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景行冷冷斥了一聲：“斐小姐日後還要談婚論嫁，亂說話會影響人家。”
陸鴻菱：“本來就是嫂子嘛，爺爺安排的。再說了斐姐姐這麽好，我就喜歡她當我三嫂。”
陸景行幽幽道：“好啊，我把三哥的頭銜讓給你。你隨時可以心想事成。”
陸鴻菱轉頭對著陸旭撒嬌：“三叔，你管管三哥，他欺負我和斐姐姐。”
陸旭沒搭理她。
陸景行聲音帶著冰碴警告：“你要是不想被保安當著這麽多人的麵趕走，就繼續鬧。”
斐瑤隻覺得這群人父不父子不子，加上陸鴻菱，一家子奇葩：“鴻菱，我和陸總隻是合作，商業上的夥伴。”
陸鴻菱嘟起嘴，好像受了天大的委屈。怕三哥真讓人把她架走，沒麵子也沒好戲看。
不服地咬緊了牙，心裏抱怨斐瑤也是不爭氣，有爺爺給她撐腰，怕什麽。
老爺子在外麵寒暄了一會兒，周儀擔心他累到，勸了大家離開。就和陸鴻儒一起扶著老爺子去了主桌區。
幾位貴客老友也跟著一起過來。
斐瑤自動站起來讓座，要和陸鴻菱一起去旁邊桌。
老爺子招招手：“瑤小姐是自己人，就坐這裏。”
陸鴻菱把斐瑤往回推：“斐姐姐，這個位置隻能是你的。”
陸景行立刻站起身：“魏老，您坐這裏，挨著老爺子。”
她來他走，弄得斐瑤很沒麵子：“陸爺爺，我和鴻菱坐那邊就好。我們姐妹好久沒見，聊聊天天，別打擾您和各位長輩。”
老爺子欣賞地點點頭：“多得體的好孩子，去吧。以後陪爺爺一起吃飯的機會很多。”
斐瑤微笑著頷首，去了旁邊桌。
不遠不近，麵對著陸景行的方向坐著，一邊敷衍著陸鴻菱，一邊暗暗觀察這邊的情況。
陸老爺子喝了口淡普洱，問：“小哲呢？”
陸景行回：“就到了。”
魏老笑嗬嗬：“陸老有福之人啊。子孫都這麽能幹，連重孫子都能獨當一麵。”
陸老爺子謙虛：“哪裏有你家的聽話懂事。”
陸景行悠悠聽著，右耳進，過濾後左耳出。
聊著天，開始陸續上菜。
陸鴻儒看了下手表，父親和母親還沒有到。最關鍵，老爺子也沒問起。
時不時歪頭向外張望。又過了十多分鍾，終於等到大門打開，進來的卻是陸哲和蘇染。
陸鴻儒右眼皮一跳，陸景行敢讓蘇染來，這裏麵一定沒好事。
蘇染落落大方，低調含蓄的禮服，一條素雅的鉑金鏈子，配了流蘇耳環。進大廳就吸引了不少的關注。
燈壁輝煌的大廳，坐了百十來人。服務員穿梭上菜倒酒，熙熙攘攘很熱鬧。
蘇染微微側頭對陸哲說：“你家的親戚還挺多。”
陸哲輕笑。
林子大了什麽鳥都有，有認出她的，也有嘴碎的。繞過外圈一張張餐桌，就隱約聽到幾句難聽的：
“這就是那位一邊跟叔叔睡，一邊跟侄子訂婚的？她居然敢來。”
“長得是夠妖的。”
“不妖不騷怎麽能攀上倆。”
說服自己來，可不是為了挨罵的。蘇染放慢腳步，朝著那兩個多嘴的勾唇笑了笑：“小哲，這兩位是你什麽親戚啊？”
陸哲甚至懶得想：“遠親，不記得。不如兩位自我介紹一下？”
兩個人心裏嘟囔著，這丫頭耳朵怎麽那麽好使，嘴上點頭哈腰地客氣：“遠親，遠親。隔得很遠。”
敢聊下流八卦，不敢說自己的名字，真是挺給這副油水滿滿的將軍肚丟臉的。
白吃那麽多，不抗事。
蘇染側過頭問陸哲：“你說，陸老如果知道有隔得很遠的親戚嚼舌根，挑撥高山和陸氏兩邊的總裁不和……嘖，還是先別告訴他老人家了，太氣人。”
陸哲：“染姐心腸軟，宅心仁厚。咱們先去主桌，三叔在等。”
