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願想起接喜酒宴名單上的一個名字——

湯清寧。

陸雅音上半年就和許氏的二公子訂婚了。

在陸家隻有陸時凜一個單身的情況下,自然就是要拿他和湯家聯姻了。

辛願說不上是什麽感受,心微微揪了下,稍縱即逝,隻是放在腿上的手攪在了一起。

之前埋在心底的一個想法,此時正在無聲無息的破土而出。

陸時凜手裏把玩著紙巾,雲淡風輕道,“小了點。”

戴嵐心裏酸溜溜的,“那小丫頭今年也25了,不小了吧。”

湯家是黎城數一數二的清貴書香門第,音樂世家。

近十年來,也在著手參與商業化的產業,發展得很不錯。

而湯清寧則是湯家這一代最小,也是天賦最好的女兒,11歲就輕輕鬆鬆考過了大提琴八級,16歲又被國際著名音樂學府漢森特堡所錄取,各種音樂獎項拿到手軟。

所以這個小公主在家裏極為受寵。

這麽好的一個香餑餑,落在陸時凜手裏就相當於是珠聯璧合了。

她恨啊。

自家兒子怎麽就娶了辛願那個中看不中用的倒黴蛋呢?

要是可以的話,她恨不得立刻讓陸塵卿把辛願甩了,去努力爭取一下湯家這位小公主。

正好陸時凜還嫌人家小。

陸彥禮那邊也微不可察的蹙了下眉。

“爸怎麽說也馬上要過六十大壽了,再找個二十多的確實不合適。”

陸時凜將玩得差不多的紙巾丟在桌麵上,哼笑著說,“您悠著點,好生和三夫人湊活湊活過著得了。省得外人以為我們陸家有找後媽的kpi指標……”

“閉嘴!”

陸成國氣得臉都黑了,抓起桌上的酒杯砸了過去,“你看看你說的什麽混賬話!”

玻璃杯砸在地上四分五裂,發出清脆的聲音。

陸時凜反應迅速,起身避開了,順帶把辛願的椅子拖到身前,像是要拿她當擋箭牌的意思。

實則是將她拖開,沒波及到她。

他手肘撐在椅背上,“嘖,氣性挺大,肝火挺旺。”

說著,又半個身子壓下來,近距離睨著辛願紅腫的臉,“弟妹嚇著了?”

許是隔得近了,辛願都能聞到專屬他身上的味道,同時也擾亂了她的呼吸。

“沒有。”

她放輕呼吸,從容不迫的從椅子上起來,和他拉到安全距離外。

戴嵐心底那點酸徹底沒了,轉而是被羞辱過後的難堪。

在座的每個人都知道她當初是怎麽進的陸家門。

陸成國氣得直抖,指著他說了句‘逆子’,便甩手就走了。

宴廳恢複一片寂靜,透著幾分尷尬。

戴嵐作為場上唯一的長輩,隻能盡量端著麵上那副端莊得體的姿態。

她對辛願說,“阿願,阿塵也吃好了,你送他回房休息吧,這幾天你隨他住在老宅,就別回去了。”

住,住老宅?

還是和陸塵卿?

辛願很詫異,也很忐忑。

她希望陸塵卿拒絕。

所以看向了他。

但陸塵卿眉宇間攏著一層陰鷙,眼裏布滿審視,從陸時凜身上平移到她身上。

薄唇輕啟,“回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