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夜,獨自躺在次臥睡不著的王野,手機震了兩下。酒店總經理發來的匯報,許赫城帶著一群人來酒店門口找他“說理”。

不過剛好有住客報警丟了東西。警察一來,東西就從行李箱夾層裏找到了。

警察下樓,就正好遇到許赫城聚眾,一群人垂頭喪氣又回去了。

次日一早,陸景行也看到了昨晚的消息,玉馬會館被四十來個戴著麵具的人砸得狼藉一片。

看著王野半夜轉發的現場視頻,陸景行手指敲著屏幕,小白砸得還挺賣力。

蘇染洗漱好出來,問:“王野跟你說昨晚他和寧霏的進展了嗎?”

陸景行放下手機,搖頭。他也想知道王野半夜發視頻,是孤獨無眠,還是中場休息:“寧霏沒和你說?”

“沒有,看來聊得很晚。”蘇染一時不知道是應該欣慰,還是心疼。

陸景行頗有意味地笑:“就看今天寧霏會不會找你哭訴了。”

哭?

蘇染按住陸景行的肩膀:“王野不會有什麽見不得光的癖好吧。陸景行,如果有,你必須立刻告訴我。我絕對不能讓寧霏受委屈。”

陸景行坐在床邊,抬頭笑看著蘇染:“王野沒有任何不雅癖好。除了過敏,他也沒有任何別的缺陷。”

蘇染鬆開陸景行,隻是過敏,平時注意飲食和環境就好了。

王野跆拳道黑帶,應該也不會存在因為過敏引起哮喘不能劇烈運動的問題。

但陸景行的表情,怎麽看都像在泛壞水。

蘇染將信將疑地看著陸景行。

陸景行:“相信我的人品,把寧霏交給王野沒問題。”

蘇染:“說點兒你有的。”

陸景行笑:“相信我的實力和眼光。”

蘇染分辨了一番他的微表情。推測他說的哭訴,是另一種哭。

嗯,她深有體會。

蘇染從行李箱裏拿了條領帶,給陸景行係上:“約了TL幾點見麵?”

陸景行仰著脖子,垂眸看著她打領帶的動作越來越熟練:“十點,高爾夫球場。”

蘇染給寧霏發了消息,告訴她自己有事出去。就跟陸景行去了球場。

換了高爾夫裙,梳了個利落的馬尾辮,從更衣室出來,陸景行已經站在門口等。

他戴著深藍色的大簷高爾夫帽,幹脆鮮明地點亮了精致立體的五官。

水洗藍的短袖POLO衫,束在筆挺的深灰色長褲裏,更顯得腿長且有力。

都說男人穿西褲最性感,陸景行不是,他是穿什麽都好看勾人。

陸景行單手插著兜,臂彎微曲,也勾唇看著蘇染笑:“果然是人美,濃妝淡抹動靜相宜,如何裝扮都妖豔動人。”

蘇染食指彎曲,杵了一下他小腹的肌肉:“彼此。”

陸景行勾住她細軟的腰:“般配。”

坐著高爾夫球車,抵達場地。

三個老外,兩男三女,正在邊聊邊揮杆打球。

其中那位褐色頭發的,蘇染在上次慶功宴上見過,開朗友善的Andy先生。

另一位四十多歲金色頭發大方臉,氣質莊嚴的,是TL亞太區總負責人,Bartley。

兩個人下車,蘇染臉上提前掛上職業的微笑。

遠遠Andy就先朝著二人打招呼:“嗨,Eric,蘇小姐。”

陸景行走近,一一握手。

蘇染也跟著用流利的英語,得體問好。

站在最邊上,三十歲出頭金發碧眼的氣質美女,笑著問:“Eric,這位就是Andy說的蘇小姐,你女朋友?比他說的還要漂亮。”

陸景行手搭在蘇染肩上,笑著點頭,給蘇染介紹:“Caroline,Bartley先生的太太,我在M國時的學姐。”

蘇染:“Caroline,你好。”

Caroline:“告訴我,你是怎麽拿下Eric的,他在學校裏可是知名的冷淡。”

蘇染玩笑著回:“我們有句話,先抓住男人的胃。”

Caroline:“哈哈,是啊,再帥氣的男人也是有胃的。”

陸景行輕笑著對蘇染說:“Caroline是暴&雪公司亞太區的市場總監,你們應該很有共同語言,可以多聊聊。”

暴&雪,M國的老牌網遊公司,去年的全球遊戲公司收入榜排名第三。沒有哪個遊戲玩家沒玩過他們的遊戲。

蘇染睫毛顫了兩下,扇起一片溫暖柔軟的風,吹得黑亮的眸子燃起一片欣喜和感激。

Caroline:“怎麽?蘇小姐也是做遊戲產業的?”

蘇染:“剛起步,準備做益智遊戲。”

陸景行輕輕拍了拍蘇染的背:“你們聊。”

蘇染點頭,熟稔地和Caroline聊了起來。

球童遞過一號木杆,陸景行姿勢標準地揮起一杆,望著長長的拋物線說:“貨物的事情已經搞定了,延時違約金會按照約定打過去。”

Bartley:“還好這次沒出什麽事。不過Eric,不要讓自己樹敵太多。最起碼,別讓敵人可以威脅到你。”

陸景行:“不會。”

Bartley看了看兩位相談甚歡的女士,緩緩道:“抽空多回M國,員工和女朋友一樣,單純的視頻會議很難維係良好的關係。”

陸景行抬起薄薄的眼皮,Bartley這種身份,不會隨便說話,一定是收到什麽消息,才會委婉地提醒:“我會盡快回去一趟。”

蘇染和Caroline聊得很盡興,從男人到事業到愛好,再到移動設備端遊戲市場的現狀和發展方向,以及如何把免費遊戲玩家順滑地過渡為付費玩家。

雖然小型益智遊戲和大型網遊相差甚遠,但公司管理架構,以及設計和推廣理念都是相通的。

談話間,蘇染抬起頭望著不遠處自己高挺的男人。

陸景行瀟灑優雅地放下剛剛揮起的銀色球杆,轉過頭回看她。

陽光劃過帽簷,投下一片淡淡的影,那雙躲在影子裏的眼睛帶著笑,潑灑著春意。

從高爾夫球場出來,陸景行收到港城一位爺叔輩大佬的電話。

簡單說,大佬是想調和許赫城和王野之間的梁子。讓陸景行也入個夥,麵上規勸王野,實際上是平衡兩邊。

不然兩家一個會館,一個酒店,真杠起來,誰也撈不到好。

蘇染想起自己小時候看過的那些港劇和電影,腦海裏不自覺就冒出各種幫派坐在大排檔裏吃豬腳飯的場景。

內心深處,並不太想讓他去。

陸景行輕笑:“法治社會,不是二十幾年前的電影。放心,現在沒人敢隨便吃魚。”

蘇染知道攔不住,兄弟之間肝膽相照,就是要互為左膀右臂。

幫他整了整領帶,叮囑:“多帶些人過去,事情是許赫城挑起來的,咱們占理,但在別人的地盤,盡量別逞能。苗頭不對,立刻報警。”

陸景行溫柔地捏她的鼻子:“放心,為了你,我也不會讓自己冒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