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柳若雨嘮叨了一個晚上,回公司的時候,景桃就覺得頭腦發脹。

一想到景父住院的事,她就如坐針氈的覺得自己的位置隨時都會被奪走。

不過等了整整一天。

眼見要到下班時間了,景初還是沒有采取任何行動。

心慌得厲害,斟酌了許久,她還是忍不住撥通了陸祺蕭的電話。

“哪位?”

電話接通的瞬間,一道慵懶嘶啞的女聲從聽筒裏傳了出來。

算算時間,陸祺蕭那邊應該才剛天亮。

這個女人……

她的呼吸一窒,青白著臉的攥緊了手機,強忍著怒氣的低斥著:“陸祺蕭在哪裏?你讓他接電話。”

“親愛的……”

女人掩唇笑著,嬌滴滴的喊了一聲。

伴隨著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陸祺蕭略顯不耐煩的聲音從聽筒裏傳了出來:“什麽事?我不是跟你說過了嗎?不要這麽早給我打電話。”

驟然間,心仿佛墜入了萬丈深淵。

一直以來,陸祺蕭身邊的女人都沒有斷過。

景桃的心裏比誰都清楚,但一直都在自欺欺人。

現在……

恍惚之中,她有一種夢境被徹底打碎的感覺了。

腦海裏浮現了陸湛沉對景初嗬護備至的樣子,她用力抿著唇,眼眶有些控製不住的泛紅了。

之前景初和陸祺蕭在一起的時候,家裏的人就誇景初命好。

出生的時候是景家的大小姐,在婚事上也是節節攀升。

她不信命,一直都篤信可以靠自己把景初狠狠踩在腳底下。

可是這一瞬間,她突然產生了自我懷疑。

人定……真的可以勝天嗎?

陸祺蕭跟景初還沒有分手的時候,至少是有所顧忌的。

就算在外麵跟別的女人亂來也一直都防備著不讓景初知道。

可是現在,陸祺蕭居然讓其他女人接她的電話。

這是生怕她不知道自己的男人出軌了嗎?

“到底怎麽了?”見景桃半晌不作聲,陸祺蕭的語氣越顯不耐煩了,“要是沒事的話,我掛了!景桃,以後再這麽早給我打電話,別怪我不客氣!”

不客氣?

陸祺蕭打算怎麽不客氣?

怒上心頭,景桃的眼睛紅得充血,厲聲的質問著:“陸祺蕭,你打算怎麽對我不客氣?別忘了,我們兩家都已經要訂婚了!”

“你在國外亂來就算了!居然還讓那個女人接電話?”

“我們還沒有結婚!”她的聲音哽咽了下,委屈的控訴著,“你跟別的女人出雙入對的畫麵要是被其他人看到傳回了國內,我還怎麽做人?”

“景桃,你現在是打算以我的未婚妻自居?”陸祺蕭嘲諷的嗤笑著,“你是不是忘了,我們結婚是有先決條件的?”

“你現在把事情搞得一團糟還指望著我娶你?”

不屑一顧的語氣讓景桃有一種被狠狠扯下遮羞布的感覺。

臉上的血色盡褪,喉嚨發緊的景桃囁嚅著唇,一個音節都發不出來了。

“我知道。”深吸了一口氣,景桃放軟了語氣,“祺蕭,我遇上了一點麻煩,你能不能幫幫我?我保證,以後絕對不會再發生這樣的事了?”

“同樣的話,你都說過多少次了?”陸祺蕭冷笑著,有些吊兒郎當的道,“什麽事?你先說說吧!”

他們一家在景桃的身上費了不少力氣。

景桃雖然蠢,但也不是一無是處。

目前陸訓霆和袁玨君有些鋌而走險了。

說不定真正到了關鍵的時候,他們可以把景桃推出去當替罪羔羊。

此時,景桃也不敢拿喬了,連忙將事情的始末說了一遍。

“蠢貨!”

太陽穴的青筋狠狠跳動著,陸祺蕭猙獰著表情,硬生生的從牙縫裏擠出了兩個字。

算計人還這麽明目張膽?

偏偏,景科和柳若雨居然還跟著一起胡鬧。

“祺蕭,你之前不是說景初跟陸湛沉結婚之後,事情會變得更加棘手嗎?”縮了縮脖子,她慌裏慌張的解釋著,“我也是好心,想要替你掃平障礙而已。”

“本來所有的事都進行得很順利!哪裏知道陸湛沉居然橫插一腳了……”

“我知道了!”懶得聽她廢話,陸祺蕭不耐煩的打斷了她,“晚一點,我會跟我爸媽商量這件事的!現在既然景初沒有發難,你就繼續上班吧!”

頓了下,他有些不放心的叮囑了一句:“沒有我的命令,不要再輕舉妄動了!”

“否則,誰都保不住你!”

……

陸家的書房裏。

閉目養神的陸老爺子聽著手下的匯報。

“哦?”他倏地睜開了眼睛,眼底劃過了一抹興味,“你說明清榮對景初有意思?還打算把墨映送給她當新婚賀禮?”

“是。”手下的人低垂著眼眸,一板一眼的道,“明家那位姑奶奶對墨映很有興趣!為了這件事,姑侄兩鬧得有些不和,還是明先生從中調和的。”

陸老爺子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我知道了,你先出去吧。”

書房的門被緩緩掩上。

老爺子從門口的方向挪開了目光,打開電腦開始查看墨映的詳細資料。

鼠標拖到一半的時候,他的動作頓了下。

輕抽了一口氣,眼底流轉的神色越發意味深長了……

“爺爺讓我們回家吃飯,說是有重要的消息要宣布。”景初坐上副駕駛座的同時,陸湛沉側身看著她,“一會,你應該沒有其他的安排吧?”

“沒有,公司的事都安排得差不多了,今天晚上本來就打算留著收拾行李的。”

這一次究竟要在國外逗留多久,恐怕陸湛沉的心裏都沒數了。

她早就已經打算好了——

為了以防萬一,一定要準備得充足一點才行。

“那就好。”

陸湛沉低低的笑了一聲。

一踩油門,車子立刻像是離弦的箭一般飛了出去……

他們回去的時候,袁玨君、靳姍和柳詠詩正有說有笑的在聊天。

“弟妹,你們回來了?”見進出和陸湛沉從外麵進來,柳詠詩起身迎了上去,笑得眉不見眼的,“老爺子叫我們回來是打算商量你和湛沉的婚事。”

“恭喜。”靳姍緊隨其後的起身。

坐在沙發裏的袁玨君沒有動彈,嘴角輕扯著,流轉的神色裏透著古怪:“弟妹,恭喜你得償所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