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初見

“看來這就是屍體被拋下的地方了。”

莫守聞言走到了金九齡身邊:“老大,為什麽?”

“在離屍體不是很遠的地方發現了他的腰帶,說明是死者無意之間落下的,又因為之前死者腳上沒有穿鞋,足底也並沒有淤泥,所以他並不是自己走到這裏的。再加上這裏——”金九齡指了指一行腳印:“你看,在附近的腳印中前後都是差不多的,隻有這一行之前留下的腳印還很清晰,之後則淺了不少。”

“啊,也就是說凶手是帶著屍體一起來,後來扔了屍體輕了不少,所以腳印就不明顯了。”莫守恍然大悟的說道。

金九齡笑了笑:“你說的對,也不對。現在說是凶手將屍體扔下來為時過早,也有可能這個人隻是棄屍而已。剛剛發現的腰帶上有著酒味和某種脂粉香混合起來,很有可能死者之前去過妓院之類的地方,這樣他背上的傷痕也有了說法,馬上風的可能性也就更大,但是也不能夠下定論,因為之前半夏也說過,這樣的案子不是第一起了,要說事事都是巧合,他們都跟同一個女人發生過關係很難讓人相信。現在到底是自然死亡,還是被謀殺讓人難以下定論,因為死者身上的財物也沒有了,還有可能是情殺。當務之急還是要查清死者的身份。我們先回去吧。”

“沒錯。”莫守點了點頭,隨著金九齡翻身上馬,“不過,頭兒,你回去之後能給我寫個證明嗎?如果我家娘子發現我帕子上有別的女子的脂粉香傷心了怎麽辦?”

金九齡嘴角一抽:“行,回去就給你寫。”這莫守別看平時大大咧咧,對待他娘子倒是夠細心的,可以給他發個模範相公的獎狀了。

莫守自然是不知道他老大心中的吐槽,兩人沒有再交談,匆匆的趕回了六扇門。剛剛踏進門,謝葭就迎了上來:“您要的資料我已經都查好了,死者都是壯年男性,死因都疑為馬上風,屍體都是一早被路人發現的,更重要的事情是,他們都是外來人士,這裏沒有相熟的人,所以屍體也就沒有人認領,都是由官府出麵下葬的,其中有兩個人連姓名都沒有人知道。”

“這次死者的身份查到了嗎?”金九齡腳步一頓問道。

謝葭搖了搖頭:“這個倒是還沒有查清,死者身上沒有標明身份的物品,之前已經讓畫師將他的畫像畫好張貼出去讓大家認了,可是一上午也沒有人來,估計他也非本城人士。”

“看來,這是有預謀的了。”金九齡將手上的帕子遞給謝葭,“剛剛去現場發現了死者的腰帶,上麵有一種特殊的氣味,而且似曾相識。推測氣味的特殊性應該是來自勾欄院,你讓大家拿著男子的畫像去各處妓院問問,順便讓他聞一下帕子上的味道,看看哪家妓院裏有類似的香味。記住,動作要小,切莫打草驚蛇。”

謝葭看到這之前被忽略的證據,心中對於金九齡的評價更高一層,將金九齡布置下的任務派發的各人手上,接著去調查相關線索。

金九齡忙著將今天查到的線索記錄下來,然後拿著謝葭還回來的帕子接著去找半夏看能不能再發現些什麽。半夏工作的地方是六扇門最冷的一處,因為這樣才能保證屍體腐化速度變慢。金九齡剛剛踏進驗屍的房間就忍不住打了個顫:“半夏,你這裏還真是冷啊。”

半夏早就聽到了金九齡的腳步聲,此時聽到他的話依舊目不轉睛的進行著手上的工作,散開男子的頭發觀察有沒有什麽遺漏的地方:“冷嗎?我還嫌不夠涼呢,現在是夏天,驗屍的動作更要快了。”

金九齡看著半夏冷著一張臉麵不改色的說話時,突然就想到了自己一直有些敬畏的法醫導師,抿了抿唇將恐怖的影像從腦海中揮去,說道:“半夏,你能在他的外袍上問道什麽特殊的味道嗎?”

半夏手上的動作暫時停下,眯眼想了想:“你這麽一說我倒是想起來了,之前我們的注意力都在他背部的抓痕上,忘了和你說,死者袍子的下半部分有一種特殊的香味,像是脂粉和酒的混合物,我在光下看了看,這個應該是他在喝酒時不小心灑在身上的,可以看出來酒液蔓延的印記。”

金九齡按著半夏所說聞了聞袍子上的味道,確實和腰帶上的一致,也就是說,隻要知道這個酒和脂粉香的來處,就知能道死者之前究竟和誰有過接觸。男子有很大可能是外地來的,這樣自家夫人爭風吃醋殺掉丈夫的可能性就幾乎為零,看死者的樣子又不像是被謀財,那麽案發現場很可能就是某個妓院了。

