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沒有感情
深夜十一點多,燈紅酒綠的酒會總算是結束了。作為今天的主角之一,林清溪硬是撐到了酒會結束才離開。出了酒店大廳,一股猛烈的寒風冷冷的襲來,讓她忍不住打了個寒顫。深冬的南城就是這樣,潮濕又陰冷,這會兒竟然又飄起了淋漓大雨,天邊竟然還響起滾滾冬雷。突然想起三年前,也是這樣一個深冬的夜晚,她一身濕氣的踏進了陸知鬱的房,最後爬上了他的床,從那以後,他為她擋風遮雨,免她一世流離。
回到酒店已是深夜十二點,林清溪一進屋內便踢掉了腳上的高跟鞋,赤腳走了進去。這些年和陸知鬱待得久了,她也沾染上了他的一些詭異的嗜好,比如烏泱泱的臥室裏,一切能看到的陳設都必須是漆黑之色,睡覺時窗簾必須裏三層外三層的層層拉上,不能讓窗外的光線透進來。一推開門,屋內光線昏暗,隻留下沙發旁的一盞小台燈還亮著,燈罩周圍散發出一圈淡淡的黃色光暈。而沙發上坐著那人,麵若冠玉,目若朗星,正淡定優雅的翻看著手裏厚厚的古英文書籍。若這是第一次見到他,她定會認為他是個溫文爾雅暖如玉的男人。
“見到老情人就這麽的無法自抑?”陸知鬱抬頭看她,臉色平靜如水,話語尖利如針,“你就那麽迫不及待的想要投到他的懷抱嗎?”
林清溪就知道,她的精英助理安曉一定會將酒會的事情事無巨細的告訴他。懶得理他,直直的朝著臥室內的浴室走去,一頭長發濕噠噠的讓她很不舒服,她迫切的想要洗個澡換身幹淨的衣服。
被無視了的陸知鬱,‘啪’的一聲用力合上書籍往沙發上一扔,大步上前一把將她撈到跟前,雙手鉗製著她的肩膀,逼迫她看向自己:“怎麽,會了老情人,讓你樂不思蜀,是嗎?”
麵對他的冷嘲熱諷,被鉗製的林清溪懶得掙紮,烏溜溜的眼珠定定的看向他:“陸知鬱,你真幼稚。”
和他在一起三年,她總能準確快速惹怒他,被激怒的陸知鬱反怒為笑:“我幼稚?林清溪,到底是我幼稚還是你幼稚?你以為就憑你動動手段拿下ky集團的項目,就真的能報複喬逸黎?失去一個項目,對於喬逸黎來說,也不過就是口袋裏少了一顆糖果而已,你當真認為就能憑著這個將他擊倒?”
“是,我幼稚
。”林清溪勾起嘴角莞爾一笑:“既然你早就知道這一招不能打敗喬逸黎,那你為何又要在背後出手助我拿下晴風廣場這個項目?ky集團的總裁neil是你在英國寄宿學校的同學吧?要是沒他的一個電話,jaden那色胚怎麽可能那麽輕易將這個項目拿給我做?”林清溪知道,憑著她的能力,在有喬氏的競爭之下,晴風廣場這個項目不可能這麽順利的拿下,當她接到jaden的電話說選擇青橙國際合作時,她就知道是他在背後幫她。
被揭穿的陸知鬱臉上閃過一絲難堪之色,卻又瞬間鎮定:“哼,林清溪,你太高看你自己了。我之所以讓neil把這個項目拿給你做,可不是為了幫你,我們陸家在北方一帶待的寂寞了,是時候要在南部立足了。”說到這裏,他的眼裏燃氣熊熊火焰,“南城是南部的金融中心,而喬氏又是南城數一數二的大公司,能將喬氏據為己有,可是我此次南城之行的第一步。別高看了自己,別以為你陪睡了幾年,就能在我心裏占據一席之位。林清溪,我怎麽會為了你這般的大動幹戈?”
