珀西餐廳。

辛願推著陸塵卿落了座,環視了一圈整個餐廳的格局,除了他們這一桌,空無一人。

她眉頭動了動。

不會是……

“這個餐廳,還是頭一回看見人這麽少,平時都要提前半個月預定才會有位子。”

“我包下了。”

果然。

她猜對了。

不過陸塵卿突然包餐廳,請她吃飯,這發展莫名讓她有些不安是怎麽回事?

她故作自然地問,“怎麽突然來外麵吃飯?不回老宅?”

“給你過生。”

辛願放在落地窗外的目光一頓,慢慢收回放在他身上,“謝謝。其實……隻是一個普通生日而已,不用這麽大費周章。”

“我們以前沒在一起過過生日吧?”

當然沒有。

那時候的陸塵卿將徐書凝當成寶,將她視為草一般厭惡,連正眼都不會瞧她一眼。

何況……

“我們相識的時間不長,也沒機會給彼此過生日……”

這樁婚事定下得很快,從相識到婚禮,其實也猜用了不到四個月的樣子。

再往後,就是他出車禍昏迷了。

陸塵卿接話,“所以,這是我們一起過的第一個生日,”

辛願怎麽覺得這話裏怪怪的,但思緒被推餐上來的服務員打斷了。

二人無話,一頓飯吃得很平靜。

餐盤中的最後一塊吃完後,陸塵卿忽然推上一個藍色絲絨盒,“禮物。”

辛願微愣,下意識開口,“謝謝。”

“不看看?”

辛願紅唇囁喏了幾下,伸手拿過禮盒,打開裏麵是一枚很漂亮精致的手表。

陸塵卿說,“我看你每天都會戴手表,猜你喜歡,就挑了這個做為生日禮物……”

見他故意停頓下來,她輕聲道,“謝謝。很漂亮。”

“你喜歡就好。”

陸塵卿抿了口溫水,“你上次說的兩年之約……我可以答應,但我有一個條件。”

辛願很意外他會突然提起這件事,默了片刻,她將首飾蓋子合上,“你說。”

“我知道你對過往心存芥蒂,我也不會逼迫你行夫妻之實。可在這約定的兩年裏,我希望我們倆能相敬如賓,至少在外人眼裏可以算得上是一對恩愛夫妻。”

辛願的表情微怔,腦袋裏閃過許多雜七雜八的思緒,依舊猜不透他這麽做的目的是什麽。

而且,這麽久了,他絲毫沒有提要找徐書凝的事。

其實不用她,以他陸家四少的身份,要找到徐書凝在哪,並不是難事。

可他卻從未有過動作。

她動了動唇,還未問出聲,陸塵卿已經出聲替她解惑了,“陸時凜和湯清寧訂婚在即,好事將近。正所謂,夫妻同心,其利斷金,大哥和大嫂也是如此,我剛重新接管陸氏文化科技這個板塊,不希望後院起火。”

後院起火?

這詞用得……可真別扭。

辛願恍惚了下,他言語簡賅,意思並不難懂。

他隻是希望她與他同心,相互信任。

他現在的處境其實也沒有多好,這樁婚姻雖然不理想,但現在的他同樣也不能舍棄。

與其相互猜忌,相互防範,在權衡利弊之下,這個兩年之約的確是個不錯的選擇。

這亦是一場交易。

剛和陸時凜結束一段交易,現在又要和陸塵卿談一場交易。

辛願在心裏苦笑。

但這樣也好。

至少也有個保障。

“既然話說到這個份上了,我也有個不情之請。”

陸塵卿猜到她心中所想,“是關於辛氏?”

辛願點頭,“辛氏這兩年都不太穩定,所以……”

陸塵卿接過話,“辛氏的穩固,對我來說,也是一種優勢。”

這算共贏。

辛願伸出手,“好,那祝我們合作愉快。”

陸塵卿睨著她那白皙修長的手,眸光沉了沉。

剛剛說的還是其次,他之所以決定答應這場兩年之約,也是想利用這場交易和她試著和平共處。

想把她牢牢困在自己身邊,也想和她培養感情。

不然,她即便是對他笑,好似中間也隔著一條很深很寬的溝壑,彼此永遠跨不過去。

兩年的時間……

有太多可能性了。

他握住她的手,十多秒後才放開,“新房的重裝已經接近尾聲了,過幾天就能完工,有空我帶你去看看。”

“好。”

“9號是個不錯的日子。”

適合領證。

離今天也就剩三天的時間了。

既然合約已成,領證也是必然的。

這個兩年之約也是她提出來的,且對她有利無害。

思忖片刻後,她言語輕輕,沒有過多的情緒起伏,“那就9號吧。”

用完餐,事情也都商榷好了,兩人要準備起身離開,店裏的工作人員忽然捧來一束玫瑰。

辛願受寵若驚的往後退了一步,錯愕不已的看向陸塵卿,“這是……”

陸塵卿抬手掩唇輕咳了一聲,“也算生日禮物的一部分吧。”

那捧玫瑰花色澤豔麗,帶著絲絲清香。

辛願緩緩接過,“謝謝。”

“這兩個字,以後別再說了。”陸塵卿的視線從花上移到她的臉上,“就像你送我領帶一樣,都是應該的,不需言謝。”

領帶?

她心髒忽然被揪了下。

“你……很喜歡那條領帶?”

陸塵卿不太好意思的收回了視線,“還行。”

辛願抿唇。

昏迷後再醒來的陸塵卿果然變了很多,也沒有以前喜怒形於色那麽好懂了。

現在反而讓她有些不習慣了。

見她準備推輪椅,陸塵卿按了輪椅的啟動鍵,“不用推,你抱著花也不方便。”

辛願收回手,走在他右側。

走出餐廳,辛願將捧花放在後備箱,扶著他上了副駕駛室,收了輪椅,自己繞過車頭上了駕駛室。

周恪遠遠看著,挑了挑眉。

將剛剛拍的幾張照片給陸時凜發了過去:不知道我這說法準不準確,總之……你綠了,牆角被你弟撬了,還有那麽大一捧玫瑰花哦。

陸時凜看到這條消息時,剛準備下班。

覃放還在旁邊和他這兩天的行程安排。

照片中,辛願捧著一束玫瑰花和陸塵卿從餐廳一並出來,在流光溢彩的夜景下,即便陸塵卿坐在輪椅上,但他那張英俊不凡的臉,依舊將二人襯得十分登對和諧。

他眉峰擰成一個‘川’字,敲了三個字過去:你很閑?

周恪那邊回得很快:你這是惱羞成怒了?

陸時凜:滾!

這邊,辛願隨陸塵卿一並回了陸家老宅。

戴嵐看到她手裏那捧玫瑰,臉色一變,但又顧及陸成國在,她笑著調侃道,“我就說,今天阿塵怎麽不在家裏用晚飯,原來是和阿願出去約會了。”

陸塵卿,“今天是她的生日。”

氣氛尬了兩秒,戴嵐拍了下手,“哎喲,瞧我這記性,這段時間都給忙忘了。阿願今天還沒吃長壽麵吧?我讓廚房給你下一碗。”

辛願,“不用這麽麻煩了,婆婆。”

“說得也是,你和阿塵肯定在外麵吃飽了。”戴嵐本來也隻是做作樣子,“明天再給你補上。”

“你們工作了一天,也辛苦了,早點回北苑休息吧。”

“那爸和婆婆也早些休息。”

辛願點頭,剛轉身,就看一抹痞意滿滿的冷峻身影。

她心髒停滯了一刻,還是陸塵卿的聲音將她拉回了神,“三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