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的出現,宛如一盆涼水,將戴嵐興起的怒火瞬間澆滅了。

她當即變了臉,無奈的笑著,“阿凜我知道你對我有誤解,我剛剛隻是拉著阿願問問昨晚睡得怎麽樣,習不習慣,畢竟她是第一次在住老宅。”

除了陸時凜的臉皮,辛願佩服的當屬是戴嵐對溫婉大方人設的執著感。

任憑它怎麽崩,她都能將其穩住。

這難道就是演員的信念感?

有時間她得問問薑知許才行。

“勞婆婆關心了,我沒事的。”

當著外人的麵,辛願還是給足她麵子。

但她沒直接說自己睡得好不好,因為不管她說好與不好,都會被戴嵐記恨上,索性回答得模棱兩可得了。

陸彥禮沒興趣看他們寒暄演戲,可能是剛剛被陸時凜狠狠敲了一筆,臉色也不是特別好,徑直舉步過去了。

陸時凜淡淡掃過辛願的臉,漫不經心‘哦’了聲,也進了屋子。

餐廳裏,陸成國一看到他,臉就沉下來了,“昨晚不是讓你滾了嗎?怎麽還在!”

陸時凜隨手拉開一張空位,“大哥、二姐、四弟他們都住老宅,我要是走了,豈不顯得我恨不合群嗎?”

他抿了口水,眉眼含著淺薄的笑,“況且,這不好長時間沒陪您老人家用早飯了嗎?總得留下來盡盡孝心。”

“嗬,你盡孝心?”

陸成國可還記得昨晚的話有多氣人,冷哼了聲,“還是算了吧,別哪天把我孝死了!”

“嘖,老頭,您這樣說可真傷我心。”

陸成國一聲怒喝,“吃完趕緊滾!別再我麵前現眼!”

“少生氣,能長壽。”陸時凜慢悠悠的給他夾了個水晶蝦餃,“您昨晚聽了大哥和二姐的工作簡報,難道就不想聽聽我的?”

昨晚在書房,陸彥禮和陸雅音都分別做了工作報告。

唯獨陸時凜昨晚惹惱了陸成國,沒讓他進去。

提及這個,陸彥禮眉頭蹙了下,捏著餐具的力道加重。

陸成國覷了他一眼,“吃完早餐,來我書房一趟。”

陸時凜神色輕快,“得嘞。”

相比昨晚的暗潮湧動,這頓早餐吃得要和諧許多,辛願坐在陸塵卿旁邊,時不時的給他夾個菜什麽的。

吃過早餐,陸時凜和陸成國去了書房,陸彥禮和陸雅音一同出了門。

另一邊。

喬歡帶著淙淙以‘家裏難得這麽熱鬧’為由,留在老宅小住了。

辛願覺得心累,推著陸塵卿回了北苑。

進了房間,他問,“今天不用去公司?”

“嗯。今天要留下來和婆婆怎麽操辦宴席,以及策劃宴席的流程。”

辛願看著他,“你準備在老宅住多久?”

“你不喜歡老宅?”

辛願稍稍思忖,點頭承認,直言不諱,“你那大嫂和二姐,都不是省油的燈,和她們天天打交道,心累。”

再者就是,她不想生活在戴嵐的眼皮子底下,天天受她磋磨和詆毀教訓。

陸塵卿眸色沉了沉,“陸時凜呢?你好像並不討厭他,也不覺得和他打交道累。”

這話裏是明晃晃的試探和懷疑。

許是被他試探的次數多了,辛願心裏已經沒有之前那麽大的波瀾了。

麵色坦然而又冷淡,“我和三哥除了工作上的往來,私底下沒怎麽打過交道,提不上累不累。”

正好傭人走到門口,看陸塵卿在,語氣裏到添了幾分平時沒有過的恭敬。

“少夫人,夫人讓我喊您去前廳,接喜酒宴上還有好多細節要和您交代。”

“等會。”

辛願頭也沒抬,繼續手裏的事。

傭人皺眉,繼續催促,“少夫人,夫人可是您婆婆,哪有兒媳婦讓婆婆這麽等的。”

辛願沒接話,將分好的藥遞給陸塵卿。

見裏麵沒聲,傭人的聲音又揚高了幾度,“少夫人,您聽見我說話了嗎?夫人可還在前廳等著呢,您動作麻利點,有什麽事比夫人叫您做的事還要緊啊?”

砰!

房門忽然就開了,陸塵卿坐著輪椅出現在門口,麵色很冷,“她在喂我喝藥,這事不夠要緊嗎?”

傭人看到他,麵色變得惶恐,“四少爺……要緊,當然是您最要緊了。”

“我差點以為你是北苑的主子,我妻子成下人了,輪到你在這吆五喝六。”

“四少爺,我沒那個意思,隻是夫人她……”

陸塵卿不耐煩打斷,“你被解雇了。”

在他轉身時,辛願已經將上揚的唇角壓平了。

也沒裝模作樣的為那個傭人求情,早就看她不爽了。

但這是陸家,她又是戴嵐的人,辛願這個做兒媳的,自然做不了婆婆的主。

由陸塵卿出麵最好。

她將最後兩種藥分好,又倒了一杯溫水,囑咐道,“等會護工會過來給你肌肉按摩,你記得把藥喝完,我先去婆婆那裏。”

陸塵卿沉著眼,望著她離去的背影,心底再次漾開一絲異樣。

軟軟的,又酥酥的。

他忽然提議道,“我想去看看我們的新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