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晨一點半,萬籟俱靜。

隻有快車道上,還能看到有車輛行駛。

其中有兩輛車,在上演著《速度與**》。

兩輛車在極速飆車,陸景川一邊喝酒一邊飆車,時速幾乎超過120邁。

二叔,是時候該結束這一切了!

如果不是你害死了我爸,這一切也就不會發生。

我和簡笙,也不會走到今天這一步。

這一切的始作俑者,都是你!

這樣的飆車,引來了交警的注意,馬路上,三輛車窮追不舍。最後,還是交警追上了陸景川的車,他猛敲車窗,大喊道:“先生,停車!您超速駕駛!”

此時的陸景川,雙眼通紅,對著交警大喊:“攔住前麵那輛車!攔住他!”

而陸懷恩此時也進入到瘋狂狀態,在逃跑途中,他不僅闖紅燈、超速、還撞到了兩輛車,一個行人,交警迅速展開抓捕行動。

前麵有交警用阻車釘,將陸懷恩的車胎給紮爆了。

可陸懷恩卻拒不伏法,開著紮爆車胎的車繼續狂飆,陸景川緊追其後,兩輛車互相碰撞,最後,陸景川一個猛踩油門,直直地朝著他二叔的車,撞了出去。

隻聽“嘭地”一聲巨響,天空中竄起一個巨大的火球,兩輛車因劇烈撞擊而發生爆炸……

翌日,轟動整個雲城的特大交通事故,成為了各大媒體的頭版頭條。

陸謹言醒來以後,從病房的電視機裏聽到了新聞。

“據本台記者報道,昨日,在風華路發生一起特大交通事故,兩死五傷。據警方調查,其中一輛肇事司機係NS集團副董事長陸懷恩……”

“護士,請問,有沒有和我一起送進來的女人?”陸謹言坐在病床邊,詢問前來給他送藥的小護士。

小護士說:“她傷得比較嚴重,還沒醒,在你隔壁。”

陸謹言掀開被子下床,連拖鞋都顧不上穿,往隔壁病房跑。

“喂,先生,您還沒吃完藥呢!”

陸謹言推開夏卿病房的門,赤著腳走了進去。

病**的女人緊閉雙眼,臉色因失血過多而顯得有些憔悴,薄唇沒有了血色,穿了一件並不合身的病號服,鬆鬆垮垮的,露出白皙的肌膚和好看的鎖骨。

窗外的陽光照射在女人身上,仿佛用一塊美玉精雕細琢出來的藝術品,略微帶有一些病態美。

陸謹言悄悄地拉過一把椅子,坐在病床邊,小心翼翼的握著她的一隻手。

一想到他為自己擋刀,陸謹言就心疼得不得了,他寧願被刺的,是自己。

許是因為身旁的動靜,還是驚動了病**的人。

夏卿緩緩地睜開眼,第一眼看到的人,就是陸謹言,她展顏一笑。

“還好你沒事。”她虛弱地說。

陸謹言親吻著她的掌心:“以後別做這種傻事了,如果你有個什麽三長兩短,你要我以後怎麽辦。”

夏卿笑了笑,掙紮著坐起來,男人坐在她身邊,她緊緊地抱著他。

“阿言,我是不會離開你的,我是來報恩的,你還記得嗎?其實,我們很早以前就相遇了……”

很多年前……

“小哥哥,你怎麽又是一個人啊!”

一個穿公主裙的小女孩,在陸家的後花園裏第五次看見這個躲在角落裏,偷偷地哭泣的小哥哥了。

“我爸爸媽媽再也回不來了,我永遠也沒有爸爸媽媽了。”小男孩哽咽著說。

那時候的小女孩也許並不懂什麽是“爸爸媽媽永遠回不來了”這句話的含義,她隻是單純地不想看到小哥哥流淚。

她將小哥哥抱在懷裏,安慰道:“你別怕,你還有我,我的爸爸媽媽,也是你的爸爸媽媽,我們都是你的家人。”

在得知陸景川的死訊後,是當天下午。

警方找到兩個當事人做筆錄。

臨走前,夏卿問警察:“你們確定死者是陸景川嗎?”

警察點點頭:“我們有目擊證人。另外,死者生前大量酗酒,聽他身邊人說,他最近的精神狀態也一直不太好,陸先生將負全責。”

送走了警察,夏卿走到窗前,精神有些恍惚地看著樓下走動的人群。

陸景川死了。

這一切都將隨著陸景川的離世而畫上休止符。

夏卿還記得,她剛回國時,陸景川一直糾纏她的畫麵。

她一直都知道,身後總有一個人在跟著她。

她甚至能感覺得到,身後的那雙眼睛有多炙熱。

“出來吧,一直這麽跟著我,不累嗎?”女人停下腳步,背對著身後的人。

陸景川從角落裏走出來,小心翼翼的,像個犯了錯的孩子。

“笙笙,我隻是想……遠遠地看你一眼。”

“陸先生,你認錯人了。我不叫什麽笙笙,我叫Aurora。”

“不!你就是簡笙!我知道你沒有死!你是回來報複我的,對不對?”說著,陸景川兩個箭步衝過去,一把從背後抱住女人,聲音哽咽。

“笙笙,對不起對不起!我沒有認出你。你不知道,我一直在找你,你就是我的“小蘑菇”對不對?”男人說得聲淚俱下。

夏卿麵無表情:“陸景川,你這樣在別人家門口,對著別人的老婆摟摟抱抱,你覺得……合適嗎?”

此時,天色已晚,天空中陰雲密布,雷聲滾滾。

“陸先生,要下雨了,你還是快回家吧。”

“不!簡笙,求你,再給我一次機會!我已經愛上你了,其實,我早就愛上你了,隻是,隻是我不知道,簡笙,求你,再給我一次機會!”

此時,天空已經下起了傾盆大雨。

不遠處,一扇房門打開,屋裏透出來溫暖的光。

看到陸謹言站在門口,夏卿掙脫開陸景川的禁錮,快步走到男人身邊,一雙手挽著男人的手臂,笑靨如花:“老公,你今天回來這麽早?”

男人寵溺地刮了一下她的小鼻子:“今天是你生日,我怎麽能錯過呢。”

看著眼前親昵的兩個人,陸景川滿臉是淚,混著冰冷的雨水。

他無力地跪在了地上,不甘心地重複著同一句話:“笙笙,求你,再給我一次機會。”

站在自家門口的陸謹言卻冷聲道:“陸景川,注意你的措辭,她現在是你嬸嬸。”

……

今天,依舊是大雨傾盆,前來墓地送葬的人並不多。

夏卿和陸謹言作為陸景川唯一的親人,送了他最後一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