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時凜抱著她徑直回了房間,放在了**。
兩人一路上都無言,辛願也任由他抱著,莊園很大,他們的房間在主棟後麵的房子二樓,走過去需要花費六七分鍾的時間。
陸時凜身高腿長的,步子邁得也大,走的時間自然也會縮短,但因為抱著她,還是很穩的,沒有顛簸的感覺。
之前還沒那種感覺,現在被他抱著走,還真有點腿腳使不上力,頭沉沉的,想睡覺。
走了沒兩分鍾,她幹脆就將腦袋靠在他的胸膛上,緩緩閉上了眼睛。
“叫醫生來看看?”
陸時凜看著她沒什麽血色的臉蛋,微微皺眉,神色很淡,但眼眸裏明顯有擔憂在流動。
“沒事,我睡會就好了。”辛願輕輕搖頭。
她現在思緒很亂,亂到她不知道該怎麽辦才好。
如果是虛驚一場,和前年一樣,隻是操勞過度再加上天熱導致的,那真是皆大歡喜了。
可如果真要有了呢?
打掉還是留下?
打掉她好像又於心不忍。
而且,如果被時綺和老爺子老太太知道了,打掉是絕無可能的。
他們那麽期待孩子的到來,甚至都想好要幫他們帶孩子了。
可……
她和陸時凜的婚姻本就充滿很多不確定的因素,萬一以後,他們離婚,或者怎麽鬧掰,那這孩子又該如何自處,又會是一個怎樣的童年?
之前的疑慮不多,是因為想得不多,可現在不同了。
辛願內心五味雜陳,接連幾天,晚上和白天的夢都是有關孩子的。
要麽就是夢見兩條蛇或者兩條金魚。
她本來是打算去藥店買兩個試紙回來測測的,但這莊園位處半山腰上,離市區有些遠,家裏倒是有車,有司機,但她身邊總粘著一個時琅意,也不好把她打發走。
再加上婚期將近,實在是忙得不可開交,完全抽不出時間去買。
他們的婚禮舉辦地點就在莊園東廂院那邊的超大宴客廳裏,整個宴客廳是獨立棟,一共是五樓,一樓是接待區,裏麵會有各種飲品點心食物。
二樓則是婚宴廳,上麵都是古色古香的裝飾,三樓四樓五樓全部鋪滿了席位。
可想而知婚禮那天來參加宴會的人有多少。
辛願會從市中心一家超五星級酒店出嫁,陸時凜到時候會去接親。
時家將那家五星級酒店包下來了,整整五天,一些重要的賓客們都會安排住在那家酒店裏,比如伴娘伴郎和親朋好友們。
辛願是需要提前兩天帶著伴娘團住進酒店的。
薑知許和辛珣以及老太太是同一個航班,同一天來的。
他們下午一到就被接到了莊園。
因為陸時凜婚宴這個大事,齊恒之和齊允舟父子倆提前四五天就回來幫忙了,加上時琅意也回來了,這一大家子也算是大團圓了。
時琅意和辛珣交往的事,他們上個月就知道了。
知道是辛願的弟弟,他們倒是不反對,時綺因為之前綁架事件裏,辛珣拚命保護過時琅意,對其還有好感。
時琅意和辛願以及陸時凜親自去接的機。
她可愛開朗的一麵瞬間就虜獲了薑知許的芳心,有種婆婆看兒媳的滿意感。
而時琅意一看到辛珣,就挪不開眼,摟著他的手臂不肯撒手,一個勁的問他想不想她。
這要不是人多,場合不對,辛珣都想把她摁進懷裏親個夠了。
這會也大大方方的把他介紹給老太太她們,“爺爺,奶奶,爸,媽,二哥,這是我男朋友辛珣,也是辛姐姐的弟弟。”
“爺爺奶奶,伯父,伯母。”
辛珣穿著簡單的白T,那朝氣磅礴的少年氣質擋都擋不住,他眉眼溫潤,模樣秀氣好看,聲音和煦好聽,亦是不卑不亢。
時綺看著,是越看越滿意,連聲應下,又和老太太還有薑知許打過招呼,帶著他們趕緊落座。
一屋子人,瞬間熱鬧了不少。
“二哥,現在你信了吧?辛珣是不是很帥,是不是很好,而且,他還很優秀呢。”
眾人在說笑時,時琅意難得撒開了辛珣,反而拐著齊允舟開始各種炫耀。
齊允舟對辛珣的印象還不錯,覺得是個安靜沉穩又內斂的性子。
但自家妹妹這小鳥屬性的嘴,一天嘰嘰喳喳的,他不會嫌煩嗎?
