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瓷,不是誰都對你的一畝三分地感興趣,也不是誰都會對那種陰晴不定忘恩負義的男人動心思。”
當初商稚是強取豪奪了不錯,可除卻拆散陸妄和唐瓷,她對陸妄拳拳之心,更是掏心掏肺地用自家公司做陸妄接觸商圈的登天梯。
陸妄是能力過人不錯,可若非商稚當初讓他了解了商家公司內部的頗多機密,他想這麽快吞下商家,也是空中樓閣。
收回視線,商稚推著箱子往裏走。
唐瓷側步擋住她的路,手更是死死摁住商稚的箱子。
“誰知道你說的是不是真的,我不管,你現在就滾!並且永遠不準踏進這個莊園!”
美眸微眯,商稚眼神泛出不善之色,要不是為了渺渺,她才不會來!
“放開。”商稚語氣冰冷。
“我就不!”唐瓷似乎看準了自己如今是這的“女主人”。
“那就休怪我對你不客……”
商稚一句話沒說完,唐瓷忽然就拽著箱子往後一倒。
“啊!”
隨著女人的叫聲,箱子被迫打開,被洗褪色的牛仔褲,地攤上十塊錢三件的背心……全部歪七扭八躺在地上。
商稚有些窩火,更多的卻是納悶。
忽的,她身後有冷冽憤怒的男聲響起,“你在做什麽!”
原來如此。
餘光中,陸妄大步流星走過來,將地上的搪瓷一把撈起,那眼神中的心疼簡直要溢出來,他不停問,“摔疼了沒有?”
小白花垂眸沒說話,那顆小腦袋一直搖,大有忍氣吞聲之勢。
下一秒,陸妄開始發難,“商稚,你以為自己還是這莊園的大小姐?”
瞧著陸妄怒目圓睜的樣子,商稚覺得有些好笑,她雲淡風輕開口,“陸先生在責備別人之前不如先問問你的小寶貝,她都幹了些什麽。”
微微一頓,商稚複又道,“從我剛剛站到門口開始,你的小寶貝就對我冷嘲熱諷言語攻擊,說我如今是掉下枝頭的山雞,說我對你不死心還想重新爬你的床,還讓我滾出去,永遠不許踏進莊園一步。”
商稚確有添油加醋的成分,但這不正是唐瓷想說卻沒表達出來的嗎?
自己的心思被揭穿,唐瓷紅著眼抬起頭來,說出的話都顫抖著,“商稚,你血口噴人!”
她又轉頭看向陸妄,“阿妄,我沒有,我真的沒有,你清楚我的……”
頗為安撫地拍了拍唐瓷,陸妄深呼一口氣,周圍氣氛霎時冰封一般。
他大手將唐瓷護到身後,字字珠璣,“小瓷和我一同長大,心性我最了解,況且就算她說了這些,你也得受著!”
說完,陸妄語氣更狠,“小瓷作為這裏的女主人,你也應該對她恭恭敬敬。商稚,不要讓我最後提醒你一遍,那個病秧子,還躺在醫院裏。”
禽獸!
“陸妄。”商稚緊攥住身側的手,嘴角繃直,“你除了會拿一個可憐孩子說事,你還會什麽。”
“我會的,會讓你一點一點見識到。”
森冷剖了商稚一眼後,陸妄便擁著唐瓷離開了。
瞧著唐瓷回過頭來時眸低的耀武揚威,瞧著兩人離開的背影,商稚覺得左胸口似是被攥住,渾身上下更是抖得厲害。
半晌,她蹲下將自己零零散散的行李箱收起,每一個動作都帶著無盡屈辱。
曾經商稚風光無限,那時候生活在玫瑰繭房中的她不相信世事無常,可現實卻像是一個巴掌,重重抽打了她的臉。
如今她相信風雲變幻,那麽誰知道她不會峰回路轉?慢慢熬吧,熬到渺渺做完手術,熬到她拿回公司,總會好起來的。
整理好自己情緒,商稚重新踏進宅子。
目光掃向樓上的書房,她眸子深了深,得找機會進去陸妄的書房。
可下一秒,就在拐角瞧見一張熟悉的臉。
商稚越發意識到往後的日子不好過。
這位是從前商家莊園的一位仆人,商稚雖然和她接觸不多,但是聽說當年這個仆人對她逼婚陸妄的行為頗有微詞。隻是那時候商稚也得知這仆人家裏貧苦,仆人很需要這份工作,她就沒有開除對方。
不曾想,那時的心軟竟然給如今的自己埋下了定時炸彈。
果不其然,那位四五十歲的管家婆走到商稚麵前,她帶著不善的鋒利眼神審視著商稚,臉上層層疊疊的褶子更是讓人看了後背發涼。
“我們又見麵了,商小姐,不對,現在應該叫你小商了。”
商稚收回思緒,淡淡點點頭,“王管家。”
王翠哼了聲,將手中的搓衣板扔到商稚麵前。
“我很忙,沒有時間跟你多費口舌,既然你拿著陸家的薪水,那就不要浪費時間了,你的房間在一樓最角落的房間,放完東西之後就去院子裏把唐小姐的衣服全部手洗一遍。”
商稚有些不可置信,擰了眉。
見狀王翠不客氣地開口,“唐小姐很多衣服不能機洗,這點事你都不明白?”
王翠咄咄逼人,“今天晚上之前要是洗不完,你就不準吃飯!”
商稚別無選擇,她單手拿起搓衣板,“是。”
可當商稚放好東西來到後花園,才意識到自己將麵前的是什麽。
在這樣的嚴冬中用冷水搓洗衣服,本來就是一件非常痛苦的事情。
她麵前的衣服……竟是多到堆起一座小山!這她得洗到猴年馬月啊!
這些衣服不止是多,清洗的繁雜過程也讓商稚感覺很棘手。
不知不覺,她的手已經沒有知覺了,雙手通紅不說,還凍得密密麻麻全是小疹子。
“呦,這不是曾經的商家小姐嗎,怎麽現在落魄成這個樣子呀!”
譏諷的語氣從身後傳來,商稚沒搭理。
“跟你說話呢,你是聾了?”
“嘩——砰!”
商稚麵前的水盆被一腳踢翻,辛苦洗好的一盆衣服全部散落在草地上,沾了泥濘。
她眼皮跳了跳,不客氣地抬起頭,死盯著唐瓷。
“唐瓷,你不要欺人太甚。”
“你能怎麽樣?”
“你可以試試。”
將手中洗衣服的東西一扔,商稚忽的站起來。
她身上雖穿著最普通的仆人衣服,可眉眼間那抹鋒利卻不容小覷。
唐瓷反射性縮了縮肩膀,後退兩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