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位同仁,這位就是就任我們大盛建設總裁的陸奕珩陸總,大家歡迎!”

裝修現代化、明亮整潔的會議室裏,大盛總公司的副總與空降的總裁陸奕珩坐在最上首,正在進行任命儀式。

新來的總裁陸奕珩年紀很輕,大概三十不到,不過看著十分老練能幹,一身白襯衫黑西裝,看著就有一股高高在上的氣質,最重要的是長得還很帥,臉窄而立體,鼻梁挺直,薄唇習慣性的緊抿,顯露出幾分冷冽疏離的氣質,襯著他的黑西裝,分明有一種禁欲的風流,隻是這種風流令人生畏,絕不會引人親近。

他坐在上首一把手的位置上,麵前光可鑒人的實木會議桌上擺著礦泉水和文件,會議室靜悄悄的,一絲聲響兒也沒有,連空調似乎都在這個時候停止了運轉。

隻有他不輕不重卻具有壓迫感的聲音響著:“……我們的目標是一致的,成就公司的同時,也是成就在座的各位,希望各位同事在未來的日子裏能夠多多關照,也希望我能帶領大盛建設走向更高、更好的台階。”

話音一落,眾人都用力鼓起掌來。

許鹽靜靜地坐在環形會議桌的右側第一排,麵上帶著微笑,直直地望著這位新來的總裁,眼底流轉著深長的意味。

恰在此時,陸奕珩目光掃過來,一下就與他對上了視線。

許鹽朝他拋了個媚眼。

陸奕珩的表情有那麽一瞬間的僵硬。

許鹽差點笑出聲來。

不過陸奕珩很快轉開目光,並且無論怎麽說話動作都不看向他了。

許鹽微微低頭,忍住了自己的笑意。

“各位同仁,我們大盛建設即將對綠融提起並購邀約,所以需要財務部和法務部的同事留下來開個小會,其他人可以散會了。”

行政副總錢寧說完,會議室一下散去大半人,顯得極是空曠,連那會議桌都好像更明亮了。

許鹽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嗅著會議室新換的香薰,忍不住又去看陸奕珩。

對方已經開始介紹並購案了,大概這是他新到任的第一個大case,所以肯定要做到完美。

不過陸奕珩和十年前的他,似乎變化並不大,還是那樣的俊美帥氣,那樣的漠然自持,仿佛世界上就沒有什麽事可以讓他的臉起波瀾。可是細看,卻又覺得,十年後的他,與十年前的他變化多了——氣質越發成熟,也越發高高在上不可親近,眼角眉梢,都沒有了少年的純真和青澀,平添的是成熟之後的老於世故和深沉。

就好像,他還記得十年前的陸奕珩,身上是一股陽光下,少年的清新汗味;而如今,身上隻有成熟男人難以名狀的雄性氣息。

“我們人事部已經著手外聘職業經理人和律師,這兩方麵需要財務部和法務部的各位同事對接好,我們需要盡快展開盡職調查,所以法務部的同事需要盡快和對方簽定保密協議,法務部的負責同事是哪一位?”

眾人都看向許鹽。

許鹽直直地看著陸奕珩,還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

“許鹽?許鹽!”

錢寧的一聲叫聲把許鹽從自己的思緒中拽了出來,他見眾人都看著自己,尤其是陸奕珩正冷漠地壓著眼瞼看著自己,便知道對方是在叫自己。

“法務部會做好一切準備的。”許鹽用了一句萬金油的答複,臉上還露出淡定的笑容。

這點小插曲還難不倒他這個老油子。

陸奕珩卻落下眼瞼,目光落在文件上:“我希望開會的時候每個人都集中注意力,提高會議效率。”

眾人不免紛紛用異樣的目光看許鹽。

不過陸奕珩沒再追究,跟秘書張拾年揮了揮手:“把對方公司的資料發下去。”

許鹽對麵的財務分析師陳緬一手接過資料,一邊朝許鹽微微揚了揚臉,臉上露出笑意,意思是你膽子真大,這都能走神。

許鹽朝他吐了吐舌頭。

過了十五分鍾,會議終於結束。

眾人做鳥獸狀散去。

許鹽故意收拾文件,看手機,又收拾文件,見眾人都走光了,隻有行政副總錢寧和陸奕珩在說話,便抱著文件湊上去,笑得客套而禮貌:

“陸總,又見麵了,歡迎您來我們公司。”

陸奕珩似乎並不想看見他,隻是礙於錢寧,“嗯”了一聲。

錢寧笑問:“小許跟陸總認識?”

錢寧是個四十多歲的儒雅大叔,絕想不到麵前這兩人昨晚剛在總統套房滾過床單。

許鹽笑著回答:“昨天在餐廳偶然遇見的,錢副你說巧不巧?”

錢寧連說巧,又說自己有事先出去了,讓他們好好聊。

許鹽目送錢寧出會議室,便對陸奕珩露出一個笑:“陸總,今天比昨天還帥呢。”

陸奕珩冷漠看他。

“知道我剛剛走神在想什麽嗎?”

“……”

“想你呀,嘻嘻。”許鹽笑得越發燦爛,又說,“陸總有微信吧?我加你吧?”

陸奕珩漠然:“不必了,我們不是直接上下級。”

許鹽忙走到他麵前,跟他麵對麵,皺著臉說:“但是並購案我直接對你負責啊,要不然我讓陳緬跟你轉達?”

他生得好看,皺著眉蹙著眉,這一副為難的表情也格外令人憐惜。

“陳緬?”陸奕珩挑眉,黑眸露出回憶的動作,“坐左手往下數第三個的男的?”

“陸總記性真好。”許鹽朝他wink。

陸奕珩想到了什麽,睨他一眼:“微信號是我手機號,你加吧。”

“好,陸總有需要可以找我……晚上,也可以隨叫隨到。”許鹽笑著朝他眨眨眼。

這一副天使的表情下,分明是惡魔正在竊笑。

陸奕珩並沒有大意,繃直了臉:“免了,我們之間隻有工作。”說著,沒再看他,徑直出去了。

許鹽看著他高大的西裝背影,不由緩緩勾起了唇角。

隻有工作?你這是看不起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