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鹽懶得去理會高琳,管自己低頭吃飯。

倒是一旁的湯子駿,拿著勺子,卻忽然覺得海鮮炒飯不香了。

“鹽鹽,你以前真的暗戀過陸奕珩嘛?”

許鹽轉頭:“那不是我,是我哥哥。”

“你哥哥,怎麽沒聽你提起過?”湯子駿皺眉,很是疑惑,他去許鹽家,許鹽的爸爸媽媽也從沒提過,家裏也根本沒有這個人的生活痕跡。

“已經去世了,十年前就去世了,割腕自殺。”

“啊,這樣,對不起哦!”湯子駿見許鹽表情不是很好,忙道歉,“你們是雙胞胎嗎,為什麽那個女的會把你們搞錯啊?”

許鹽挑眉:“你真想知道?”

“想知道。”湯子駿重重點頭。

“行吧。”

於是許鹽就把事情的來龍去脈講了一遍,包括自己報複陸奕珩的事,都事無巨細全交代了。

湯子駿聽得一愣一愣的,好半響,說:“需要這樣嗎?鹽鹽你要報複他,也不用……”

許鹽低笑了一聲:“我說了,我就是喜歡這種逆襲打臉的橋段,以前又胖又呆還窮,現在又好看又有錢工作又好,難道不爽嗎?”

湯子駿也沒體驗過這種感覺,想了想說:“嗯,感覺好像是挺爽的呢。”

許鹽便笑出聲,歪著腦袋看著他,笑麵如花:“所以以後叫我安安好了,雖然身份證上全改了,但其實我是許安。”

湯子駿一寸一寸地審視眼前的人,仿佛重新認識了他,眼前的人肌膚白皙細膩,雙眸明亮如星,嘴唇形狀姣好,連牙齒都搭配得剛剛好,每一寸每一點都長在了他的審美上,就像一朵飽滿的白色山茶花,在清晨的露水中清新又美豔。

他歎了口氣:“不瞞你說,安安,無論你是誰,無論你做了什麽,我都超愛你的,怎麽辦,安安,你一定要嫁給我了,我都愛你愛得走火入魔了!”

許鹽忍俊不禁:“你最會油嘴滑舌,我不理你。”

湯子駿便伸手去摸他的鬢發,指尖觸到細軟的發梢,那感覺引得心裏一陣柔軟:“我怎麽會是油嘴滑舌呢?我這些都是真心話……”

又說:“你哥哥也太可憐了,喜歡上陸奕珩,像我,就不會這樣。”

許鹽睨他一眼,假裝生氣地說:“怎麽,要了弟弟,還想要哥哥?”

湯子駿趕忙抱住他:“我隻是想說我不會那麽對待一個喜歡我的人的,你故意曲解我,你知道我超喜歡你的!”

許鹽便笑了,說:“你快去工作吧,隻有你認真工作,你哥哥才讓我待在你這偷懶,要不就讓我跑法院跟案子去了。”

湯子駿立刻說:“OK,誰讓咱是賺錢養家好男人呢!”

許鹽看他起身去工作,唇畔一彎,心想,我也超喜歡你呀,不然你以為我天天跟你在一起是為了什麽?

……

“喂,奕珩?”

“是我。”陸奕珩穿著黑色的風衣,一邊從公司大樓下來,一邊打著電話,“找我有事?”

“聽說你辭職了?”那邊的唐朝很是驚詫,“而且還是因為你們公司被人舉報圍標?這都行?”

圍標這種事其實算是業內公認的操作,誰也不會往外說,也不會往台麵上說,畢竟誰說了誰在這行就混不下去了,被人舉報圍標,這得是多招人恨,又是多倒黴才會這樣啊?

“你這麽快知道了?果然是申城小靈通啊?”陸奕珩不忘嘲諷他。

“不是,你這事太大了……”

“是啊,圈子裏都看我笑話呢吧?”

去父親好友的子公司曆練,結果捅出這麽大的簍子,圈子裏都該笑死了吧?

“這誰啊,這麽恨你,要這麽搞你?”

“嗬嗬。”陸奕珩冷笑了一聲。

“該不會是許安吧?”到底是老本行幹刑警的,這麽快就轉變了對許鹽的稱呼。

“你說呢?耍完了我就辭職,順便給我來個舉報,他可真是有種。”陸奕珩說這話幾乎是從後槽牙裏擠出來的。“我現在剛把個人物品全帶下來。”

他將後備箱打開,把個人物品塞進去,“砰”一聲關上後備箱。

“總部沒說什麽,我自己主動請辭。”

老總是他爸爸的好朋友,礙於情麵,肯定不會解雇他,但事情到了這個份上,他再厚臉皮待在那裏也沒什麽用。

他深諳商場規則,工商局之所以會公平公正做出處罰,就是因為許鹽買了人要搞他,他在,這件事永遠解決不了,他走了,事情倒是還有轉圜的餘地,說白了,這件事就是衝他來的。

“那你爸那裏呢,什麽說法?”唐朝也知道他家的情況,陸奕珩爸爸對陸奕珩嚴格至極,要是知道這件事,非訓死他不可。

“老頭子打電話罵了我一通,說要延遲我入陸氏的時間。”

果然,唐朝就知道。

“那你接下來怎麽辦?”

陸奕珩嗤笑了一聲:“怎麽辦,回我自己那個小公司。”

“那你跟高家的婚事呢,還算數吧?”

“不結了,反正進不了陸氏,這樁婚事沒有利用價值了。”陸奕珩無情地說,“許安他敢這麽對我,我會讓他知道,敢惹我,會是什麽下場……”

“奕珩……”

唐朝剛想說話,就有個女聲叫陸奕珩:

“奕珩!奕珩!”

陸奕珩冷漠地回頭,見是高琳,冷然道:“我先掛了,是高琳。”

“奕珩,其實還有轉圜的餘地,我爸爸可以托人去疏通關係,你沒必要……”

“行了。”陸奕珩居高臨下地看著她,似乎對她的話全然沒有一絲感激,“沒這個必要,至於婚事,作廢,以後你也不必再來找我了。”

高琳姣好的五官露出委屈和懊惱:“我就知道,我就知道,都怪許鹽,都怪他!他就是不想你和我訂婚!我再找他去……”

陸奕珩一把拉住她,黑眸冷冷地盯著他:“跟他沒有關係,我本來就不喜歡女人,跟你訂婚隻是為了讓我爸爸滿意,如果你和你爸爸有能力說服老頭子讓我進陸氏,我就和你訂婚……”

高琳不可置信地望著他,眼裏閃動著淚光,好像今天才看清楚他似的,好半響,她猛地掙脫出手臂,帶著哭腔道:“奕珩,你這是在侮辱我!”

陸奕珩冷笑了一聲:“你其實早就知道了,隻不過我沒有這麽直白地跟你說過而已。”他將腰背往瑪莎拉蒂上一靠,長腿斜斜地伸展,“高琳,不要自欺欺人。”

高琳卻仍是不願意相信似的,怒道:“是許鹽!這一切都怪他!我一定會讓他後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