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前科，他還能這麽囂張？”陸湛沉眯著眸子，流轉的神色裏帶著危險地道，“知道背後保他的人是誰嗎？”
“之前墨衍出入警局的時候，出麵保人的都是墨夫人，不過……”遲疑了下，助理朝陸湛沉看了一眼，這才道，“根據外麵的傳言，墨夫人對墨衍這個私生子恨之入骨。”
“哦？那還真是有意思了！？”陸湛沉挑著眉，饒有興致的笑了，“繼續調查墨夫人和墨衍之間的關係。”
“是，我知道了。”
就在此時，陸湛沉的手機響了。
犀利的眼眸自來電顯示上掃過，陸湛沉輕輕用手指在衣袖的皺褶上撣了撣，慢悠悠的道：“我先回去了，你帶著人把卜錦辰送到郊區的別墅去。”
……
陸湛沉沉步進門的時候，正在跟陸老爺子說話的陸雪禎一僵，臉上的笑意頓時**然無存了。
“大哥，我先回房了，免得在這裏礙眼。”陸雪禎從鼻腔裏哼出了一口氣，一臉陰陽怪氣的道，“我們年紀大了，以後都要學會仰人鼻息生活了。”
陸老爺子無奈著神色，正要開口的時候，陸湛沉抿著薄唇，冷冰冰的道：“姑奶奶留步，我有事要問你。”
“怎麽了？”駐足停步的陸雪禎轉開了身子，臉上的嘲諷意味更濃了，“掌權人有什麽指示？想要把我直接從娘家掃地出門嗎？”
麵對著一臉譏誚的陸雪禎，陸湛沉重重將手裏的資料往茶幾上一摔：“姑奶奶做了什麽，心裏應該最清楚不過了吧？”
“這麽多年了，姑奶奶應該最了解我的性格了吧？”
“要是真的把我逼急了，我也不知道自己會做出什麽樣的事。”
四目相對，陸雪禎隻覺得心裏一陣發怵。
當年她明麵上說帶陸湛沉回家照顧，實際上一直任由家裏的幾個孫子欺負人。
寄人籬下的陸湛沉敢怒不敢言，一直默默忍受著。
就在卜家所有人都覺得他沒有脾氣的時候，他在被陸老爺子發現了天賦的第一時間，用身上所有的錢找小混混關照了她的孫子和孫女。
當時她怒不可遏的想要找陸老爺子告狀，剛到門口就被陸湛沉攔住放話警告。
那一個瞬間，她驚恐的發現陸湛沉的身上隱約有了陸老爺子的影子。
心裏慌得厲害，她灰溜溜的回了家，警告家裏的幾個孩子不準再跟陸湛沉過不去。
老實說，這些年她一直都不願意跟陸湛沉碰麵。
要不是……
緩緩閉上了眼睛，陸雪禎暗中將雙手握成了拳頭。
掌心裏汗涔涔的，全都是冷汗。
她強撐著跟陸湛沉對視著，一字一頓的質問著：“陸湛沉，你這是什麽意思？”
“景初被騙到了會所，險些遭了墨衍的毒手。”陸湛沉提起文件袋一抖，景初鼻青臉腫的照片散在了茶幾上，“墨衍跟卜錦辰有多深的交情，應該不用我挑明了吧？”
目光鎖定在照片上，陸老爺子的瞳眸一縮。
“湛沉，景初現在的情況怎麽樣？”他顫抖著手的捧起了茶幾上的照片，有些泛白的唇瓣哆嗦著，“她……她肚子裏的孩子怎麽樣了？”
“醫生說景初的腹部遭到過重創。”陸湛沉低垂著晦澀不明的眼眸，表情裏似是帶著隱忍的痛苦。
陸湛沉沒有明說，但言下之意已經很明顯了。
陸老爺子呆滯著目光愣怔了下。
下一秒，他的身子往後一倒，重重跌坐在了沙發裏。
“老爺子！”守在一旁的管家被嚇了一跳，連忙撲了上去。
陸老爺子大口大口喘息著，青白著臉的用手壓著心口。
“是不是你？”他赤紅著雙眸的瞪著陸雪禎，有些艱難的抄起茶幾上的水杯砸了過去，咆哮質問著，“陸雪禎，你明明不知道我有多看重景初肚子裏的孩子，你……”
一口氣提不上來，陸老爺憋青了臉，一副隨手都要暈過去的樣子。
“老爺子……”管家看著，神色越發擔憂了。
陸湛沉蹙眉看著，張口吩咐著道：“管家，你先扶爺爺回房間！再把醫生叫過來照顧。”
“是。”
管家答應著，轉身招呼傭人過來扶人。
“等……等一下。”陸老爺子喘著粗氣的扣住了陸湛沉的手腕，斷斷續續的道，“湛沉，你姑奶奶交給你處置了。”
“不過……你把人從家裏帶出去，別在家裏鬧出笑話。”
這是被舍棄的意思？
陸雪禎瞳眸震顫著露出了不敢置信的眼神。
眼見陸老爺子被攙扶著上樓，她不顧形象地撲了上去，扯著嗓子地哭嚎著：“大哥，我們之間可是親兄妹，你真的不管我了嗎？”
“你別忘了，當初你被綁架的時候，是我一直護著你的！要不然……”
“啪”的一聲。
陸老爺子也不知道究竟是哪裏來的力氣，推開了傭人的同時，揚起手狠狠朝她的臉上扇了一巴掌，目眥盡裂的道：“不錯，當年你確實替我擋過一次！”
“不過陸雪禎，捫心自問，這麽多年，你究竟替卜家從我這裏要走了多少好處？”
“當年公司的決策上，我出現了重大的失誤，這件事的背地裏有你的手筆，你真的以為我不知道嗎？”頓了下，陸老爺子轉頭看向了陸湛沉，這才繼續道，“還有當年……湛沉在你們家受了多少委屈？”
冷不丁提起當年的事，陸雪禎心虛的低垂著眼眸，有些說不出話了。
“姑奶奶，我現在送你去跟你的孫子團聚！”陸湛沉嘲諷的笑了笑，毫不留情的把人提了起來，“見到你孫子之前，你還有反悔的機會。”
話音未落，他推搡著陸雪禎就朝外麵走去了。
對上了陸老爺子眼眸的眼神，陸雪禎隻覺得心裏的什麽東西崩塌了。
“陸湛沉，我可是你的姑奶奶，你敢這樣對我，真的不怕被人戳脊梁骨嗎？”
聞言，陸湛沉陰鬱著神色，嘲諷的嗤笑著。
出了門的同時，他用力將陸雪禎往暗處一搡，幽幽的道：“姑奶奶，你一把年紀了還是不清醒啊？當了這麽多年的兄妹，你從來都沒有真正的了解過爺爺是一個什麽樣的人嗎？”
“在絕對的利益麵前，你所謂的兄妹情根本就不值得一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