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 一品堂(二)

方仲正坐在外麵的椅子上耐心等候,聽得石壁上的走道腳步聲急促,有人從地牢之中出來,隻道是薑文冼等人回來,他探頭一看,卻是離金玉掩麵而哭,從裏麵直闖出來。 方仲心道糟糕,此事果然瞞不住那位真正的離夫人,不知她何以一眼就認出來離金玉並非親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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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金玉一出鐵門,根本沒有停留,直接就往外麵跑去,連站在一旁的方仲都熟視無睹。

方仲急忙喚道:“金玉,你上哪裏去?”他拔足欲追,離金玉霍然轉過身來,語氣悲憤地道:“別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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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仲愕然止步,離金玉一邊落淚一邊道:“我今日才知自己不過是一個無父無母的野孩子,是我癡心妄想,以為可以一家人團聚,那都不過是個夢。方大哥,我知你對我很好,可我用不著別人同情,我也不再妄想著和你在一起,我應該認命的,我天生便是個賤種,就應該卑微的活在別人的腳下。”

離金玉說得聲淚俱下,讓方仲不知如何解勸才好。離金玉再次轉身向外走去,方仲道:“你胡說什麽,快回來。”離金玉根本不聽,反而加快了腳步。方仲欲追離金玉,但薑文冼還未出來,不知裏麵發生了何事,又不敢高聲叫嚷,急得團團亂轉,正焦急時,鐵門之中風聲響動,薑文冼和央宗以及另外一名長發的陌生女子出現在門外。

薑文冼一出來便問道:“金玉呢?”

方仲道:“她走了,我這就去找她。”央宗道:“我和你一起去。”方仲點了點頭,又向薑文冼身旁的離夫人施禮道:“小侄見過離夫人。”隨後才向著離金玉所去方向追去。

離夫人看著方仲和央宗消失在走廊之中,微笑道:“他便是方仲?”

薑文冼歎道:“正是,如非有他,我無命活到今日,就是央兒也全靠他從雪域之中帶回。若論正道之中年輕一代誰的名聲響亮,隻怕非他莫屬,就是在旁人眼中,我薑某人的麵子也遠遠不如仲兒這樣一個晚輩了。”

“果然後生可畏。”

薑文冼道:“我們也快點出去吧。”他拉著離夫人向外走了幾步,那走廊之中不比這昏暗的廳室,點著許多宮燈。離夫人伸手一遮雙目,說道:“刺眼的很,我驟然出地牢之中出來,不能見光。在黑暗之中待了這麽久,有沒有眼睛對我已無太多區別,索性把眼蒙上吧。”薑文冼從自己的衣袖之上撕下一塊布巾,折疊成布條,親自給離夫人蒙上雙眼。

離夫人雙眼被蒙,側耳聽了片刻,淡淡一笑道:“雙眼所見可以看到許多假象,讓人莫辯真偽,親耳聽到的卻不會騙人。我總覺得這次出來過於簡單,果然有問題。”她把頭抬起,上方是二層的樓板。這花客樓如金**所說,是年紀長成的女孩子被花客梳攏的地方,平時應該無人,但離夫人抬頭看著樓上,她雙目雖然被蒙,但聽力卻在這二十年的牢籠之中練得異於常人,難道她察覺有人藏身在這上麵不成。

薑文冼道:“怎麽回事?”

離夫人道:“有人正守株待兔的等著我們呢。”她手指向上方一點,一根金針從袖中飛出,化為一道金光射出,噗的一聲刺破上方樓板,在這上麵紮了一個細小的洞。等她再一招手時,金針又倒穿而回,落到她的手中。金針隻有數寸長,但在這針尖之上,居然帶著一點血跡。

金針剛一收回,便聽得上麵傳來撲通一聲悶響,顯然此人猝不及防之下,被離夫人金針所傷,直至這時才摔倒在地。但這一出手,等於也宣告了下麵的人知道有埋伏在四周,再隱藏下去也沒有必要了。

薑文冼大吃一驚,喝道:“快走!”他話音剛落,前方走廊處人影一閃,有人直接從遁術之中現身而出。此人金釵雲鬢,黃袍披身,背對著薑文冼和離夫人二人,卻依然掩蓋不住從後麵看去的曼妙身形。

隻聽此人冷笑著道:“多年不見,想不到離小姐修為日精,蒙著雙眼都能聽得出本夫人布下的埋伏。”

來者正是鑒花堂的妙夫人。

薑文冼把驚虹劍向前一指,說道:“妙夫人,薑某與你往日無怨近日無仇,囚禁離小姐之事相信也不是你個人所為,如果你能網開一麵,放我等離去,有何嫌隙大可一筆勾銷。”

妙夫人仰頭一陣嬌笑,冷笑道:“薑文冼,二十年不見也沒見你聰明到哪裏去,居然說出這種騙人的鬼話,本夫人豈會相信。今日你自己撞進門來,不如本夫人指明一條大路給你去走,勝過跟著早已成孤家寡人的離淑貞去做亡命鴛鴦。你就到我鑒花堂來做個男仆,若是伺候得本夫人高興,一樣吃香喝辣的。”

薑文冼大怒,手中寶劍一擺,人劍合一,化為一道劍光向前刺出。雖然他本身修為不高,但手中驚虹劍犀利無比,所化劍光依然不可輕視。妙夫人背對著薑文冼和離夫人二人,直至薑文冼的劍光就快到身後時才霍然轉身,手中一塊織金香帕不停旋轉,便如一麵小小盾牌,阻擋在薑文冼的劍光之上。

香帕本該是不堪一擊之物,但此帕在妙夫人手中卻堅韌無比,隻是稍微向裏一收,便擋住了劍光前衝。妙夫人冷笑一聲道:“得罪了我,可是要受刺眼、剜舌之刑的,你雖然老了一些,本夫人卻還是有些舍不得。”她掌心之中的香帕忽的變大,然後先前一裹,罩住了劍光前端,然後伸手抓去。她居然想隔著香帕把薑文冼連人帶劍活活生擒。

就在妙夫人玉手前伸剛摸上劍光之時,一道細小的金光在遠處一閃,瞬間到了她麵門,奔著她的眉心便刺.妙夫人嬌笑一聲向後飄退,金針緊追不放,妙夫人伸左手小指一彈,叮的一聲響,把金針彈了回去,同時玉足向前一踢,蹬在已被香帕裹住的劍光之上,身子借力上飛,姿勢曼妙之極,一點都看不出這是與人相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