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盈何時來的德濟寺,又看到了什麽,方仲根本不知道,但此刻他也無心去深究其中之事。方仲抬頭看天,雖然天色大亮,但日影未上三竿,還不到午時。方仲返回佛堂,正要把散落地上的碗碟收拾好,何盈卻又走了進來,淡淡道:“你走吧,這裏的事不用你來做。”

方仲拿起翻倒在地上的酒壺,打開壺蓋,那裏麵尚有一些殘酒,酒香之中隱隱有一絲熏人的花香之氣。方仲回思昨夜之事,自己就算憐惜離金玉,但要喝了兩杯水酒便把持不住自己,連他自己都不相信,除非這酒水有問題。

哐啷一聲響,方仲手中的陶製酒壺落在地上,摔得粉碎。方仲轉身便走,轉眼就消失在了佛堂門外。

方仲腳下生風,以極快的速度再次來到鶴鳴山下,看著前方人影憧憧的大法師人馬,他手中火光一閃,已把自己遁入無形。

離金玉曾經待過的那處帳篷門簾一掀,一股狂風吹了進來,呼的一聲,方仲出現在裏麵。他舉目一看,見帳篷之中收拾的幹幹淨淨,小鈺的屍身已不見了蹤影,換之的是一個排位,上書謝小鈺名諱,乃是離金玉所立,還有小半截殘香插在地上散發著嫋嫋青煙。

裏麵並無離金玉身影。

方仲正想出去尋找,外麵腳步聲響。方仲回頭一看,隻見那靈慧壇的那位壇主正走進帳篷,見到有人在時吃了一驚,等看清是方仲時又鬆了口氣,把抓著刀柄的手放了下來,不待她說話,方仲已搶先道:“金玉上哪裏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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靈慧壇壇主道:“小姐去大法師那裏,方公子若不著急,先在此等候。”

方仲道:“好,我便在這裏等一等。”

靈慧壇壇主進來後,把擺放在地上的小鈺排位給收了起來。方仲奇道:“此物收起來作甚?”

“小姐一早便吩咐屬下說要把這些東西收好,等我等追隨離夫人時,把東西交給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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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仲心中一喜,這樣看來離金玉已有離開之心,要不然不會把自己母親的靈牌都托付屬下帶走。方仲道:“你家小姐何時回來的?”

靈慧壇壇主道:“我隻知她昨日出去的,卻不知何時回來,一早上她就已經在帳篷之中了。不過她出去之時特意打扮了一番,還是妾身為她尋了些胭脂水粉,我從未見小姐有昨日那般漂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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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仲幹笑數聲道:“是很漂亮。”

靈慧壇主道:“公子既然知道,那小姐便是特意去見你了,女為悅己者容,小姐之心,真是昭然若揭。方公子要想勸小姐走,還需以柔情相撫才是。”

方仲點頭道:“是,這一次不管她願不願意,我都會帶她離開,那怕動手用強。”

見方仲說得如此決絕,那靈慧壇主喜道:“方公子有此心,隻需讓小姐知道便開心得很了。方公子請稍候,我去沏茶。”那靈慧壇壇主拿著靈牌轉身出去,估計在轉生堂人馬嘩變之前,一應雜物已安排妥當,就等著和大法師分道揚鑣。至於將來何去何從,反正這已經是離夫人考慮的事了,眾人隻要跟著她走,便是刀山火海也要走下去。

方仲坐在帳篷之中耐心等待,他還沒那個膽子直接到大法師那裏去尋離金玉,可是左等右等,離金玉都未回來,倒是那天衝壇壇主又進來了一次,給方仲沏了一壺茶,說了幾句閑話後又退了出去。方仲來回踱步,約莫過去了兩個時辰,此時已到晌午,外麵卻想起了大鼓之聲。咚咚咚的鼓聲震**,夾雜著無數的嘈雜之聲。

外人人影一動,那天衝壇壇主急急忙忙走了進來,向方仲道:“不好了,大法師的人馬已先一步來到,我在外麵看見了馭獸堂的人,還有礪丹堂、鑒花堂的人馬,真不知他們怎麽會來得這麽快。”

方仲皺眉道:“剛才的鼓聲難道是大法師準備再集人馬,要殺上天師道去?”

“正是,連我轉生堂都需列陣而去,不過我等已和離夫人說好,到時候會臨陣脫逃,原本還想反戈一擊,不過看大法師人馬這麽多,我等有心無力,安然脫身就已經不錯。隻是……隻是小姐恐怕無法回來。”

離金玉作為大法師器奴,大戰將起,肯定會待在大法師身旁。

方仲歎道:“今日等不到她了。”

天衝壇壇主道:“來日方長,公子也不急於一時,今日見不到,明日照樣有機會的。”

方仲道:“說得也是,既然如此,在下就先告辭了。”

“恭送公子。”天衝壇壇主恭恭敬敬道。

方仲白來一次,心中不免有些惆悵,他輕輕一邁步,整個人便消失的無影無蹤,讓天衝壇的壇主大感佩服。他可是親眼看到方仲打敗化鬼王,和大法師過招,這樣可怕的修為卻依舊謙讓有禮,自然會讓人心生好感,難怪連脾氣刁蠻的自家小姐也對之心有所係。

方仲直接用遁術返回天師殿,此刻的天師殿前早已人山人海,天師道弟子齊聚殿前,張道陵和馬武、潮音、薑文冼等俱都站在陣前。見到張天師親自出馬,天師道的弟子士氣大振,人人麵露殺氣,刀劍耀眼,排布鬼門陣分外森嚴,圍得如鐵桶一般。

大法師的人還未來到天師殿前,張道陵已等候在此。

方仲一現身,薑文冼便喚到近前,問道:“仲兒,你怎麽去了那麽久,金玉之事如何?”

方仲吞吞吐吐道:“金玉已生離去之心,待我再見她一麵時,定可把她帶來。”

薑文冼道:“還要等下次?如今大法師又帶人馬前來,而蜀山之人卻蹤跡皆無,恐怕又是一場惡戰,金玉身在其中,反不容易脫身。”

離夫人道:“既然仲兒敢肯定金玉不甘心留在大法師身旁,便已是好事一件,不用苛求太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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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潮音笑著道:“方公子為何臉色陰晴不定,莫非有什麽心事?”

方仲見潮音兩眼瞧著自己,她那眼神簡直透徹心扉,讓人藏不住任何東西,而站在她身旁的何盈卻舉目看著遠處,一副漠不關心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