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過去,我來處理就可以了。”陸湛沉磁性的聲音自頭頂響起的同時,景初被往後拽了下。

保鏢嚴嚴實實的擋住了她,陸湛沉這才抬步走了上去,沉聲的道:“是我讓人在這裏守著的。”

“大哥,醫生說老爺子需要靜養,我隻能出此下策了。”

“下策?”陸訓霆猙獰著表情,像是聽到了什麽笑話一般,反唇相譏的道,“陸湛沉,你什麽意思?”

“難不成我們當兒孫的承歡膝下還錯了?”

“再說了,競川才剛被認回來。”提起兒子,陸訓霆昂著下巴,趾高氣昂的道,“老爺子見到他的時候高興得很,你問問管家,是不是吃飯的時候都多吃兩口?”

“陸湛沉,你不要用老爺子當借口!”神色一閃,他望向陸湛沉的目光陡然變得陰鬱了起來,厲聲的嗬斥著:“你這是在軟禁,知不知道?”

“我告訴你,你最好立刻放我們進去見老爺子!”

“就是!”陸競川在一旁附和著,大聲叫囂著,“要不然,我們就報警了!”

“報警?你敢嗎?”陸湛沉嗤笑著,深邃的目光仿佛要直接看到他的心底深處,“自己做過了什麽事,這麽快就不記得了?”

“陸競川?”話鋒一轉,陸湛沉似笑非笑的咀嚼著這三個字,幽幽的道,“這可真是一個好名字。”

“不過你聽清楚了,就算你現在改姓陸也不代表不就是陸家的人。”

“有些事真的鬧開了,就算你爸也保不住你!”

對上了陸湛沉深邃如墨的眼睛,陸競川的呼吸頓時變得短促了起來。

“你在胡說八道什麽?我根本就聽不懂!”他閃爍著目光,大聲反駁著。

聞言,陸湛沉輕笑了一聲,徑直走到了陸訓霆的麵前低語了幾句。

陸訓霆有些不敢置信的回頭看了一眼。

斟酌了幾秒,他黑著一張臉,一把拽著陸競川離開了。

情況突變。

景初看著,眼眸裏閃過了一抹詫異。

陸湛沉究竟說了什麽?

沒有掙紮就妥協,這好像不符合陸訓霆的性格吧?

“你現在住在陸家老宅?”

楚雲知的聲音自身後響起,陷入沉思之中的她被嚇了一跳。

眼梢瞄見了男人的衣角,她下意識往旁邊避了避:“你怎麽在這裏?”

“老太太讓我照顧你!我擔心你遇上麻煩,跟著一起過來看看。”隨口答應著。

他從陸競川的身上收回了目光,又開口叮囑了一句:“你跟陸湛沉不是還沒有結婚嗎?”

“要是可以的話,最好住自己的家裏。”

“實在不行,離那個叫陸競川的遠一點。”

聽楚雲知的語氣,好像知道什麽。

景初有些來了興致,仰頭看著他追問:“為什麽這麽說?你是不是知道什麽?”

“景小姐,難道沒有人告訴過你,有時候無知也是一種幸福嗎?”楚雲知笑了笑,“記住我的話!”

“我還有事,先走了!”

盯著他離開的方向,景初的目光裏劃過了一抹哀怨。

一個兩個都喜歡賣關子!

無知是一種幸福,這話應該是對於普通人而言吧?

她早就已經是局中人了。

要是真的什麽都不知道,恐怕哪一天連自己是怎麽死的都不知道嗎?

陸訓霆帶著陸競川離開,保鏢驅散了圍觀的人群。

“在看什麽?”三兩步走了上來,陸湛沉順著她的目光看了出去。

“沒什麽。”景初斂起了心思的搖了搖頭。

看著守在門口的保鏢,她壓低了眉梢,眸光不由得變得幽暗了下來:“你跟老爺子之間談崩了?”

“差不多吧。”陸湛沉輕握著她的手摩挲著,無聲的笑著,“不過老爺子的性格……我早就在回來之前,就已經有心理準備了。”

話雖然這麽說,但景初還是覺得不放心。

陸湛沉發難得突然,但陸老爺子也未必是毫無準備的。

這祖孫倆一旦翻臉……

長籲了一口氣,景初抿了下唇,心裏有些說不上的忐忑。

稍頓了下,她又不放心的追問了一句:“那公司那邊呢?你都安排好了嗎?”

“放心——”

陸湛沉翕合著唇的吐出了兩個字。

“叮”的一聲,電梯到了。

陸湛沉的助理火急火燎的從裏麵跑了出來,張口就道:“陸總,不好了!公司那邊出事了。”

“幾個股東持著一份文件堵在會議室裏,要您給他們一個說法。”

“什麽文件?”景初向前了一步,急急的開口了。

“暫時還不知道。”助理搖頭解釋著,“他們不肯將文件給我們,一定要見到陸總才行。”

“我知道了,我現在就回公司。”陸湛沉答應著,語氣無波無瀾。

垂眸看向身側的人,他旁若無人的捧起景初的臉在額頭上印下了一個輕吻:“你的臉色不太好看,先回去休息吧。”

“相信我,不會有事的。”

……

目送著陸湛沉離開,景初想了想,打算先接景父和葉橋回家裏再打電話給明清榮通個氣。

“景初,真不知道陸湛沉究竟看上了你什麽?”習芸竹從一旁的角落裏走了出來,語氣裏帶著譴責的道,“陸湛沉都麻煩纏身了,你還是一副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樣子。”

又是她?

習芸竹這個女人怎麽老是陰魂不散?

心裏冒起了一股無名火,景初冷著臉的瞪了她一眼,沒好氣道:“習小姐,你未免也管得太寬了吧?”

“我跟陸湛沉之間究竟要怎麽相處是我們之間的事!”

“而且,你不是已經給我下戰書了嗎?”她歪了歪頭,大眼睛忽閃忽閃的道,“你要是想要美女救英雄的話,我阻止不了。”

“不過我希望你不要一直在我的麵前指手畫腳的!”

話音未落,她昂首挺胸的朝前走去了。

跟習芸竹擦肩而過的瞬間,她似是想到了什麽一般,突然道:“之前葉可蔓給我說起的時候,我還真以為你是什麽謫仙一般的人物,現在看起來也不過如此!”

“不過她的眼神不好,看不清人也是正常的。”嗤笑了一聲,景初由上至下的將人打量了一番,“要不是眼盲心瞎的話,怎麽可能白白葬送了自己的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