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楚雲知嚴肅著神色,一口否決了:“曾家的人可不是什麽善茬!要不是知道老太太得了阿茲海默的事,他們哪裏有膽子去餐廳鬧事。”

“說起來,我跟他們交手的次數也不少了。”薄唇上勾著,楚雲知倏地湊了上去,濃密纖長的睫毛眨了眨,微啞著聲音的道,“你信不信,他們正在背地裏盯著你的一舉一動。”

“一旦你造假的事被發現了,他們就可以名正言順的從你的手裏將老太太的遺產全都搶下來了。”

“我剛收到的消息,他們找了一個沒底線的律師……”

景初抿唇緘默著,落在楚雲知身上的目光有些說不出來的複雜。

雖然事情是楚雲知主動提起的。

她也知道,一旦被發現,眼前的人是絕對不可能出賣她的。

隻是,楚雲知從一個籍籍無名的小律師走到今天,誰知道他在背後付出了多少努力?

要是他的前途事業毀於一旦的話,她會愧疚一輩子的。

抿了下唇,深吸了一口氣的她鼓足勇氣想要拒絕。

楚雲知猝不及防的輕笑了一聲,一根修長的手指搶先一步抵上了她的唇。

“就算不當律師,我也不會餓死我自己的。”楚雲知輕輕淺淺的笑著,一副渾不在意的樣子。

湛黑的眼眸直勾勾黏在了景初的身上,他不甚在意地聳了聳肩,又開口補充了一句:“景初,我確實挺欣賞你的。”

“你比我認識的任何一個人都要強韌堅強,好像不管發生什麽事,消化完所有惡情緒之後,你都可以重新站起來……”

“不過……”話鋒一轉,他鄭重其事地用手掩在唇上輕咳了兩聲,一字一頓的道,“在這件事上你有些自作多情了。”

“我願意承擔這個責任不是為了你,而是為了老太太。”

“老太太將名下的產業交給你是希望你發揚光大的,要是因為意識疏漏被曾家的其他人奪回去的話,我這輩子都不會安心的。”

“可……”

景初咬著唇,還想要說什麽。

隻是楚雲知壓根就沒有給他開口的機會,看了一眼直接就打斷了她的話:“這件事就這麽說定了!”

“時間不早了,我先送你回去吧!”

……

陸家老宅。

陸訓霆一回去就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

被新來的傭人衝撞了,他鐵青著臉,頤指氣使的將人罵了一個狗血淋頭。

靳姍站在角落裏盯著看了半晌,悄無聲息的回了房。

此時,陸澤森正躺在**刷手機,就連一個正眼都沒有給她。

如鯁在喉的靳姍隻覺得鼻腔一酸,有一種說不上來的感覺。

這段時間,他們雖然共處一個屋簷下,但陸澤森一直都把她當成透明人。

當初為了娶她,陸澤森不惜跟家裏對抗。

這才幾年,他們之間就變成了一對徹頭徹尾的怨偶。

她真的不明白,她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陸澤森好,眼前的人為什麽不知道領情?

不過縱使胸腔裏憋了一肚子悶氣,她也不敢直白表達了。

要是陸澤森真的一怒之下跟她離婚了,她……根本就不知道何去何從了?

在原地躊躇了許久,她捏著手指,一步步走了上去。

忍不住朝不動如山的男人偷瞄了好幾眼,她總算是找回了自己的聲音,有些斷斷續續的道:“澤……澤森,你打算什麽時候走?”

“也……也不知道那邊的天氣怎麽樣?”

“這個周末,要是你沒有其他事的話,我們一起出去逛逛……”

靳姍這麽說有主動求和的意思。

滑動手機的動作頓了下,陸澤森偏著頭看了過去:“我手裏還有很多工作沒有交接完成,這個周末我要留在公司裏加班。”

見靳姍主動放軟了姿態,他的心裏有些唏噓。

靳姍是他年少時的求而不得,很多次午夜夢回的時候,他都被一種說不上來的遺憾充斥在心尖。

因此他們彼此經曆過一段錯誤的婚姻之後,他下定決心一定要彌補這個遺憾。

大抵是陸家的家風不好。

靳姍進門之後被各種耳濡目染,他記憶裏單純善良的靳姍徹底成了一個處處算計的人。

不過他的心裏也清楚——

這個家裏不過就是表麵和諧,要是靳姍繼續維持曾經的樣子,怕是早就已經被啃得骨頭渣滓都不剩了。

要不是氣急了,他也不會主動提出離婚。

長籲了一口氣,他坐直了身子的同時,抬起手在額頭上拍了下。

“那邊的天氣比較極端,你周末要是沒事就給自己買幾身衣服吧。”

“也不用太多,能夠應付一時的需求就可以了。”

“其他的,在那邊慢慢添置也來得及。”

驚喜來得太突然了。

靳姍瞪著眼睛,隻覺得腦袋裏嗡的響了一聲。

什麽意思?

陸澤森打算帶著她一起過去了?

她還以為……

心裏一片滾燙,靳姍的眼眶有些濕潤了:“澤森,你……你要帶我一起過去?”

“你是我妻子,我當然要帶你一起過去了。”歎息了一聲,陸澤森幽深著眸色的牽住了她的手,“靳姍,我從來都不是什麽能力出眾的人。”

“之前我確實不服輸的想要從中分一杯羹,不過你捫心自問,陸訓霆真的是陸湛沉的對手嗎?”

算起來,陸訓霆不知道在陸湛沉的手裏吃了多少次虧了。

就連自己的親生兒子也成了這件事裏的犧牲品。

心裏有些沉甸甸的,靳姍一時不知道要怎麽開口了。

見狀,陸澤森繼續道:“之前我們明裏暗裏幫陸訓霆做了不少事。”

“等陸訓霆徹底失敗了,誰知道陸湛沉會不會跟我們翻舊賬?”

頓了頓,他朝門口示意了下,壓低了聲音的道:“前幾天,陸訓霆哪天不是歡歡喜喜的?仿佛陸家已經是他的囊中物了。”

“今天一回家就發這麽大的脾氣,怕是又在陸湛沉的手裏吃虧了吧?”

之前靳姍一直鑽進死胡同了。

現在聽陸澤森這麽一分析,突然有些豁然開朗了。

“你說得對,我們離開這裏過自己的日子也好。”她們的手裏有不少存款。

等去了國外的分公司之後,隻要不跟陸湛沉唱反調,工資也不會太低。

這麽說起來也算是未來可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