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願的話讓徐書凝麵色瞬間慌亂了起來,哪裏還有剛剛的遊刃有餘和驕傲不屑的神態,而之前心裏那種不安的感覺轉變成了驚懼。
她意識到門外站的是誰了。
那雙怒恨的眸光落在她的臉上,咬牙切齒地低聲開口,“辛願,你……真卑鄙。”
辛願的聲音倒比她大多了,坦**又自然,“卑鄙?徐小姐這樣說,我可真是受寵若驚,畢竟和你和你比,可真是不及萬分之一。”
“而且……我隻不過是在樓下碰到了他,他自己跟上來的,自己選擇站在門口偷聽的,和我有什麽關係。”
她笑意盈盈,不論是語氣還是表情都無辜極了。
和徐書凝平時扮無辜時,不能說一模一樣,隻能說毫無差別。
裝茶,裝白蓮花誰不會啊。
她以前是不稀罕,覺得這玩意虛偽,還怪惡心的,怕自己裝完後會連飯都吃不下。
曾經那個滿是驕矜自信又張揚的辛願看不上這種行為,現在清冷沉穩,卸掉一身光芒的辛願同樣看不上。
可現在用魔法打敗魔法,還別說,挺爽的。
看到徐書凝那豬肝色的臉,她心情別提多順暢了。
比她想象中還要痛快。
“你!”
徐書凝啞口無言,話音落下之際,房門已經被推開了。
先入眼的是輪椅一角,上麵放著一條修長的腿,緊接著,陸塵卿整個人便出現在她的眼前。
他冷著臉,一雙眼陰沉地落在她臉上。
徐書凝渾身一顫,心頭凜然,手足無措地看著他,抖著唇瓣輕喚,“阿塵……你聽我解釋,不是你想的那樣,是辛小姐她……”
眼看著她又要惡人先告狀,那楚楚可憐的攻勢再次發起。
不得不說,絕大多數的男人都是吃她這一套的。
聲音好聽,長相清純,那副柔弱的樣子,很容易激起人的保護欲。
辛願幹脆冷漠打斷她的話,“我又怎麽?當著我的麵又想栽贓陷害?是生怕我的巴掌扇不到你臉上嗎?”
她一直都不是個好性子。
記得和陸塵卿婚前去了一趟慕凝院,被戴嵐安排去看婚房,那時候的戴嵐看在她父親的麵子上,對她不算多好,多熱情,但也不差。
她那時候已經進入辛氏了,正在學習如何管理,以及了解公司項目的進展,比較忙。
那天也是抽時間去的,戴嵐給她的地址,她便直接過去了。
結果沒想到正好就碰到了徐書凝在家。
兩廂見麵,各自都愣住了。
辛願在得知她一直住在這裏,房名還叫‘慕凝院’時,覺得受到了侮辱,當即就給戴嵐打了個視頻電話過去。
也不是告狀,而是去質問的。
想知道這是她的意思,還是陸塵卿的意思。
徐書凝也沒想到她會直接給戴嵐告狀,視頻通話時,她好巧不巧地入了鏡。
戴嵐那時候還真的不知道徐書凝住在這,這套房子陸塵卿買的時間不長,後來聽陸塵卿說要把那當成婚房,她覺得挺好,就應下了,轉手就把地址給辛願發過去了。
戴嵐當時臉都氣青了,當即就罵起了徐書凝。
是把徐書凝罵得一愣一愣的,最後辛願看她好像真不知情,就撂下一句‘希望伯母能給我們辛家一個合理的解釋’就掛了視頻。
也沒打算理徐書凝,轉身就想走,卻被徐書凝攔住了,極其敗壞的各種挑釁她。
辛願當然不是個任人蹬鼻子上臉的人,當即就抬手扇了她一巴掌,把徐書凝打懵了。
而恰好陸塵卿回來了,看到徐書凝這麽柔弱的倒在地上,還捂著臉頰,淚眼婆娑,楚楚可憐的樣子,別提多柔弱招人憐了。
陸塵卿當時就心疼得不成樣子,將她扶起來,一股腦地就對辛願發了好大一通火。
偏偏徐書凝還裝模作樣的拉著他,實則火上澆油,“阿塵,你別怪辛小姐,是我的錯,明明知道你馬上要和她結婚了,我還舍不得離開你,還要霸占著這個房子,辛小姐生氣也是應該的,你別和她生氣。”
那次也不是辛願第一次見徐書凝了,大概是第三次吧。
前兩次也都是徐書凝聽到他們兩家聯姻的消息後,一而再再而三的跑到她麵前去挑釁的。
可這是辛願第一次見識到了,什麽叫做‘綠茶婊’。
再看陸塵卿摟著她那副恨不得掏心掏肺的樣子,辛願覺得荒謬和可笑。
這男人的智商是負數嗎?還是沒長腦子啊。
她那番話有多茶聽不出來嗎?
