

金**道:“尊敬倒沒有,被人利用卻很多,可惜我就算知道,也忍不住要跳進來。那你又是怎麽被關到這裏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