兩位遠親暗暗抽自己嘴巴，怎麽那麽小點兒聲都能被她聽到了。
旁邊有個年齡大的，仗著是陸家親戚長輩，想揚揚威風。橫眉立目，屁股抬起來就想訓蘇染兩句。
嘴張開，音還沒發出來，蘇染和陸哲就已經轉身悠閑地轉身走了。根本沒在意他。
獨留他一個人屁股撅到一半，站在餐桌旁。
繞過屏風，三大桌二三十人，蘇染一眼就先鎖定了陸景行。
雖然安靜，依然矚目。
陸景行望著她笑。蘇染杏眼嬌俏地勾了他一下，和陸哲一起徑直往老爺子坐的主桌走。
陸鴻菱拽著斐瑤的衣服，撇著嘴不屑：“斐姐，就是這個賤女人，老纏著我三哥。要不是她，三哥肯定不會這麽對你。”
斐瑤剛還在心裏諷刺陸景行，這麽有本事怎麽不敢把自己的女人請到老爺子麵前。也就是跟她作威作福。
沒想到，低估他了，還真是個愛江山也愛美人的。
斐瑤定定神，很想看看接下來會怎麽樣。
蘇染也掃了眼斐瑤，翹唇禮貌笑了笑。就是這麽得體。
陸哲走到主桌前，抬起手裏的紙盒：“太爺爺，這是染姐給您做的壽桃。”
蘇染：“祝陸爺爺福如東海。”
蘇染不想祝他心想事成。那麽多好詞，一路想了半天，就剩這句福如東海可用。
享受晚年清福，少管子孫私事，多好。
這祝福相當真誠。
陸老爺子隨便擺了下手，歪頭笑著對魏老說：“手藝人就是這點好，有個節日宴請，就能派上用場。一會兒你要嚐嚐這小丫頭做的點心，從小謀生的本事，味道相當不錯。還有今天的菜，大廚都是專業做壽宴的。手藝人現在可高貴，做個飯也要提前預約。”
蘇染大大方方地笑：“陸爺爺如果想吃點心，不用預約。您是我姥姥的親家，也是我的親家爺爺。想吃說一聲就成。但我可隻給您做，別人不成。因為我這手藝不對外，隻對自己人。”
魏老這才上下打量了一下蘇染。滴水不漏，給自己找回了裏子，也沒駁老爺子的麵子。小丫頭不錯。
陸景行唇角含笑：“過來坐。”
蘇染和陸哲一起過去，順序坐下，就感覺到幽幽的目光在盯著她。側頭望過去，是陸景行的母親佟素素。
蘇染回了一個短暫自然的笑容。上次在老宅見麵，這夫妻倆對她就是這個態度，冷淡拒絕。
陸家除了陸哲，沒人喜歡她。
無所謂。她也不喜歡他們。
陸景行歪過頭：“普洱喝得慣嗎？”
蘇染：“我不挑。”
周圍可以看到主桌區的有心人，都在默默觀察這一桌人坐的位次。誰挨著誰，誰跟誰說笑。
魏老也瞥了一眼，叔侄倆是把這姑娘護在中間，本事確實不小：“高山資本運營得不錯，小哲後勁強勁，將來也是個大人物。”
陸哲謙虛道：“還有很多需要學習。”
陸景行給魏老續茶：“小哲還年輕，少不得魏老的支持和提攜。”
魏老哈哈笑：“我們這些老家夥都已經不成了，現在的世界都是你們年輕人的。”
陸鴻儒等不來父親，看著陸景行幫陸哲跟老前輩搭線，又開始有點忍不住：“景行，小哲都要訂婚了，你和斐小姐打算什麽時候公布好事啊。我好提前給你準備喜禮。”
不等陸景行否認，沉穩的陸老爺子先開口：“這事不急，等……”
等什麽還沒說完，身後有人很不識趣地打斷：“陸爺爺，生日快樂啊。”
陸鴻儒心一沉，元佩怎麽來了。
陸老爺子的臉立刻拉下來，緊緊瞪住陸鴻儒。
陸鴻儒忙站起身，把元佩往外推：“元小姐，今天是家宴。”
元佩腰一擰，往他身上靠：“不是你讓我來的嗎？怎麽又要趕我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