“我一直都有自知之明,也清楚自己的位置。”林清溪一臉平靜的看向他,語氣疏離而遙遠,“陸知鬱,我的心裏一直都很清楚,我們之間隻是交易,我對你來說隻是床伴而已。”
這三年來,第一次聽她這麽談若自若的說出‘床伴’兩字,陸知鬱的心就像是被剛剛那一聲冬雷,震得某一個角落隱隱作痛,看向她的眼神多了幾許複雜。
鼻尖癢癢,林清溪終是忍不住,‘阿嚏’一聲一個響亮的噴嚏噴了他一臉口水。陸知鬱這才看清她淋了雨,頭發正濕漉漉的貼在肩頭,心裏頓時怒火衝天:“你怎麽又淋雨了?你是傻瓜嗎?下雨了沒傘,不會給司機打個電話叫他去接你嗎?安曉不是一直跟著你的嗎?她是你的貼身秘書,怎麽能讓你淋雨?她是不是不想幹了?你要是再感冒了,我明天就讓她收拾東西滾蛋。”
安曉是陸知鬱為她找來的第二十九個秘書,在這之前的二十八個秘書都被他用各種匪夷所思的理由開掉了,而那些匪夷所思的理由中的每一條都是關於她。聽到這些,林清溪心頭暖暖的,眼角酸澀,上前雙手抱住他的腰靠在他的懷裏:“陸知鬱,謝謝你
。”
陸知鬱,謝謝你,這些年為我擋風遮雨。
身形高大的男人明顯的僵硬了一下,隨即彎腰一個公主抱將她抱在懷裏,大步走到浴室,動作粗魯把她往白淨閃亮的浴缸裏一扔,再擰開旁邊的熱水,隨後表情酷酷的走了出去,林清溪看著他別扭的樣子忍不住嗬嗬直笑,任由頭頂的熱水嘩啦啦的澆在身上。驕傲的公主啦啦啦的哼著歌,泡著熱水澡,心情明媚的就像頭頂的水晶燈一樣,明亮而豔麗。
泡了熱熱的泡泡浴,吹幹了一頭酒紅色波浪長發,卸去臉色層層妝容後,林清溪穿著浴袍素著一張臉走了出去。毫無意外,床頭小櫃子上是一杯冒著熱氣溫度恰好的熱薑茶,想象著剛剛某人僵硬著臉讓客房服務人員送來薑茶時的畫麵,她的心暖暖的就像深冬裏午間的陽光。
喝了熱乎乎的薑茶,身體也變得熱乎乎起來,放下茶杯,赤著腳走到廳內,那人正一臉嚴肅的看著手上的文件。偶爾蹙眉,偶爾眉頭舒展,林清溪就那樣靠在門框上,遠遠的看著他。
陸家是漠城第一大世家,家族資產遍布全球,財勢雄厚,是當地權貴爭先攀附的對象,而作為陸家現任家主的陸知鬱,更甚被人趨之若鶩。作為陸家百年來最年輕的家主,他就像是已個神話一樣存在在每個陸家人的心裏。十多歲的少年,原本應該是明媚暢快的生活著,卻從小被家族輔以各種訓練,讓他的年少時光充滿了血腥和艱辛。生在陸家這樣的世家,作為家主的順位繼承人,再加上一個整日流連花叢無權無勢的父親,年少的他多次被家族裏的人暗算,三番幾次差點死去。還好,聰明如他,最終憑著他的足智多謀,肅清家族內奸,清除內部黨羽,反敗為勝,在他十七歲那年成功的坐上家主之位。憑著鐵血般的手段,他大刀闊斧,終於大領著陸家走上了權勢巔峰。
林清溪從來沒有問過,他是如何和林正晨,或者林家其他的人相識,也沒有問過昔日他為何會那麽毫不猶豫的拿出上億的資金幫她還債?從來不問,從來不懷疑,他是這些年為她遮風擋雨的人,她相信他勝過自己。
林清溪就那樣倚著門框遠遠的看著他,不知道過了多久,久到她覺得就快天亮的時候,一直忙著處理文件的人終於舍得放下手中的文件,抬頭見她身上鬆鬆垮垮的套著一件黑色浴袍,正倚著門波光漣漣的看著他,隨後立即將手中的文件扔到一旁,大步朝她走來。等他走到她麵前,她才回過神來。
他問:“怎麽還不睡?”
陸家主一生經曆過太多的腥風血雨,戎馬半生粗糙的生活了三十多年,他的感情就跟他的前半生一樣,粗糙得毫無細膩可言,明明是一句關心的話語,從他嘴裏吐出來愣是沒有了溫度
。
“等你啊。”林清溪淡淡的回答,一雙清眸卻笑的媚眼如絲。
如預料之中的一樣,他毫不猶豫的將她攔腰抱起,信步走到床前,往那堆軟軟的被子上一扔,隨後高大的身軀直直的附了上來。低頭咬住水滴滴的唇,一個綿長而又熱辣的長吻,吻的她七葷八素的,就像在雲朵裏飄飄渺渺。見他正要解開那些礙事的衣服,林清溪柔柔的按住他寬厚的手,軟軟糯糯的說:“讓我來。”
這三個字如同夏日裏的驕陽一般,引得陸知鬱渾身上下火熱一片。睡在一起三年來,難得見她如此主動,他很樂意享受她偶爾主動,任由她的雙手在胸膛遊走。
寒冬的夜晚,熱辣似火,一室旖旎,春光明媚。
再醒來,已是上午十一點,伸手往旁邊摸了摸,旁邊的人不知何時離去,隻殘存著些許的餘溫。在**翻了幾個來回,終於沒了睡意,林清溪這才慢悠悠的起了身。掀開被子,下了床,套上睡袍,光著腳朝著外麵的客廳走去。盡管是酒店的套房,他也命人鋪了厚厚的地毯,她一點兒也不擔心她會因為光腳而著涼。
拉開門,見他正坐在廳內的沙發上接著電話,林清溪施施然然的走了過去,在他旁邊坐下後,便肆無忌憚的往他懷裏鑽。微微創開的睡袍露出一片精壯的胸膛,那上麵有一道淺淺長長的傷痕,看上去卻不顯得猙獰,反而略顯歲月的滄桑。
林清溪枕著他的腿,見他從容不迫的對著電話那頭的人吩咐著,無聊的打了個嗬欠後,色膽叢生,一隻手輕輕的伸進了睡袍了開始上下遊走。
“就憑他也想查我?看來這南城往日裏真是太過平靜了,是時候該起點風浪了。”陸知鬱瞥了她一眼,伸手抓住衣服裏她使壞的手,聲音沉著又霸氣的繼續對著電話說道,“既然他那麽想知道青橙國際背後的人是誰,那你就給他一點線索,免得他暈頭轉向不知從何查起。我看最近孟家太靜了,是時候讓那孟程遠出來活動活動筋骨了,整日的在女人堆裏打轉,這日過得太安逸了也要小心玩物喪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