有些惱怒的閉著眼睛,他心中憤恨自己的好記性怎麽就突然不管用了,那個香味之前明明自己聞過的。半夏對於這個對於自己工作有不少好建議的人還是有不少好感的,見他現在這麽糾結,便也出聲開解:“金捕頭,之前你不是說過碰到難題的時候最好的方法就是穩下來一點一點抽絲剝繭嗎,現在急也不是辦法。”

這些道理金九齡都懂,但是來到這裏的第一個案件處處不順,脫離了現代鑒證科技和有默契的搭檔,他覺得好像突然斷了兩隻胳膊一樣。“你說的是,已經到了回家的時間了,你也趕緊先回去吧,我慢慢走走,理理思緒也好。”

金九齡說完就離開了,在停屍房耽誤的時間有些長,待他出來,大家差不多都回家了。因為家住的離這裏不遠,金九齡也就慢慢踱步往回走,開始將現有的證據和線索一一的羅列在腦中以便找出破案的關鍵。這個案子對他的特殊性很大,所以他太過專注以至於沒注意到街邊有個人看著他露出笑容。

回到家,金九齡才想起自己還沒有吃飯,微微歎了一口氣,他捏了捏鼻梁:他忘了,這裏沒有外賣這種東西,所以還是得出去隨便吃點。不過既然回來了,還是先把自己這身行頭摘下來吧。

剛剛將頭上的紗帽取下,金九齡又聽到了腳步聲,這次人未到聲先到:“金兄,我又來拜訪了。”

金九齡聽到這個聲音就知道又是陸小鳳來了。“陸大俠來找金某又有何事?”

“金兄太了解我了,這幾日沒酒喝,我自然是看看還欠我一壇酒的人還記不記得有這麽個賭約啊。”陸小鳳頰上的兩個酒窩十分的明顯,可是看得金九齡是十分的頭大。

“陸大俠,那個賭約恐怕要改日再兌現了。”金九齡苦笑的說著,“最近我公務纏身,實在沒有時間尋覓美酒。”

陸小鳳聳了聳肩:“算了,其實我就是來看看你,之前見你走在街上一臉凝重,一時好奇所以看看而已。啊,對了,我忘了一件事情——”陸小鳳好像突然想起什麽,抬腳就向外麵的院子走去,拉了一個人進來。

金九齡自然好奇的打量,隻見來者穿著一身白色的衣裳,頭發梳的整整齊齊,五官俊美,身材高挑,手上拿著一把折扇慢慢的搖著,臉上溫和的笑容讓人看見了就有想親近的欲望。

“剛剛隻顧著和你說話,還忘了朋友站在院中。金兄,我給你介紹,這是花滿樓,我的好朋友。花滿樓,這就是我和你說的六扇門的總捕頭金九齡了。”陸小鳳是個愛交朋友的人,此時熟稔的開始介紹兩人的姓名。殊不知他的話在金九齡心中掀起了滔天巨浪。

“金兄,幸會。”花滿樓收起折扇向金九齡拱手,讓金九齡更是心中一沉。

他在這幾天裏也回憶了一下表妹和他說的陸小鳳的故事,除了現在這具身體的隱藏職業之外,他還想起來繡花大盜是被陸小鳳捉住的。之前一直沒有想到是因為陸小鳳總是讓他哭笑不得,而表妹口中謙謙君子溫文爾雅的花滿樓出現之後則是徹底讓他想起來這是小說的世界,以及隱藏職業帶給他的巨大危險。現在本尊做過些什麽他還未曾得知,所以明哲保身知道應該是遠離陸小鳳以及和他相關的一切人事物。

多年之後金九齡曾經和花滿樓說過他第一次見他的場景:“人人都說花家七童俊美溫文,可是隻有我在初見你的時候滿身冷汗,戲裏常說的一見鍾情根本沒發生,我有的可隻是膽戰心驚。”

隻是現在的他有怎能知道之後會發生什麽事情呢,他隻是想著如何將這兩個人打發走。可陸小鳳明顯的沒有感覺到金九齡散發出來的濃烈渴望,慢慢的走到桌旁看著之前金九齡為了刺激記憶而拿回來的證物調侃道:“我就說金兄豔福不淺,這是哪位小姐送的帕子啊?”

金九齡知道這個世界男女大防的重要性,趕緊澄清,這是拿來放證物的帕子,你小心別碰著了。

“證物?”陸小鳳摸了摸自己的胡子,“你可騙不過我陸小鳳的鼻子,這帕子上的香味明明和蘇媚兒姑娘給你的酒香是一樣的。”

陸小鳳原是要打趣金九齡和蘇媚兒的,可是他的話卻讓糾結了很久的金九齡恍然大悟:“是了!這就是之前你拍開泥封時散發的香味!陸小鳳,謝了!改日請你吃飯!”說完之後他就離開了,徒留茫然的陸小鳳和還沒和金九齡交談過的花滿樓站在他的房間裏不知該走該留。

花花終於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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