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景行挑著眼皮抬起頭：“常璐不錯，可以培養。”
陸哲拽了下衣襟：“你挑的人，當然錯不了。”
出了總裁室門，常璐立刻跟過來，把已經打開調好的平板電腦遞給陸哲：“這是一會兒要見的兩個人的詳細資料。前麵是重點摘要，忌諱和喜好，後麵是履曆細節。”
陸哲接過Pad：“直接跟我說。”
常璐乖巧地跟在陸哲旁邊，一邊按電梯，一邊給他介紹。
陸哲時不時撇兩眼屏幕裏的內容，沒有絲毫偏差，但她語調有輕重，速度有急緩，更能突出重點。
“常秘書長的業務水平，我都自愧不如。”
常璐彎著眼睛笑：“是陸總培養得好。”
見客戶過程很順利，將近傍晚，兩個人先回高山。
車子開過易莊，常璐遠遠看到金淵大廈，問：“蘇姐的公司就在前麵的寫字樓吧？”
陸哲把手裏的平板電腦放在腿上，抬頭望著遠處的大廈，緩緩問：“你有好久沒見過她了吧？”
常璐勾了勾唇角，輕快地說：“是啊，要不然咱們順路去看看她？”
陸哲緩緩點頭，沒出聲。
常璐拍了下前排司機的座椅：“龔哥，麻煩去金淵大廈正門。”
車子停在大廈樓下，陸哲沒上去，給蘇染發了條消息：染姐，姥姥想你了。接你一起回家？
蘇染剛和馮恒派來的宣發經理過完推廣細節，一手端咖啡，一手拿手機，回：確定是姥姥想我，不是你三叔叫你來抓我的？
陸哲：剛好路過，忽然饞你的手藝了。什麽時候下班？我和常璐在樓下等你。
蘇染走到窗前，往樓下看，兩輛SUV中間夾著一輛白色的商務豪車。
人都來了，又是姥姥又是常璐，還拿出弟弟的口吻撒嬌要吃的。她這做姐姐的當然不能拒絕。
人哪，不能太信誓旦旦，計劃總是趕不上變化，硬骨頭挨不過軟磨硬泡。
欠陸景行的，今晚怎麽也躲不過，早還早安心。
蘇染笑著回：等我五分鍾。
陸哲收了手機：“先不回高山了，跟我一起回鹿鳴園？你和染姐都在，姥姥會很開心。”
“好啊，我也挺想她老人家的。”
常璐笑盈盈點點頭，單手打開車門，拎著包下了車。
陸哲頓了一下，看到她走到前麵，打開副駕車門，坐了進去，心裏忽然不太舒服。
常璐係上安全帶，回過頭笑著對他說：“一想到能蹭你家大廚的三星菜肴，口水都快流下來了。”
陸哲看著她的尖下巴問：“你這麽貪吃，為什麽一點兒不胖？”
常璐嘟起嘴：“你可以說我工作不努力，但絕對不能否定我為了保持身材做出的犧牲。我隻是偶爾麵對極品美食的時候才會放肆，平時無論飲食還是運動，都很自律。”
陸哲胸膛震著笑出聲：“我可沒少見你偷偷吃牛肉幹和巧克力。”
常璐愣了一瞬，隨即眼眸裏帶了星星，被冤枉的口氣說：“我吃的都是無糖黑巧，和無糖無油的自製風幹牛肉幹。”
陸哲：“自製，自己做的？”
常璐正要回答，陸哲突然看向外麵，在右手控製麵板上按了一下，右側車門緩緩打開。
蘇染躬身坐下，係上安全帶，先跟常璐打招呼：“聽說你秘書長的‘副’字去掉了？恭喜。”
常璐：“蘇總自己開公司，才是可喜可賀。”
陸哲見蘇染小跑著過來，額頭有些薄汗，把後排新風係統調到柔和檔，又抽了紙巾遞給她：“你倆每次見麵，第一任務就是商業互捧。”
蘇染接過紙巾輕沾額頭：“我倆是久別重逢，惺惺相惜。”
常璐：“我已經情不自禁把手機空間騰出來了，時刻準備著下載蘇姐研發的遊戲。”
蘇染：“多謝妹妹。到時候給你發水軍補貼費。”
“那我可要提前寫好讚美的帖子了。”常璐說完就轉回身，開始低頭玩手機。
蘇染歪過頭問陸哲：“現在你高山陸氏兩邊忙，適應得還好嗎？”
陸哲故意歎氣：“你還真是和三叔越來越像，他今天也剛問了我這個問題。”
蘇染笑：“近墨者黑。你怎麽回答他的？”
陸哲：“我說，確實比當老師累，好在我年輕。倒是他事情不止多而且繁瑣，要注意勞逸結合，特別是心理健康要注意。”
蘇染明白陸哲是在幫陸景行說好話，提醒她多體諒：“他老當益壯，不怕。”
陸哲笑：“這話隻有你敢說。”
蘇染抿唇輕笑，想起在皇巢第一次遇到陸景行，就已經陰差陽錯這麽誇獎過他了。
算一算，已經一年了吧。她忘了具體是哪天，但就是這個月，也是中旬。
時間過得好快，變化也好大。
蘇染：“看你最近工作這麽努力，晚上做兩道拿手菜給你。”
陸哲：“準備做什麽？讓廚房提前備好食材。”
蘇染想了想：“做兩個以前沒做過的，黃葵伴雪梅，玫瑰豆腐。”
陸哲微滯：“你會做？”
蘇染看他的表情，猜到一些：“姥姥教我的，你應該會喜歡。”
陸哲沉默了許久，緩緩道：“我媽以前常給我做。”
副駕低著頭的常璐手指頓了兩秒，抿了抿唇角，繼續翻著資料。
蘇染很想摸摸陸哲的頭，就像哄蘇睿那樣哄哄他。抬起來，隻是在他肩甲上拍了拍：“我以後經常給你和姥姥做。”
陸哲扭頭看向窗外：“好。”
常璐一路都沒再主動說話。
蘇染和陸哲，從姥姥到工作再到陸景行，一直隨意聊著。
到了鹿鳴園，正好趕上許錦清醒。開心地拉著三個年輕人聊天。
姥姥難得清醒，叫準她的名字，蘇染多陪了一會兒，才去廚房做飯。
玫瑰豆腐先做好，葉楓過來看到熟悉的菜肴，眼神有些發呆。
雖然葉楓處得也像一家人，但葉楓向來不上桌一起吃飯。
陸哲說，以前華濃做了拿手的菜都會盛出一些給他。
蘇染從鍋裏夾了兩大塊到小碗裏，遞給葉楓：“葉叔，您幫忙嚐嚐味道對不對。”
葉楓吃了一塊，眼角就泛了紅：“除了蘇小姐和老太太，沒人能做出大少奶奶的味道。”
葉楓嘴裏泛著酸，待口中熟悉的味道全部消失，頓了一會兒才說：“現在隻有蘇小姐能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