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一 奪權

王府裏的內務管理很龐大,聽何能講下來,駱櫻覺得頭好暈。各房各處都有很多人手,比如賬房,廚房,針線房,花園暖窖,還有丫鬟,小廝,內侍,嬤嬤,等等,駱櫻恨不得拿紙筆一一記下來才好,可是何能卻說這些東西是要記在腦子裏的,如果有什麽事情還要現去翻記錄隻會讓人瞧不起看笑話,駱櫻無奈隻好作罷。

等到全部算下來,駱櫻才知道,西苑還算是好管理的,因為西苑主子少,下人也不是很多,隻有一二百人,若是東苑,不止有王爺王妃,還有王爺的各位妾室,各處配備的下人也更多。駱櫻在心裏直念阿彌陀佛,還好沒有讓自己去管東苑。

駱櫻很認真的聽著何能滔滔不絕的講解,中午的時候還留何能在豐宜院裏吃了飯,何能也不客氣,在下麵擺了小桌子跟著駱櫻吃了,駱櫻很開心。這是自己嫁進王府以來,第一次有人跟自己一起吃飯,雖然不是在一個桌子上,可是在一個屋子裏,也讓駱櫻感覺很知足。

吃過午飯,何能才起身告辭,一上午的時間已經將王府裏的大致情況都說的差不多了,明天的時候世子妃就可以正式接管西苑了。不過現在何能還有一件事情去做,那就是去袁煙兒那裏正式通告她王妃的決定,讓她將西苑的管理權交出來。

何能從豐宜院出來,臉上的笑容一直沒有消散,走到一處假山背後,將懷裏那個紫檀木的盒子拿出來,那是芸娘上午的時候塞過來的,何能還一直都不知道裏麵是什麽呢。

打開盒蓋,何能臉上的笑容更燦爛了,盒子裏麵有一層紅絲絨布,上麵擺放著一件做工考究精雕細琢的的玉如意,何能久在王府裏當差,見識自然不淺,隻一眼便能看出這件如意的貴重之處。林家本就是將軍,再加上又是皇上賜婚,這位世子妃的陪嫁自然也不會很寒酸。何能又看了一眼,才滿意的將盒子蓋上,重新揣進懷裏,繼續往前走。

王府裏的總管,手裏的權利大的很,所以給何能何力送禮的人大有人在,王爺王妃也都不予理會,這已經成為了慣例,而且王爺王妃都很喜歡這兄弟二人,平時也偶爾會有是麽好東西賞下來。這樣的事情已經成了習慣,所以何能也不覺得收了世子妃的禮物有什麽不妥,相反,若是駱櫻不給他些好處的話,何能反倒會覺得不正常。

拐了幾個彎來到袁煙兒所在的凝煙院門口,何能輕蔑的笑了笑,雖然自己隻是個閹人,可是相比起來,比這煙花柳巷出來的狐媚子高貴了不知道多少。何能是打心眼裏瞧不起袁煙兒,雖然有幾回因為府內的事物跟她見過幾回,可是每次何能都是一副公事公辦的樣子,該說的話說完就走,根本不會像今天在駱櫻那裏一樣還留下來吃飯。那狐媚子的飯菜聞著也是一股子騷氣。

敲了敲門,門口回事的丫鬟開門迎了出來,見是何二總管,連忙讓進門來,另一邊飛跑著去給袁煙兒送信。

這幾日袁煙兒整日派人盯在駱櫻的院子門口,打聽駱櫻的一舉一動,或許有什麽可趁之機能讓自己報那日之仇。可是駱櫻整日隻是呆在自己的院子裏不出門,袁煙兒又拉不下臉來去豐宜院裏以拜見之名求見,所以這幾天袁煙兒很是氣惱。昨天前天駱櫻出門去了殷萱兒那裏,袁煙兒很快就知道了,可是聽說是去東苑了,袁煙兒就氣餒了,坐在自己屋裏生悶氣,沒想到昨天駱櫻又去了東苑,這讓袁煙兒恨的牙根直癢癢。東苑啊,那是袁煙兒連想都不能想的所在,沒想到那個所謂的世子妃竟然天天去。

更可惡的是今天,居然連何二總管都來豐宜院了,不知道那何能跟林雪蓉兩個人談了些什麽,居然到中午也沒見何能出來。袁煙兒坐在自己的屋子裏氣的午飯都沒吃下去,想那何能,每次見到自己,臉上都是冷冰冰的神色,從來沒露出過笑臉來,自己也想討好他,套套關係,也好讓他在王妃麵前為自己說些好話,可是那個該死的何能卻一直都沒給過自己機會!這下好了,那個女人跟何能勾搭上了,自然在王妃麵前更討巧了,袁煙兒想到日後自己會在王府裏更加難過,心裏的火就忍不住往上撞。

端起身邊的茶杯喝了一口,袁煙兒就氣的一邊吐出口裏的涼茶,一邊將手裏的茶杯摔在地上:“你們都是死人麽?這茶涼了也不知道換換?一個一個的一點用處都沒有,養著你們都是吃白飯的?”

