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澈的話音剛落,陸景川掄起拳頭就狠狠地給了他一拳,絲毫不顧及他還隻是剛剛大病初愈的少年。
他把簡澈揪住衣領一把推到身後的牆壁上,雙眼猩紅道:“你聯合白染一起陷害她,你以為你是什麽好東西,也敢質疑我?”
就在兩個男人大打出手時,一個小護士從此處經過,一看到兩個打架的男人,訓斥道:“這裏是醫院,要打架出去打!”
這才讓兩個男人,哦不對,應該是一個男人,和一個大男孩,停止了動作。
他們一人斜靠在一麵牆上,簡澈始終凶狠的盯著對麵的陸景川,而對麵的陸景川也低著頭,沉默了下來。
當理智回歸,陸景川都覺得自己剛剛的所作所為有些驚訝。
他為什麽要和一個孩子打架?
又為什麽要為簡笙而鳴不平?
他喜歡簡笙嗎?
怎麽可能,她可是仇人之女,他這輩子都不可能會愛上仇人之女。
對,就是這樣,這輩子都不可能!
陸景川這樣一遍遍欺騙著自己,也許他不知道的是,終有一日,他會因此而後悔自己如今所做的一切。
手術室的門被推開了,一位護士走出來:“你們誰是病人家屬?”
陸景川和簡澈搶著上前,異口同聲道:“我是!”
聞言,他們彼此互相看了一眼,似乎很意外對方會承認自己是簡笙的家屬?
他們一個是背叛,一個是欺騙加拋棄加當做複仇工具,怎麽說都不是最好的家屬。
簡澈一把推開陸景川:“你都和我姐取消訂婚了,還算哪門子家屬!”
一旁的小護士焦急催促道:“你們別吵了,趕緊簽字吧,這是病危通知書。”
“什麽?”
病危?
陸景川在聽到“病危”兩個字時,腦袋“嗡”一下。
她怎麽能死的,她還沒還清欠他的債呢。
“醫生,一定要救救她!”簡澈急得都快哭了。
“病人失血過多,又有輕度抑鬱症和應激反應,同時患有嚴重的貧血,這些加起來足以致命,而且她還是RH陰性血,目前醫院血庫不夠。你們趕緊簽字吧。”
RH陰性血?
陸景川忽然想到了白染也是RH陰性,他必須讓她活下來,在他還沒有報複夠之前,她決定不能死!
因為白染也住同一家醫院,陸景川二話不說就轉頭去找白染。
白染還在病**和肖楚楚聊天,陸景川忽然推門而入,把白染和肖楚楚嚇了一跳。
下一秒,在看到來人後,白染又展顏一笑:“阿川,你來了?”
陸景川沒回應她,二話不說衝過去拔掉白染手上的輸液針,拽著白染就朝三樓走去。
這樣的陸景川把白染給嚇壞了,她都還來不及穿鞋,就被陸景川拽走了。
白染住院的病房在三樓,簡笙做手術的搶救室在四樓。
陸景川連等電梯的時間都不願意等,直接從安全通道上去。
看著一路沉默的陸景川,不用說白染也大致知道他這樣是為了什麽了。
不是很恨簡笙嗎?
為什麽不幹脆讓她死掉?
還是說……陸景川其實是在意簡笙這個女人的,隻不過他自己不知道?
白染雖然沉默著一路踉踉蹌蹌跟在陸景川身後走著,但大腦卻在飛快的運轉著。
白染掙脫開陸景川的手,停下腳步問:“你這樣急急忙忙拉著我到底想去哪裏?”
陸景川也停下腳步,轉頭沉默地看向白染。
沉默既是默認。
白染笑了笑,還真是風水輪流轉啊。
“你不說我也知道,是要我去給她輸血,對吧?”
陸景川顧不了那麽多,時間不等人,他還想拉著白染趕去搶救室。
白染卻躲開了:“想讓我救她也可以,不過,我得有個前提……”
“先去救人,回頭我會補償你。”陸景川再次拉起白染的手臂。
“那你要先答應我。”
陸景川微微蹙眉,這畫麵似曾相識。
但是時間已經來不及了,陸景川點點頭。
“好,你想要什麽?”
“我現在還沒想好,等我想好了再告訴你。”
隨後,白染隨著陸景川一起朝搶救室走去。
他們一個在前,一個在後,白染跟在後麵,看著陸景川的背影勾起一抹淺笑。
這也許是她為自己爭取到的最大籌碼。
等兩個人剛剛來到搶救室門口,陸景川就看見了幾個熟人。
他的小叔陸謹言和葉特助還有老管家羅叔。
陸景川有些莫名的問:“小叔?你怎麽也來了?”
“她現在是我的管家,自己管家失蹤了,你覺得我會置之不理?”陸謹言表情嚴肅地看著陸景川。
陸景川沒說話,隻是有些心虛的將目光轉向白染:“你快進去給她輸血。”
還沒等白染有所動作,一旁的葉特助開口道:“那個……不用麻煩白小姐了,我家先生得知簡小姐受傷了,連夜調取了自家醫院的血庫,親自送過來了。”
“小葉,你又多嘴。”陸謹言側頭看似是在嗬斥助理,實則語氣平和沒有半點生氣的意思。
這讓一旁的兩個各懷心思的兩個人心裏有著不同的思緒。
他們一個是陸景川,他有些不解的看著自己的小叔,也不知道小叔是從什麽時候開始,如此關注著一個女人的?
而且這個女人還是他報複的對象,這怎麽說都感覺有些奇怪。
這讓陸景川忽然有些心裏不爽。
另一個則是白染,她沒想到自己曾經費盡心思想要接近卻沒能成功的男人,簡笙這個小賤人居然輕而易舉就得到了?
憑什麽!
她到底哪裏不如簡笙了!
為什麽陸謹言連正眼都不看她!
卻對一個坐過牢的勞改犯照顧有加?
一股強烈妒意將白染席卷向她整個身體,她緊攥成拳,暗暗發誓。
簡笙這個女人不能留。
陸謹言坐在輪椅上,不動聲色地觀察著眼前的這幾個人,目光移向一旁沉默不語,一直在打量他的少年。
“你就是簡笙的弟弟,簡澈?”陸謹言淡淡開口。
簡澈因剛剛和陸景川打架,嘴角都破了,看起來有些狼狽,他當下在麵對陸謹言時,倒是乖順許多。
他怯生生走到陸謹言跟前,小聲和他打了個招呼:“小、小叔好。”
“你好,我是簡笙的雇主。你姐姐現在是我的私人管家。”
陸謹言麵帶微笑,整個人看起來溫潤如玉,儒雅又斯文。
他伸出手,意思是想和簡澈握手,打招呼。
簡澈猶豫了幾秒,出於禮貌他還是回握過去。
隻是,讓簡澈沒想到的是,陸謹言雖然表麵上是在衝著他笑,但實際上捏著簡澈的手力道在一點點收緊。
簡澈的表情一開始還能保持平靜,隨著握手的力道逐漸加大,他的表情管理逐漸失去控製。
簡澈甚至覺得,這自己曾經是不是惹到過這位小叔,不然他這是什麽意思?
在給自己下馬威?
陸謹言此次出麵,有兩層意思:其一,告訴這幾個人,簡笙是他身邊的人,想動她也得自己掂量掂量;
其二,他想借這個機會公開他和簡笙的雇傭關係,讓外人知道,她簡笙也不是什麽人都能動得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