“時琅意,你矜持一點。”他無奈歎口氣,“好歹是個女孩子,腦子裏就不能有點其他東西了?”
時琅意哼了聲,“我腦子裏裝的東西可多了,這不是看你前幾天對辛珣不滿意嗎?”
齊允舟的心態和陸時凜有些相似。
時琅意是千嬌萬寵中長大的,他這個同父異母的二哥,陸時凜那個同母異父的大哥,對她更是百般溺愛,要什麽給什麽。
現在突然來一個人,把他們精細守護了十幾年的小桃子給摘走了,他們能不心痛嗎?
對辛珣自然而然就有了幾分偏見了。
但現在短暫相處間,他覺得辛珣這不驕不躁,溫和有禮的謙謙君子,和他家這個嬌氣包倒是十分般配。
一靜一動。
相得益彰。
“二哥,我突然發現了一個問題。”
時琅意眨巴眨巴眼睛,環視一圈下來,忽然想到了一件事。
齊允舟斜睨著掃她一眼,“嗯?”
“這一屋子人,好像……隻有你這一個單身狗了。”她甚至還暗戳戳抬手數了數,“嘖,還真是,爺爺和奶奶,爸和媽,大哥和辛姐姐,我和辛珣,連那個大明星薑姐姐也是有老公的哦。”
“你一個連女朋友都沒有單身狗……啊,你怎麽和大哥一樣,老喜歡打我頭啊,都被你們打傻了。”
話還沒說完,時琅意的腦袋上多了一個爆栗子。
齊允舟失笑,看著她那氣呼呼肉嘟嘟的臉頰,忍不住捏了捏,“你什麽時候聰明過?”
“我一直很聰明!”時琅意一把推開他的手,揉了揉自己的臉頰,起身挪到辛珣身邊,“不跟你這個單身狗玩了。”
她一靠近,辛珣就捉住了她的小手,不輕不重的捏了捏。
等吃過晚飯,幾人也沒在莊園裏多留,隨辛願一塊去了酒店,跟著一塊去的還有時琅意。
她作為伴娘還挺樂嗬嗬的,再一個原因是見到了辛珣,她舍不得和辛珣分開。
畢竟一個多月沒見呢!
可不得想死了。
陸時凜和齊允舟開車分別送他們去的。
到了酒店,時琅意走在最後,因為上車時,她被強製安排在了齊允舟的車上,現在一下車就想去找辛珣。
辛珣也沒走遠,在酒店大門口等她。
結果她剛邁出一步就被陸時凜和齊允舟齊齊揪住了衣領。
“大哥,二哥,你們幹什麽?快點放開我。”
跟他們兩個相比,時琅意絕對是個小冬瓜。
揮舞著小短手和小短腿,壓根挨不到他們倆。
“時琅意,你過來是因為當伴娘,晚上給我老老實實睡在自己房間,你要是敢睡在其他房間,哼……皮都給你扒了。”陸時凜冷聲威脅。
“琅意,你還小,有些事急不來,知道嗎?”
相比陸時凜簡單粗暴,齊允舟的態度和語氣就要溫和很多。
主打一個唱白臉,一個唱紅臉。
時琅意被他們倆說得有些懵,都什麽玩意?
還不等她明白,她兩位親愛的哥哥已經放開她了,陸時凜沒說話,倒是齊允舟繼續溫聲道,“上去吧,早點休息,還有,別太粘著辛珣了,不要給他一種,你離不開他的感覺,男人……可都是喜歡順杆怕的生物。”
“哦。”
時琅意應著,停了幾秒又反問,“大哥和二哥也是這樣嗎?”
“……”
“……”
謔,你可真是個大聰明呢!
都會舉一反三了。
兩人冷笑了一聲,二話不說話,十分有默契的轉身就走了。
辛願知道辛珣要和時琅意獨處的,現在也才九點不到,時間還早,她也沒當電燈泡,知道奶奶肯定累了,便和薑知許先送奶奶回房了。
奶奶的房間是個套房,一共有三個房間,薑知許以及方靜和她老人家同住,也方便照顧她。
方靜因為公司還有事要明天晚上才到。
幫老太太洗漱好,看她睡著後,薑知許才從行李箱裏拿出一袋子試紙給她。
“你真行,我這大老遠的還要給你帶試紙。”
辛願看到這一袋子試紙都震驚了,“你買這麽多幹嘛?批發嗎?”