屋子裏服侍的幾個丫鬟戰戰兢兢的大氣都不敢喘一下,這幾日來夫人一直都心情不好,動不動就發脾氣,若是誰一個不小心,就興許招來一頓板子,昨天靈兒就因為給夫人梳頭的時候用力大了些,就被夫人給打了一頓,到現在還躺在**起不來呢,今天不知道是誰要倒黴。

袁煙兒看見幾個丫鬟戰戰兢兢的樣子,更是氣不打一處來,狠狠拍了下桌子怒道:“愣著幹什麽?還不收拾了去,留著給誰看呢?”

得了袁煙兒的話,幾個小丫鬟才小心翼翼的蹲下拾撿破碎的瓷片,正這個時候,門外一個小丫鬟飛跑進來到袁煙兒身邊回話道:“夫人,何二總管來了,在門口正往裏走呢!”

袁煙兒一聽何能來了,吃驚不小,午飯前才聽人來報說何能還沒出豐宜院的門呢,袁煙兒還氣的很,壓根沒想到何能還能到自己這裏來。可是那報信的人這時候跑哪去了?何能往凝煙院這邊走怎麽沒有人來提前告訴自己?

袁煙兒慌了起來,不知道何能來找自己能有什麽事情,反正每次都沒什麽好事就是了。慌忙的指揮著丫鬟們將地上的碎片都收拾幹淨,水跡也用布擦了擦,又連忙整理了下自己的衣服,臉上堆起了笑容才出門去迎接何能。不管怎麽樣,袁煙兒都不想得罪了這個總管,得罪了他自己在王妃那裏更沒什麽好印象了。

“喲,何二總管,多日不見了。什麽風把您給吹來了?快裏麵請!”

袁煙兒搖擺著手裏的絹帕,站在門前妖嬈動人的模樣看得何能直撇嘴,這做派明顯就是那花街柳巷裏招攬生意的樣子,竟然用到王府裏來,真真是看了都讓人惡心。其實袁煙兒平時在殷析耀麵前根本不是這個樣子,可是今天何能來的突然,再加上袁煙兒知道他是剛才豐宜院過來,心裏有些緊張不知道是為了什麽事,一慌就不自覺的忘記了自己應該保持的端莊樣子。

“不用了,袁夫人,咱們在外麵說就行了。”何能站在院子當中,不肯再往前邁上一步,看著袁煙兒的眼神充滿了厭惡,連眉頭都皺著,這副表情讓袁煙兒一滯,臉上尷尬的神色一閃,旋即又恢複了常色,就像什麽都沒看到一樣。

“本總管今日前來是奉了王妃的口諭的,王妃說世子已經大婚,世子妃也是出身高貴,是將軍府的小姐,更是皇帝賜婚,甚得王妃心意。而袁夫人這些日子以來一直因為西苑沒有女主人而代理管家一職,甚是辛苦。現如今世子妃已經進門,理應有世子妃來管家,所以請袁夫人將管家的印信交出來,從明天開始,就由世子妃開始掌管西苑事物,袁夫人就可以得享清閑了。”

當著滿院子的丫鬟婆子,何能清清楚楚的轉述了王妃的口諭,聽的袁煙兒臉上紅一陣白一陣,愣在當場。

何能等了一會,沒聽到袁煙兒的回應,見袁煙兒站在台階之上臉色很難看,何能在心裏冷笑,哼,一個煙花女子,也妄想著飛上枝頭當鳳凰?做夢去吧!

院子裏的下人們因為見何能來了不進到廳裏去隻站在院子裏說話,自然都想要看看熱鬧,想要知道二總管說些什麽,可是一聽下來,眾人也都變了臉色,紛紛的散開來去,這事可不是咱們能攪合的了的。

“袁夫人?袁夫人?將印信交出來吧,本總管等下還要回去跟王妃複命呢!”

袁煙兒聽見何能叫自己,才回過神來,臉上勉強保持著笑容說道:“既然是王妃的命令,煙兒豈敢不從,還請二總管稍等一下,煙兒去取了來便是。”

說完,袁煙兒緩緩走回了屋子,來到臥室,一下坐在梳妝台前,望著鏡子中自己如花般的美貌,眼淚忍不住流了下來。

袁煙兒此刻真希望能夠見到殷析耀,可是好幾天了,那個冤家也都沒露過麵。袁煙兒本來想著有殷析耀在的話還能幫自己說上幾句話,可是殷析耀失蹤了好幾天不見人影,自己想找也找不到,現在何能又緊逼著自己交出印信,一旦交出印信,那自己在這王府西苑裏,可就真的什麽都不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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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兩天有些忙,更新或許不固定,請見諒。不過早上若是有時間,一定會更新的,小羊很慚愧的說還有兩張存稿,若是再忙下去,估計請假的日子不遠了,唉,什麽時候能整天專心碼字,沒有俗事煩擾,該有多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