沒錯,陸塵卿非但沒聽出來,還站在徐書凝那邊罵她,嘲諷她,詆毀她。
辛願當時就跟看兩個弱智一樣看他們,甚至覺得此時和他們爭辯都是浪費口舌,也沒必要,反正她想要的也不是所謂那些情情愛愛。
她當即翻了一個十分明顯的白眼,“垃圾,傻逼。”
前者罵徐書凝,後者罵陸塵卿。
罵完,轉身就走了。
這件事情她沒和自己父親說,她知道當時辛氏的不容易,她父親為了公司殫精竭慮,沒必要因為陸塵卿這個廢物再去讓他費心。
不然她父親肯定會不計代價取消這場聯姻的。
可她不想讓自己父親的一片心血都付諸東流,即便陸塵卿是個傻逼,是個戀愛腦廢物,她也必須嫁!
隻有嫁了,才能穩住辛氏現在動**的局麵。
所以,她當時隻把這個事情和戴嵐說了。
這樁婚姻是陸成國首肯指名的,戴嵐自然明白輕重,都不用辛願出手,她就會先把陸塵卿薅回來胖揍一頓,然後再打發走徐書凝。
因此,才會有後來兩千萬的事。
戴嵐知道陸塵卿對徐書凝有多看重,要說沒有和辛家這樁婚事,她睜隻眼閉隻眼就過去了。
可關乎到婚姻,徐書凝是絕對不能成為她兒媳婦的。
作為上一個小三成功上位的贏家,戴嵐對付徐書凝這種小綠茶,簡直不要太簡單,輕輕鬆鬆就解決了,再加上徐書凝也是個愛財之人。
隻不過她最終還是低估了徐書凝,沒想到她會在離開之前還給陸塵卿打個電話,想將自己打造成陸塵卿一生愛而不得的白月光,讓他永遠也忘不了自己。
這也給自己以後回來埋下了成功回歸他身邊的伏筆。
隻是陸塵卿那場車禍昏迷,到底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包括醒來後失憶,也是他們難以預料到的。
對於辛願的直白,徐書凝愣了好一會才接受,看陸塵卿依舊黑如鍋底的臉,她還是穩住了心態。
掀開被子打著赤腳走了兩步,閃著淚花,緩緩喊道,“阿塵……”
這輕軟又充滿委屈和憋悶的聲音辛願都起了一層雞皮疙瘩。
她皺眉,一言難盡,也沒興趣看他們倆的愛恨糾葛要怎麽解決。
至少她這次來的目的達到了。
可算把徐書凝的戲台子拆了,也把她那虛偽的臉皮給扯下來了。
“徐書凝,我在這裏警告你,這是最後一次,如果!我是說如果,你再敢往我麵前伸手,我不介意把你那兩個爪子砍了喂狗!”
說完,她又轉頭看向陸塵卿,“我真的厭倦了這種戲碼,所以還請你清楚的告訴她,我們已經沒關係了,別跟個智障瘋狗一樣見人就咬,煩!”
最後那個字,聽得出來是有些暴躁的,她的不耐顯而易見。
在陸塵卿錯愕之下,她頭也不回的離開了病房。
她沒用什麽強勢的手段去打壓徐書凝,也沒上去打她,隻覺得,徐書凝這會應該其實比挨打還要痛苦和不甘心才對。
畢竟是她維持了這麽久的人設,被她三言兩語就徹底打破了,還讓她的計劃落了空。
白挨了一頓打,她母親也白進局子了,徹底失去了陸塵卿的信任,到頭來,竹籃打水一場空,什麽都沒撈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