因為她不好買,也不方便,但又特別想知道自己到底懷沒懷,索性就和薑知許說了,讓她從黎城帶幾盒試紙過來。
本來她是想讓方靜買的,但方靜來得晚,她不想等而已。
“我隨便抓的。”薑知許說,“你知道我這是冒了多大的風險買的嗎?被認出來了,我真是跳進黃河都洗不清了。”
她揚了揚眉梢,一臉激動澎湃,“話說……你們倆夠猛的啊,這麽快就有了,還別說,我還真有點期待,我要當幹媽了。”
“別高興的太早,萬一不是呢。”
“哼,我覺得十有八九是了。”薑知許八卦追問,“幾次中的?你倆領證之後就沒做過措施了?”
辛願懶得理她,轉身就進了洗手間。
她們每個房間都有獨立的洗手間,明天開始她那個出嫁套房裏不知要進出多少人,這些東西要是留在那邊,被發現了,總歸讓她不安心。
所以還是在薑知許這邊測了再過去比較好。
她出來後,薑知許問她一共測了幾支,她豎起四根手指。
這四個都是不同牌子的,保險起見,每個都測一下,免得有些壞了啥的。
等的時間倒是不用很長,但這短短幾十秒到兩分鍾內,對她們來說,無疑是難熬和緊張的。
“你……怎麽看著比我還緊張?”
辛願看著自己被緊緊攥住的手,匪夷所思的瞪著薑知許。
薑知許看了一眼她,放開她的手,“第一次當幹媽,有點激動而已,一回生二回熟,等你二胎了,我就不會了。”
“……”
一胎的譜還沒呢,就想到二胎上了。
想得可真遠。
四支試紙時間不一,但有些已經出現一條杠了,漸漸地上移,在第一支出現兩條杠時,辛願的呼吸停了,眼睛都變得空洞呆滯了。
緊接著,剩下的三支都依次出現了兩條鮮明的紅杠。
現在好了。
直接錘死了!
她懷了!
真的懷了!
兩人都呆呆地坐在床尾,看著那四支驗孕棒,久久都沒能回過神。
“兩條杠……是有了吧?”薑知許試探性的問。
剛剛看說明書,好像是這樣說的。
之前是懷疑,現在好了,懸著的心徹底死了。
辛願直接往後一倒。
毀滅吧。
她想刀了陸時凜那個王八蛋了!
“靠,你慢點,我幹兒子還在你肚子裏揣著呢,別傷到他了。”
她這突如其來的動作吧薑知許嚇了一大跳,當即就罵罵咧咧的訓斥起她來了。
“它現在隻不過是個胚胎。”辛願白了她一眼,“況且,鬼知道是男是女,你還想重男輕女不成?”
“老人說懷孕初期前三個月是最需要細心嗬護的,就是不知道你這懷多久了。”薑知許撐著腦袋躺下去,“不管是兒子還是女兒,都是我的心肝寶貝,你悠著點,好好照顧自己,可千萬別磕著碰著,傷了我的寶貝,我饒不了你。”
“嘁,你這麽喜歡寶貝,你倒是自己生啊!”
說到這個話題,辛願忽然就坐起來了,“說起來,周家老爺子不是去年就開始催生你和周恪了嗎?這都七月份了,你倆怎麽一點動靜都沒有?是不是周恪不行?”
剛上前往港城飛機的周恪猛地打了三個噴嚏。
他揉了揉鼻子,皺著眉頭,“誰特麽罵我?”
薑知許一臉複雜和嫌棄的瞪她,“瞎說什麽?”
“難道……周恪很行?”辛願試探地問,頓了幾秒,又做出一個震驚一百年的表情,“我去,你倆不會……這麽久,還沒那個過吧?”
當初他們倆結婚,就有過約法三章,其中不碰對方為首要。
至少去年為止,他們倆還在分居呢。
但想想周恪那些漫天飛舞的桃色緋聞,誰看了不鬧心啊,更別說薑知許這個正宮夫人了。
可能是不在乎,薑知許壓根沒把這件事情放在心上,反正就是各玩各的。
隨便他跟多少小明星小網紅不清不楚,她一顆心都紮在事業裏,兩人井水不犯河水。
“睡了。”薑知許平靜道,主動交代,“第一次……是你來我家吃烤肉,結果他突然出差回來。”
哦,辛願想起來了。
那次薑知許好像喝了不少,還在飯桌上提起了遇況。
她也時常會覺得和遇況是一種遺憾。
她後來一直沒問,這會話趕話的,忽然有些好奇了,“那天晚上……發生了什麽?周恪沒生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