掛了電話,弗蘭克怔然著神色的癱坐在了地上。

片刻之後,他咬牙切齒的從牙縫裏擠出了幾個字:“陸湛沉,我們不死不休!”

此時,房間裏的陸祺蕭已經撥通了袁玨君的電話。

“祺蕭,真的是你?”聽到陸祺蕭的聲音,袁玨君一陣欣喜,嘴裏不住的道,“你沒事就好!你沒事就太好了!”

“你在國外那邊究竟發生什麽事了?為什麽……”

“媽,先別說這些了。”心裏著急的陸祺蕭一口打斷了她,緊咬著後槽牙,“我打電話回是想要阻止你陸湛沉給我銷戶的事!”

銷戶?

聽到這兩個字的時候,袁玨君陡然一驚。

這件事要是真的成了,陸祺蕭就隻能躲躲藏藏一輩子,再也無法在陽光下見人了。

陸湛沉,可真是狠!

隻是自從跟陸湛沉撕破臉之後,他們就節節敗退,根本沒有討到什麽好。

陸湛沉既然有本事讓陸祺蕭知道了這件事,恐怕前麵已經設好了陷阱,等著他們自己往裏跳吧。

“祺蕭,你先別著急,我來想辦法。”

正說著的時候,外麵突然傳開了一陣嘈雜的吵鬧聲。

心裏一驚,袁玨君下意識掛斷了電話……

晦澀著目光的看著被掛斷的手機,陸祺蕭半眯著眸子,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錯覺。

他總覺得袁玨君對他的事沒有之前那麽上心了。

看來——

銷戶這件事,他要做兩手準備了。

免得在一棵歪脖子樹上吊死!

陸訓霆從外麵進來的時候,袁玨君正捏著手機朝窗外張望著,一副坐立不安的樣子。

“發生什麽事了?”

“祺蕭打電話回來了。”將聲音壓得極低的袁玨君將手機往前一推,“他說陸湛沉在給他銷戶,讓我們幫忙想想辦法!”

“我們能有什麽辦法?”陸訓霆自嘲的笑了笑,重重將身子往**一摔,自暴自棄的嗤笑著,“我們被公司停職了。”

“也不知道四叔耍了什麽把戲,公司裏的老家夥一個個見到我全都繞道走了!”

現在他們自身難保,哪裏有能力插手陸祺蕭被銷戶的事。

事情的輕重緩急,袁玨君是分得清的。

尤其是這段時間在貴婦的圈子裏受到了冷遇,她也迫不及待的想要回複如初。

“你不是去找老爺子了嗎?”她的目光閃了閃,不死心的問道。

陸父再厲害又怎麽樣?

能厲害得過老爺子?

隻要陸老爺子幫忙說一句,他們有可能份高枕無憂了。

聽到這番話,陸訓霆臉上的嘲諷意味更濃了:“我根本就見不上老爺子的麵!而且,我們的稅務問題已經鬧上新聞了。”

“記者一路圍追堵截我回來的!”

“要是我們再不把這筆錢補上,恐怕……”

陸訓霆輕哼了一聲,話沒有說完,但其中的意思已經不言而喻了。

接二連三的打擊讓袁玨君的臉色一白,胸口上上下下的起伏著。

他們這樣跟喪家之犬有什麽區別?

“我們……我們現在應該怎麽辦?”

嚐過了權勢帶來的果實,哪怕在這種情況下,她也舍不得放手。

哪怕隻有百分之一的希望,她也一定要搏一搏。

陸訓霆也是同樣的想法。

他眯著眸子,手指輕輕在膝蓋上點了點,緩緩開口了:“祺蕭銷戶的事,我們無論如何都不能插手了!”

“等公司順利到了我們的手裏,我們再想辦法給他恢複就是了!”

“至於稅務的問題,我們想辦法把手裏能變賣都變賣了,先把這筆賬填平了再說!當然……”話鋒一轉,他的眼底劃過了一抹犀利,幽幽的冷笑著,“為了防止有人利用這件事大做文章,我們要找個替罪羔羊!”

“景桃之前不是跟祺蕭打得火熱?”

“一個小門小戶的女兒,財帛動人心也是正常的吧?”

好歹當了這麽多年的夫妻,陸訓霆一開口,袁玨君就明白了其中的意思。

陸訓霆是打算把景桃推出去當替死鬼。

不管景桃跟景初的關係如何,血緣關係是無法磨滅的。

就算陸湛沉暫時占據了上風又怎麽樣?

等陸湛沉回國之後,他們可以用這件事好好惡心一下……

“我明白了。”袁玨君輕呼了一口氣,幾不可見的點了點頭,“這件事交給我處理吧。”

兩人之間難得和平相處。

一時,陸訓霆反而有些不自在了。

目光飄忽了一瞬,他有些訕訕的用手在鼻尖上撫了下,輕聲的道:“另外收拾一下,我們暫時要從老宅搬出去了。”

聞言,袁玨君的動作明顯僵了下:“這是老爺子的意思?”

陸訓霆沒有說話,不過臉上的表情已經說明了一切。

嗬……

他們這是成為棄子了?

袁玨君和陸訓霆帶著東西離開的時候,柳詠詩就站在房間的落地窗邊看著,喃喃的道:“這一回,家裏是真的要變天了吧?”

之前鬧得再凶,大房也沒有從家裏搬出去。

這一回……

想到之前在暗地裏做的那些事,她的心裏頓時湧起了一股強烈的危機感。

“澤晗,你說事情是不是已經塵埃落定了?”

公司要是百分之百落入陸湛沉的手裏,他們還在這裏折騰個什麽勁?

也不知道,現在跟景初打好關係還來不來得及?

腦海裏湧現了之前明裏暗裏排擠景初的畫麵,她懊惱著神色的皺了皺眉,恨不得抽自己兩個巴掌。

陸澤晗抬眸,一眼就看穿了她的心思:“這種事,誰能保證?其實不管最後誰才是最後的勝利者,掌權人的位置都不可能是我的。”

他有幾斤幾兩,自己的心裏再清楚不過了。

不說其他的,僅僅是老爺子的野心,他就不可能滿足。

自從陸澤森躺平之後,他也想明白了。

與其跟著瞎折騰,還不如明哲保身的作壁上觀。

反正,不管誰是最後的贏家,他們都是吃喝不愁的……

“陸澤晗,你怎麽這麽沒誌氣?”陸澤晗說實話,但柳詠詩聽著卻覺得不舒服。

她揚手將手裏的抱枕砸了出去,一臉不讚同的道,“陸氏集團現在的地位已經是很多人難以企及的!”

“就算你不能開疆擴土,守成總是可以的吧!”

“下次不許說這種喪氣話了!”

“說不定他們鬥一個兩敗俱傷,你撿個大便宜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