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日裏,人群如流水灌注這座城。

到了夜晚,整個城市的繁華,也絲毫不減分毫。

聚會看上去是在一天後,但是其實社交從今天就開始了。

不少人已經開始約著出去吃點東西,談談生意。

單伯棟這邊,有老同學聯係單伯棟說是一起吃個飯。

單伯棟和商稚請示,說是如果商稚需要自己陪的話,自己就不去了。

或者商稚要不要和他一起。

麵對這個問題,商稚很識大體。

她和單伯棟不過是假扮情侶。

今天晚上就算是單伯棟出去和其他小姑娘春宵一刻了,說實話商稚都管不著。

至於需要單伯棟陪伴這種事情,就更說不上了。

他們兩個人是獨立的個體,根本不存在誰陪誰。

在商稚表露過心思後,單伯棟非常識趣自己去參加了聚會。

於是商稚和單伯棟的套房裏麵,便是冷寂一片。

商稚靜靜坐在**,低頭百無聊賴刷著手機。

視線中,是瑣碎的花邊新聞。

半晌,商稚覺得脖頸酸痛,實在無聊。

於是商稚將平板拿出來,準備隨便寫個項目看看。

可不知為何,商稚隻要是開始集中注意力。

不出一會兒,她的注意力一定就會被莫名其妙分走。

在商稚的思緒中,她總是想到白日裏見到的陸妄和唐瓷的畫麵。

今日的陸妄和唐瓷看上去可真般配啊。

如果商稚不是陸妄的前妻,不知道這些事情裏的彎彎繞繞,商稚說不定也會祝福他們兩個人。

長呼一口氣,商稚隻覺得心裏有些悶悶的。

她知道,自己今晚無論如何都是無法繼續正常工作了。

於是商稚將工作收起來,隨手找了一件比較方便幹練的衣服。

哪怕商稚沒有故意打扮,可她身上的華彩,還是根本遮擋不住。

大家都說,一張漂亮的臉是最佳的時尚單品。

這句話在商稚這裏,真真是無懈可擊。

商稚就算是隻穿兩塊破布,大家在看到商稚的臉蛋之後,也隻會覺得那是什麽最新的風格。

此時的商稚未施粉黛,一張小臉滿滿都是膠原蛋白,皮膚白皙,臉型流暢,一雙含情的桃花眼微微冷著,叫人實在是挪不開眼睛。

看著麵前霓虹滿目的城市,商稚心中生不出熱鬧,反而是彌散出幾分孤獨來。

越是熱鬧的環境,商稚總是越發覺得孤獨。

比如此時,大家都有人陪在身側,唯有商稚是一個人。

但商稚也隻是非常短暫地不適應了一下,便重新恢複心中的一片清明。

商稚的生活,大部分時間都是一個人度過的。

所以麵對這種情緒,商稚也已經非常熟練了。

她記得,上次來這座城市,真是好久好久之前了。

那個時候母親還好好的,自己還是家裏的大小姐。

母親來這個城市出差的時候,帶上了商稚。

商稚記得那個時候,自己穿越大街小巷,隻是為了買到陸妄喜歡的一雙球鞋。

後來,商稚也如願以償地買到了,隻不過陸妄一直沒有穿。

當初穿在陸妄身上的,一直都是唐瓷買的那雙。

哪怕那是一雙假鞋,哪怕那雙鞋子和商稚買的相比,價值實在是有些低。

但陸妄還是那樣小心翼翼愛護著,隻因為那是商稚送的。

想到這裏,商稚唇角不禁下意識嘲弄勾了下。

有段時間,商稚也曾經以為,大家都會更喜歡新的正版的東西。

但是遇到陸妄之後,商稚才明白。

她在世人的眼裏,是高高在上的大小姐,送出的東西價值連城。

但是在陸妄眼裏,商稚不過是廉價的地毯貨,她才是那雙假鞋。

那麽唐瓷呢,是陸妄小心翼翼嗬護的寶貝,是小心捧在手裏的藝術品。

思及此,商稚隻覺得左胸口被攥住似的難受。

每每回憶起這些事情,商稚總是難受。

但是記憶就像是不聽話的金魚兒,總是在她腦海中遊來遊去,將那些記憶不斷揮灑撥弄在商稚腦海。

長呼一口氣,商稚盡可能讓自己情緒平穩。

她順著記憶中的路,一點一點去走。

這麽長時間過去,這座城市變化並不大。

雖然大家幾年就會來一次,但這裏並不是什麽國際大都市,而是文化底蘊非常豐厚地城市。

有錢人總是這樣,當他們足夠有錢之後,他們就不喜歡待在金碧輝煌的建築物裏了。

反而是一邊說著自己不愛錢,然後待在最有文化底蘊的地方。

當然了,與此同時他們也沒少賺錢的。

商稚笑了笑,覺得這圈子真是一如既往的虛偽和潰爛。

正當商稚如是想著,她腳步忽然就頓住。

視線中,一家冰淇淋店正佇立於街角。

店麵遠遠看著,感覺很小,卻莫名透出一股子溫馨的味道。

就是這一瞬,商稚的思緒突然被拉到很久很久之前。

商稚上次來這城市的時候,這家店的店主還隻是推著小車在街頭販售。

如今再見麵,竟然已經開了一家店。

人在陌生或者孤獨的時候,似乎總是想要衝著熟悉的地方去的。

比如此時,商稚下意識就衝著冰淇淋店的方向去了。

她站在門口,熟悉的感覺一下就撲麵而來。

裏麵的老板娘衝這邊看一眼。

隻一秒,老板娘就驚訝道。

“你是之前一個星期都來我們店買冰淇淋的那個小姑娘吧?”

聞聲商稚愣了下,似是沒想到對方竟然會記得自己。

再一秒,商稚點點頭,眉眼間有所鬆軟。

老板娘驚喜道。

“我記得你,我之前還和我老公說,你是我這輩子見過這麽漂亮的人,後來我一直想見你,你一直都再來過哦。”

聞聲,商稚抿了抿唇開口解釋道。

“我是外地的,隻是時間久了來旅旅遊。”

“原來是這樣。”

老板娘扯開唇角一笑,“畢竟你那時候經常來,我還在想,是不是我做了什麽讓你不高興了,你不來了呢。”

“沒有沒有。”

老板娘人很好,聽了商稚是外地的,馬上拿出最高規格的碗來。

“既然是外地的朋友,那你來了,姐姐就不能讓你白來,這個冰淇淋,算是姐姐請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