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裏想著,一臉絕望的江瑉有些煩躁的用雙手在頭發上抓著。
將他的樣子看在眼裏,陸湛沉輕輕用手指在桌角上敲了下,嚴肅著表情的開口了:“言歸正傳,你匆匆忙忙的跑過來找我,是不是出什麽事了?”
江瑉斂起了臉上的表情,直接從抽出一份文件遞了上去:“這份資料,幸好是落到了我的手裏,要不然你的麻煩就大了。”
眉頭深鎖著,陸湛沉一頁頁的翻著手裏的資料。
他的動作一頓,眼底一片陰鷙。
“他們可沒有打算給你留下任何餘地。”見陸湛沉沉默不語,江瑉忍不住開口了,“你的心裏有什麽打算?”
“要是需要我幫忙的地方,盡管開口!”
他跟陸湛沉是朋友,幫忙是理所當然的。
現在幫忙之餘還能看著陸祺蕭倒黴,簡直就是兩全其美的大好事。
聞言,陸湛沉抬眸看了一眼。
湛黑的眼底碎光流轉著,此時坐在大班椅裏的男人,渾身上下都透露著一種妖孽的感覺。
心裏狠狠咯噔了下。
江瑉隻覺得自己被釘在了原地,有些動彈不得了。
喉頭輕震,陸湛沉低低的笑了一聲。
隨即,他輕勾著手指的朝江瑉示意了下。
見狀,江瑉收起了臉上玩味的笑意,連忙湊了上去,一副洗耳恭聽的架勢……
陸湛沉在公司裏加班,帶著景初回去的時候,已經是晚上八點多的事了。
“湛沉少爺、景小姐,你們吃飯了嗎?”管家一看到他們,連忙問道,“需要我讓廚房準備吃的,送到房間裏去嗎?”
“不用了,我們在公司裏吃過了。”陸湛沉捏著景初的手,淡淡拒絕了。
“湛沉,你們回來了?”靳姍笑盈盈的站在門口,“弟妹,我聽說你一去公司就給員工買了咖啡、奶茶還有蛋糕?”
“說起來,我去過公司好幾次,倒是忘記準備這些了。”
“也不知道公司的員工背地裏談起來的時候,會不會怪我們不懂事。”
說到“不懂事”三個字的時候,她意味深長的咬了一個重音。
此時,她的麵上帶著笑,整個人看上去有些說不出來的陰陽怪氣。
景初怎麽可能聽不出其中的弦外之意。
畢竟靳姍就差沒有指著她的鼻子說好手段,第一天去公司就開始籠絡人心了?
算起來,這應該是她第二次跟靳姍正式打交道。
這樣的人除了嘴上沾一點便宜,應該做出太出格的事。
安插顧總監進公司的人,應該跟靳姍沒有關係。
說好聽一點,靳姍這叫直白。
說難聽一點,那就是缺心眼。
斂起了心思,景初臉上的笑意不減,明知故問的道:“他們跟著湛沉做事辛苦了。”
“我犒勞他們一下,也是應該的吧?”
“而且……”輕嘖了一聲,她拖長了音調的挑起了眉梢,“要是公司裏的員工能夠被一杯奶茶一塊蛋糕收買,是不是太廉價了?”
驀地,靳姍被噎了下,臉上的表情一下就僵住了。
她就是見不得景初跟陸湛沉有說有笑的樣子,想要出來膈應一下。
哪裏知道,景初這麽牙尖嘴利。
能夠進陸氏集團工作的,學曆和能力的要求都不低。
要是真的被一杯奶茶一塊蛋糕收買了,傳出去豈不是變成了一場笑話嗎?
隻是……
之前她就沒有在景初的手裏討到任何好處。
現在跟景初低頭,未免也太丟人了吧?
氣氛僵持的時候,柳詠詩在心裏罵了一聲蠢貨,款款的從裏麵出來了。
“我剛才聽澤晗說景氏集團那邊遇上了不小的麻煩吧?”
她輕嘖了一聲的擰起了眉頭,一副替景初擔憂的樣子,呢喃著道:“我知道你跟湛沉現在正是熱絡的時候,整天想要黏在一起也是正常的。”
“不過自家公司的問題還沒有解決,你跟著湛沉東奔西走的,是不是不太合適啊?”
頓了下,她的目光落在陸湛沉的身上,故意道:“湛沉,你接管公事之後樹敵不少。”
“要是這些事被有心人渲染成我們陸家對景家見死不救,是不是不太合適啊?”
劉詠詩說話的水平可比靳姍高多了。
三言兩語之下,她就將事情上升到了另外一個層次的高度。
景初的目光落在她的身上,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
突然,男人攥在她手上的力道加重了幾分:“三嫂,我跟景初結婚在即,我怎麽可能對景氏的事視而不見?”
“也是我讓她在公司裏陪我的。”頓了下,他有些嘲諷的輕笑了一聲,意有所指的問道非,“另外,三嫂說的有心人,不知道是誰?”
“家裏都是自己人,應該不會有人閑著到處亂傳話吧?”
劉詠詩臉上的表情僵了僵,一時有些不知道要怎麽開口了。
陸湛沉輕哼了一聲,麵無表情的扯著景初回房了。
腳下踉蹌了下,景初下意識回眸看了一眼。
劉詠詩低著頭,紅唇抿成了一條直線,神色裏帶著難以掩飾的猙獰。
安排顧總監進公司的熱,是她嗎?
劉詠詩比靳姍有頭腦多了,不過……
房門被關上的瞬間,陸湛沉扯鬆了脖子上的領帶。
他的手抵在眉心上揉按著,重重將自己摔在了沙發裏。
他不喜歡留在老宅。
待在這裏的時候,一天二十四個小時裏,有二十個小時都在跟這些人較勁。
一天下來,他的神經總是緊繃的。
哪怕是休閑的時候,總有會蹦出來惹是生非。
從鼻腔裏哼出了一口氣,陸湛沉的身上籠罩上了一層黑氣,莫名讓人有一種望而生畏的感覺。
景初看著,忍不住在心裏輕歎了一聲。
她能夠理解陸湛沉的煩躁。
僅僅是在這裏過了一夜,她的神經就被扯緊了不少。
對於從小在這裏長大的陸湛沉而言,壓力是可想而知的。
緩緩走到沙發前坐下,她側眸望向了身側的男人,幽幽的開口了:“你對顧總監有多少了解?或者你知道她跟老宅的誰有來往吧?”
既然是合作夥伴的關係,有些事,她就沒有打算瞞著陸湛沉。
畢竟,她從來都沒有當無名英雄的打算。
“什麽意思?”男人揚著眉,似是來了興致。
目光定格在景初的身上,涔薄的唇淺勾著,神色有些似笑非笑著試探著:“你這麽問是覺得……她的身上有貓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