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景行沒回消息，辦公室門噔噔敲響。前台小姐姐推開一個門縫，探進頭，眨眨眼膩膩笑：“蘇總，有人找。”
說完嘟起嘴唇，做了個親親的動作，補充：“就是上次那位，和你嗯嗯的翹臀帥哥。”
蘇染放下手機：“讓他進來。”
前台立刻推開門，側身笑：“您請進。”
站在前台小姐姐身後不遠，被門擋著的陸景行，感覺很不爽。兩步跨進來，反手關上門。
蘇染：“你怎麽來了？”
陸景行：“你應該教育一下你的前台，這也算另一種形式的語言調戲。”
蘇染回：“也是另一種形式的公司福利。你有兩個待回答問題了。”
陸景行：“第一，來接你去吃午飯，昨晚說好的。第二，薑唯的新聞不是我發的。”
蘇染不太信：“不是你？”
理論上，發這個新聞，最大受益者應該就是他和陸哲。可以給陸老爺子壓力，還能讓大家看到老爺子的不堪手段。
陸景行：“我是準備發，但不是這個時候。下周董事長換屆，這個時間點對我來說有些早。”
蘇染：“薑唯自己發的？有了新聞熱度，老爺子暫時就不敢再對她動手。”
陸景行搖頭：“我問過了，不是她。警方采訪是截取新聞片段，室內監控部分除了給我發過一份，再有就是提供給本鎮警方。當然，不排除有黑客入侵拷貝。”
蘇染想了下：“那就是有人想挑撥你和老爺子的關係。”
昨天發生的事情，這麽快就從外網搬到內網，說明對方非常熟悉陸家的情況。肯定不是普通的競爭對手那麽簡單。
陸景行點頭：“已經在查了。”
蘇染現在愈發明白，父母總是說最大的希望是子女平平安安，而不是什麽大富大貴。
蘇染：“我這邊很順利，你不用操心我。安心做你的事。”
陸景行：“擔心嗎？”
這句話，他好像問過很多次。陸景行摸著蘇染的臉，有些愧疚。
蘇染猶豫了一下，點點頭：“有點，但我相信你都能搞定。”
陸景行笑：“暗處的早晚會爬出來。”
蘇染：“最好能在他露頭前，就把他揪出來。”
陸景行：“已經有些眉目了，大致能確定是誰。”
蘇染抬手輕輕點他高挺的鼻梁：“這麽厲害，一會兒獎勵你鹵煮多加大腸。”
兩個人並肩往外走，路過辦公區，所有人都轉過頭。女生姨母笑，男生羨慕臉。
小白跟過來，擋住一群人的視線，做了一個讓大家低調淡定的手勢。
畢竟是當過網紅的，動作相當標準。
走到門口，前台小姐姐色眼嘻嘻：“兩位老板，這麽快就出去了。”
陸景行停住腳步：“下次娛樂盛典給你弄兩張票。”
前台小姐姐蹦起來：“真的？老板夫你太帥了！”
陸景行微微皺眉，老板夫是什麽稱呼？
小白比了個噓聲的手勢：“淡定，都叫老板。”
前台小姐姐用力點頭：“嗯，老板。”
蘇染無奈歎口氣：“下次你在樓下等我就好了。”
進到電梯，小白經驗頗豐地說：“老板，你是不是以為見多美色就不會大驚小怪了？很難的。距離產生美，除非她去當明星助理或者總裁助理，濾鏡才會碎掉。”
蘇染：“很有心得啊。”
小白：“我初見老板的時候，也看他驚為天人。慢慢了解了他的本質，才發現……”
陸景行瞥了小白一眼。
小白立刻說：“才發現確實值得托付終身。”
蘇染笑：“你現在也是老板了，別心疼他。”
小白：“這是友誼的讓步。”
陸景行不理解蘇染話裏的邏輯，問道：“小白心疼我？”
蘇染想說小白之前沒少心疼你，再想到陸家內外給他的壓力，不由說道：“他覺得你肩負陸氏和高山，周圍的明槍暗箭太多。”
小白扭過身子：“蘇小姐，有些人活著就已經費盡所有力氣。相比之下，他們更願意富裕地承受，而不是貧窮地背負。”
陸景行：“阿姨說的，還是季玥教的？”
小白：“這次是我自己體會的。如果可以選擇，我願意代替你承受美貌帶來的騷擾。哪怕各方威脅再多，也心甘情願幫你拖著家族企業的車輪，負重前進。”
陸景行摟住蘇染的肩：“不換。”
小白：“那你們倆就應該身在福中要知福。”
蘇染啞口，是自己戀愛腦了。無論自己還是陸景行，確實已經算是人世間的幸運兒了。
“小白哥，你是人間哲理。”
這好像是蘇染第一次喊他哥，小白驕傲臉：“低調。”
三個人去了附近一家老字號爆肚店。
小白這次很有眼力見，沒跟兩個人坐在一桌，服務台點了菜，就乖乖坐到了旁邊的小桌。
陸景行：“不是吃鹵煮？”
蘇染：“換個口味給你。”
陸景行：“換一種味道折磨我？”
蘇染眯著眼睛笑：“折磨你的方法太多。”
陸景行：“那請你慢慢來，一年一種，留夠八九十年的。”
蘇染：“霏霏媽媽說過，男人過了四五十歲，折磨也沒意思了。所以要趁現在，多下狠手。”
陸景行：“你沒聽過另一句？男人至死是少年，不掛牆上刀不軟。”
工作日中午，地方稍偏，店裏人不是很多。
老板娘坐在角落剝蒜，看著蘇染和陸景行這對衣著光鮮的俊男美女。心想，同樣的話，從帥哥美女嘴裏說出來多美味，一點不齷齪。
如果天天都是這種食客，邊看邊聽，剝蒜也有動力。
蘇染橫陸景行一眼，大庭廣眾口無遮攔的，聲音放小問：“昨天給你的任務完成得怎麽樣了？紅酒給常璐了嗎？”
陸景行：“那麽操心別人的八卦？”
蘇染：“小哲是我弟，你這當三叔的不上心，還不許我關心？”
陸景行不喜歡這輩分，繃起眼角：“我上午有事，沒去陸氏和高山。但據杜衡說，沒有。”
蘇染看著他的表情笑。怎麽能總是他把她逗得氣鼓鼓，逗逗他也挺有意思。
倆個人忽然放小了聲，老板娘豎著耳朵也聽不清。
為了近距離欣賞，可以不著痕跡地換到更近的距離聽兩個人聊天，老板娘親自端菜上桌。
蘇染把門釘肉餅推到陸景行麵前：“小口吃，裏麵湯汁多，燙。”
老板娘笑著說：“小姑娘對男朋友真體貼。”
蘇染媚眼朝著陸景行笑：“不是我男朋友。”
陸景行剛想說話，就聽蘇染繼續道：“是我三叔。”
陸景行幽怨地夾起門釘肉餅，順著她的話說：“堂的。”
老板娘默默掐著手指頭算，堂叔、堂侄女，沒超過三代血親，這有點亂啊。放下最後一盤菜，迅速躲回角落繼續剝蒜。
陸景行幽幽問：“好玩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