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謹言拿著那個保鮮盒獨自走到餐桌旁坐下,也不管一旁摸不著頭腦的葉煦,自顧自的吃起來。
這是一盒再普通不過的三鮮餡水餃,陸謹言已經很久沒有吃水餃了。
小時候他最喜歡和母親一起包餃子,他最愛吃的,也是母親包的三鮮餡。
他嚐了一口,竟莫名有種母親的味道,這也讓他再次回憶起曾經與母親的點點滴滴。
坐在對麵的葉煦看著自家三爺吃得津津有味,忍不住伸出筷子也想嚐嚐,結果,陸謹言敲了一下他的筷子,打算獨享。
葉煦撇撇嘴,悶頭把自己麵前的皮蛋瘦肉粥吃了。
已經許久沒有吃到這種帶有母親味道的食物了,不知不覺陸謹言將一整盒水餃都吃光了,臉上不禁掛起溫和的笑。
他還認認真真也寫了一個字條:水餃很喜歡,有母親的味道,希望以後可以經常吃到你做的飯菜。
葉煦臨走前不經意間又瞥了一眼自家三爺,總覺得他今天好像有點哪裏不太對?
葉煦跟了陸謹言二十多年,從小就跟在他身邊,一向冷峻的男人,今天的臉上不僅比平日裏多了些許柔和,臉上還總是掛著笑。
“沒想到這位簡小姐居然有這種本事。”他喃喃自語了一句之後,便離開了。
第二天,簡笙來到別墅,先是打掃完成任務,再去檢查冰箱,看有沒有需要丟掉的。
她看到了那個空了的保鮮盒,還有上麵留下的字條。
“太好了,陸先生喜歡吃我做的飯菜?看來,這麽多年,我的廚藝沒有荒廢。”簡笙因得到雇主的稱讚而感到高興。
她平時會和曾經在這家工作過的保姆交流,記錄雇主的喜好,她從保姆那裏得知,陸先生因長期勞累,患有胃病。
簡笙決定,不僅每天給陸先生做晚餐,也幫他做可以調理胃病的藥膳。
她做好藥膳之後,就抱著保溫盒準備去陸先生的公司送餐。
她找保姆要了陸謹言所在公司的地址,和助理的電話,就出發了。
現在已經進入深秋,馬上就要入冬了,天氣越來越冷,北風呼嘯,刮得人臉頰生疼。
簡笙舍不得花錢打車,就抱著保溫瓶擠公交,坐車一個多小時,來到NS集團。
剛到樓下,就被看守的小保安給攔住了去路:“這位小姐,很抱歉,公司有規定,非內部工作人員不得進入。”
“我就是來送個東西,馬上就走。”
“很抱歉,公司有規定。”保安依舊不肯放人。
簡笙沒辦法,隻好給這位陸先生的助理打電話,可是打了半天,沒有人接。
她進不去,隻能在辦公樓下徘徊,遇到有人出來,她就想請人幫忙捎過去,可當對方問她全名時,她竟不知道自己的雇主姓甚名誰。
就在簡笙打算轉身離開時,在她眼前停了一輛車,那車和車牌號她銘記於心,是陸景川的車。
簡笙抱著保溫盒下意識往後退了兩步,先下車的是陸景川,隨後是白染。
“笙笙?你怎麽在這兒?”白染看到她後率先開口,走到她跟前跟她打招呼,就仿佛上一次在餐廳找她麻煩的事情從未發生過。
“……”
簡笙沒有說話,也不想搭理她。
陸景川走過來,皺眉看著她:“你來這裏做什麽?來找我有什麽事嗎?”
“你想多了,我不是來找你的。”簡笙說得很輕,但足夠被陸景川和白染兩個人聽清楚。
白染掃了一眼她手裏的保溫瓶:“咦?笙笙,你拎著個保溫瓶做什麽?是要給誰送午餐嗎?”她下意識轉頭看了一眼陸景川:“是來給阿川送午餐的?”
而陸景川眼裏也多出了些許期待:她是來給我送午餐的?
想到這裏,陸景川唇角不由得上揚:她還是和以前一樣,對我的感情一點也沒變,還是那麽愛我。
就在陸景川想要伸手去接那個保溫瓶時,一旁的白染像是在宣誓主權一樣,雙手挽住陸景川的手臂,一臉歉意道:“不好意思啊笙笙,你恐怕要白跑一趟了,我和阿川已經約好去吃午餐了,你還是留著自己吃吧。”
簡笙聞言,被氣笑了,她掃了一眼白染,又看了一眼陸景川:“知道自作多情,四個字怎麽寫嗎?”
“你什麽意思?”白染臉色一下子難看起來,不悅問道。
“字麵意思。”
簡笙不想跟他們多廢話:“你們這裏還有多少人姓陸?”
在提出這個問題時,她忽然意識到什麽:都姓陸?
會不會陸家那位小叔?
很快她又否定自己:不會這麽巧吧,得想辦法去看看,這個姓陸的雇主到底是誰?
如果是小叔,那不可怕,如果是陸景川,那才可怕,如果兩個都是,那最好。
陸景川聞言,眉頭更緊了:難道不是給他的?公司裏姓陸的一共有五個,該不會那麽巧,是給他小叔的?
同樣的問題,白染也想到了:簡笙這個小賤人什麽時候傍上陸家小叔的大腿了?
應該不可能,以她現在的身份,和小叔的性格,他們不可能有任何交集。
不行,我得盡快查清楚,不能讓簡笙有這樣一個靠山。
“簡笙,你可以啊,這才剛出獄多久,你就開始勾搭上別人了?”
陸景川說著,朝她逼近兩步,手指輕輕拂過她的臉頰:“不過,恐怕要讓你失望了,在你入獄之後,我已經告知所有人,你簡笙是我的女人,哪怕是我不要了,旁人也休想惦記!”
“陸景川!你……!”
簡笙沒想到,陸景川竟恨她至此,拎著保溫盒的手慢慢收緊。
就在這時,簡笙的電話響起,她看了一眼,是個陌生號碼,按下接聽鍵。
“喂,是簡小姐嗎?我是陸總的秘書,您剛剛給我打的是另一個號碼,那時候我在開會沒接,不好意思啊。”電話那頭是個溫柔的女音。
簡笙笑答:“沒事沒事,應該是我打擾你了。”
“請問您有什麽事嗎?”
“是這樣的,我給陸先生做了午餐,但保安不讓我進。”
“好的,我知道了,我馬上下樓。”
掛斷電話,簡笙沒來由地勾起一抹淺笑:陸總?原來陸先生在公司擔任的是要職啊。不過想想也是,像住在金蘭灣那樣寸土寸金的別墅區的人,身份肯定都不一般。
不過,還是要找機會去見見這位陸先生,感謝他給了我這次的工作機會。
陸景川在一旁一直低著頭凝視著簡笙,看到她許久未見的淡淡的笑容,心裏沒來由地煩躁:她這樣笑是真的勾搭上別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