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好!”景父笑著,一連說了三個好字。

眸底光芒微閃,目光不經意劃過,他明顯頓了下,神色有些欲言又止的。

當了這麽多年父女。

景父這個樣子,景初是再熟悉不過的了。

能夠讓爸這麽為難……要是他沒有猜錯的話,應該跟景科有關吧?

“爸,你剛才不是說了嗎?不管發生什麽事,我們都是父女!”頓了下,她繃起了臉,佯裝生氣的嘟噥著,“您有什麽話直說就是了!難道……”

狐疑的目光定格在景父的身上,她用力蹙起了眉頭:“爸,你是不是打算跟我疏遠了?”

“您嘴上說我永遠都是您的親生女兒!等您帶著葉阿姨出了國,是不是再也不會跟我聯係了……”

景初憋紅了臉,越說越離譜了。

聞言,景父不禁有些慌了神。

“我……我從來都沒有這麽想過!”他瘋狂擺著手,一副想要解釋但又不知道從何說起的樣子。

憋了好半晌,著急到麵紅耳赤的他忙不迭的道:“我回去跟你葉阿姨商量一下,不如我們還是不走了!”

不走了?

腦袋裏嗡地響了一聲,景初頓時有了一種玩過火的感覺。

她費盡了心思才讓景父帶著葉橋離開。

要是他們不走了,之前的功夫不就白費了嗎?

“爸,就算您不為了自己也要為了葉阿姨肚子裏的孩子著想。”眼見景父轉身要走,景初連忙攔了上去,“葉阿姨現在懷著寶寶,哪裏經得起任何風險。”

“再說了,你們的年紀都不小了。”

“要是這個孩子有個……”抿了下唇,她硬生生將三長兩短幾個字咽了下去,語重心長的道,“以後再想要孩子就難了。”

提起孩子,景父的心裏有些觸動。

葉橋肚子裏的孩子雖然不是在他們的期盼之中到來的,但陪在葉橋身邊的這段時間,他的心裏還是生出了幾分期盼。

見景父的表情有所動容,景初趁熱打鐵的追問著:“爸,你剛才想要跟我說什麽?”

“是不是二叔那邊又出什麽事了?”

“你二叔給我打電話說要跟你做一場交易。”想到景科之前做的那些事,景父有些說不上來的心虛。

他這個弟弟……嘴裏幾分真幾分假,誰能琢磨得透?

他本來是不打算理會的,但景科叫得淒厲,口口聲聲的說要是景初不幫忙的話就必死無疑了。

思來想去,他還是決定當著景初的麵前提一提。

要是景初有興趣最好,要是沒有就不能強求了。

說起來,景科一步步走到今天還不是自找的?

最近這段時間,葉橋一直在跟他說放下助人情結,尊重他人命運。

想想也是——

再過幾年,景科都可以當爺爺了。

他又能幫多少忙?

聞言,景初的眼底劃過了一抹幽光。

對於景桃以情婦的身份留在白淮州身邊的事,景初一直都覺得很好奇。

景科究竟用什麽手段要挾了白淮州?

“我同意見麵。”景初勾著唇,輕輕淺淺的笑了,“要是景科再給你打電話的話,你幫我約個見麵的時間吧。”

稍頓了下,她有些不放心的補充了一句:“爸,你別答應得太爽快了!”

“要是不知道怎麽說就讓葉阿姨教教你。”

他們這邊要是表現得太急切,景科一定會反客為主的。

博弈嘛……

哪怕再想知道真相也要克製著!

景父認認真真的聽著,連聲表示自己記下了……

一晃眼,好幾個小時過去了,但曾老太太一直沒有蘇醒的跡象。

醫生來查房的時候,景初不放心的追問了好幾次。

醫生仔仔細細做了檢查,表示曾老太太的情況很正常,至於一直沒有蘇醒的原因還要等明天的會診之後才能確定。

景初無奈又不放心,一直守到了深夜。

楚雲知來換班的時候,她不願意離開。

精神處於緊繃的狀態,她不止臉色泛白就連單薄的身姿都有些搖搖欲墜的。

楚雲知好說歹說了半天,賭咒發誓的表示曾老太太要是清醒了一定第一時間通知她。

景初這才一步三回頭地離開了……

目送著她的身影消失在眼前,楚雲知表情裏的溫柔被驅散了。

他直勾勾盯著一旁的管家,一張俊美的臉陰鷙得可以滴出水了。

心驚膽戰的管家有些無措,壓根就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

正斟酌著要怎麽開口的時候,楚雲知的眼睛眯了起來,嗤笑著道:“管家,你是老太太身邊的老人了!我記得老太太對你不錯。”

“甚至……就連百年之後都給你留了後路,是不是?”

早就在曾老太太察覺身體異樣的時候就留下了遺囑。

僅僅是陪著身邊多年的管家,老太太的遺囑裏就留下了豐厚的財產。

不嫖不賭,至少可以保他們三代衣食無憂。

鬥米恩,升米仇。

現在看來,老太太這是養了一頭白眼狼在身邊。

冰冷而滲人的語氣讓管家忍不住顫了下。

牙關控製不住的打著顫,他哽著脖子的倔強著神色:“楚先生,我……我不知道您在說什麽?”

“日記!”翕合著唇的吐出了兩個字,楚雲知定格在管家身上的眼神如沒有感情的黑洞。

突地,他笑了下,一步步走了上去:“管家,我最後再問你一次,你真的不知道日記在哪裏?”

曾經,他也以為所謂的日記不過就是曾老太太生病之後的幻想。

不過親子鑒定的結果就擺在那裏,要不是真的有日記的存在,老太太怎麽可能把細節說得那麽清楚?

最重要的是,曾家人殺到鑒定中心的時間太過巧妙了。

他能想到的唯一解釋就是老太太的身邊出了奸細。

除了管家,不作他想。

“楚先生,我冤枉……”管家的眼珠子骨碌碌的轉著,死不悔改的替自己狡辯著,“我……我真的不知道什麽日記的存在。”

“是不是……”他慌裏慌張的看向了病**的老太太,“老太太不是生病了嗎?”

“是不是她發病的時候把日記撕了?”

“我跟在老太太的身邊那麽多年,一直都是忠心耿耿的!”

“您……您可千萬不能冤枉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