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清榮怒氣騰騰的瞪著眼睛,一副恨不得要將眼前的人生吞活剝了。
四目相對,陸湛沉的神色裏劃過了一抹無奈,輕聲的解釋著:“小初在國內遇上了一點麻煩!我擔心她一個人搞不定。”
提起景初,明清榮的怒氣頓時消弭了。
心裏記掛著小初,還算這個男人有點良心。
不過在陸湛沉沒有解釋清楚習芸竹的事情之前,他是不可能和好的。
“不過我們的計劃才進行到一半,誰知道陸祺蕭和他背後的人會不會反撲?”翻了一個白眼,明清榮雙手抱胸的坐在椅子裏,“南祺和韓戈自己手裏的事情都忙不過來。”
“接手我的,有些過於為難他們了!”
“我爸手裏的事應該處理得差不多了,我讓他回去吧。”
明俐不蠢,應該早就已經知道景初的存在了吧?
陸祺蕭分身乏術,哪裏有時間去招惹景初?
或者,景初遇上麻煩的事跟明俐有關。
如果真的如同他猜想的那般,隻有明舜回去才有用!
不過明舜不是做好了安排了嗎?
難道是哪裏出現了差錯?
思緒流轉,一秒鍾都坐不住的他神色一變,連忙去給明舜打電話了……
另外一邊。
自從陸湛沉出手之後,他整天泡在辦公室裏。
不過幾天的時間,他臉上胡子拉碴的,身上的襯衫皺巴巴得像是梅幹菜一樣。
乍一眼看上去,就連流浪漢都不如。
“爸媽,我快要頂不住了!”握著手機,他來來回回的在辦公室裏踱著步子,“當初是你們讓我趁著陸湛沉出事的時候出手的!”
“現在陸湛沉反咬一口,你們可不能不管我!”
陸訓霆和袁玨君在國內也被牽絆住了,有些自身難保了。
麵對陸祺蕭的質問,隻覺得有苦難言。
“祺蕭,我和你爸不是不想幫忙。”長籲了一口氣,著急到上火的袁玨君嘶啞著聲音的道,“這幾天,我和你爸就因為稅務問題被人調查了。”
“現在我們被綁在國內了,根本沒辦法過去幫你!”
聞言,陸祺蕭氣血翻湧,隻覺得喉嚨裏湧起了一抹腥甜。
稅務問題?
一定又是陸湛沉搞的鬼。
就像是貓捉老鼠一樣,陸湛沉這是想要一點點玩死他們!
“陸湛沉!”他咬牙切齒的抬腳在辦公桌上狠狠踢了兩下,暴躁的低吼著,“你這麽設圈套陷害我,是吧?我跟你勢不兩立!”
勢不兩立?
聽到這四個字的時候,袁玨君隻覺得滿腔苦澀。
要是他們彼此站在旗鼓相當的位置,自然可以這樣立誓。
說難聽一點,他們現在是被動挨打。
他們在背後的小動作,恐怕早就已經被陸湛沉看穿了吧?
“祺蕭……”袁玨君遲疑了許久,緩緩開口了,“你跟南家那位小姐的感情怎麽樣了?”
那位南小姐要是非陸祺蕭不嫁的話,南家應該不會希望有一個坐牢的孫女婿嗎?
袁玨君的心裏打著如意算盤。
但下一秒,一盆冷水劈頭蓋臉的潑了上來:“媽,南蕙不過就是南家的養女!南老爺子寵她,也不過就是嘴上說說的。”
“自從這個項目失利之後,我們就見不到麵了!”
到了嘴邊的話哽在了喉嚨裏,袁玨君緩緩閉了閉眼睛。
這一刻,她突然後悔招惹陸湛沉了。
真的想要奪權,他們應該在陸湛沉羽翼未豐的時候把人弄死。
現在,不過就是自己送上門當犧牲品。
隻是……
想到老爺子在郵件裏做出的種種承諾,她又覺得不甘心。
老爺子屢次在郵件裏支持他們奪權,是不是證明老爺子根本就看不上陸湛沉這個繼承人?
是了!
要是老爺子喜歡他的話,當年怎麽會把陸湛沉送給其他人撫養?
“祺蕭,你聽我說!”屏住了呼吸的她急促著語氣著道,“陸湛沉是你的小叔叔,要是你真的入獄了,陸家的麵子上也過不去。”
“你去求陸湛沉放你一馬,我這邊去找老爺子……”
“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等過了這一劫,我們遲早從陸湛沉的身上找回場子。”
一想到要在陸湛沉的麵前低頭認錯。
陸祺蕭的心裏就千百個不願意。
不過他的心裏也清楚,這是唯一的路了。
之前以南家為首,口口聲聲支持他的已經全部退縮了。
真的坐牢,他的人生就算是徹底毀了。
“我知道了。”粗聲粗氣的答應了一聲,他隨手將手機丟到了一旁。
重重將身子摔在了沙發裏,他仰頭望著天花板,心口劇烈起伏著……
愁眉苦臉的袁玨君正想著要怎麽跟陸老爺子求情的時候,陸老爺子虛弱著神色的被管家從衛生間裏攙了出來。
前段時間,他的身體突然惡化了。
就算有醫生幹預,也不得不住院。
其他幾房人擔心他受到刺激,不管是陸湛沉還是陸祺蕭的事,全都瞞著他。
殊不知,他的心裏門兒清。
才剛在椅子上坐下,他就眯著眼睛開口了:“國外的情況怎麽樣了?”
管家在一旁匯報著情況。
末了,他偷偷朝老爺子看了一眼,忍不住開口了:“祺蕭少爺隻怕撐不了多久了,老爺子,你真的不出手幹預嗎?”
“商場如戰場,哪裏有什麽親人?”陸老爺子輕搖著身下的藤椅,幽幽的道,“再說了,事情不是祺蕭招惹起來的嗎?”
“我的年紀大了,身體又不好,哪裏管得了這麽多事?”
殺人滅口!
這樣的事,大房也做得出來。
心是夠狠了,可惜做事不夠縝密。
反倒是陸湛沉……
他早就知道陸湛沉有後招了。
隻是沒有想到,他居然會聯合其他幾家一起出手,甚至利用陸祺蕭設下了一個又一個圈套。
逼得很多老牌企業都退避三舍。
這幾天,他沒有看郵箱。
不過不用看也知道,裏麵一定有很多發牢騷的郵件。
經此一役,陸湛沉算是徹底在國外打響名號了。
陸老爺子的一番話說得輕描淡寫,一旁的管家有些不敢苟同。
要不是老爺子一直都在用繼承人的位置挑撥幾房人的關係,他們也不至於自相殘殺到這樣的地步。
跟在老爺子身邊的時間越長,他就越看不明白。
其他人都期望著家和萬事興,怎麽偏偏眼前這位……一直在反其道而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