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染顧不上他的撩騷:“今早有個新聞,你看了嗎?”
陸景行不緊不慢:“美瑞宣布重組,LPR利率單獨調降……”
蘇染不得已打斷他:“陸總,你和DM的人熟嗎?”
陸景行笑得邪魅:“想讓我幫忙壓新聞?”
蘇染頓了一秒:“你在哪兒?我去找你,當麵解釋。”
不隻是想讓他幫忙撤熱搜,蘇染更怕陸景行誤會,因此對付池浪。
雖然他之前並沒做過什麽,但寧霏和池浪是她最好的朋友,必須以防萬一。
陸景行歪頭看了看身旁的DM總裁:“平城。等你趕到,我應該已經去下一站了。”
蘇染看不到他的表情,聽聲音也分辨不出他的喜怒,隻能在電話裏繼續解釋:“我和池浪是朋友、姐妹。他幫過我……”
初一的時候,校霸想要欺負蘇染。
蘇染正在找磚頭準備糊對方的臉,池浪跑過來打抱不平,結果差點被校霸反揍。
那時候的池浪瘦瘦小小,長得又白淨秀氣,被學校的男生起外號叫“浪妹”。
他和蘇染一樣家庭都普通,也同樣因為外形出眾,被一些求而不得的霸道男生排擠。
其他膽小的同學也不敢勸阻,隻有寧霏過來幫忙。
寧霏是跳級的插班生,人生地不熟而且年齡小,沒什麽朋友,但是以助弱小為樂。
兩個女生撒起野,比瘦弱的池浪要嚇人。一起拿著笤帚沾著下水道裏的髒水,往高年級校霸頭上拍。
校霸丟了麵子,想找補。
蘇染則握著磚頭,一副“你想玩,我陪你死”的勁頭。
加上寧霏讓家長和師父分別找到學校,憑借著“靠山”和“不要命”的名聲,兩人都立穩腳跟。
此役之後,池浪自覺當了蘇染和寧霏的跟屁蟲。三個人姐妹相稱,成為相互守護的朋友。
陸景行半闔眼眸:“解釋這麽仔細,怕我因為兩張照片就對付一個小演員?”
蘇染點頭,反正他也看不到:“對於我和寧霏,他不是明星,是朋友。深厚又純粹的友誼。”
陸景行輕笑:“你就不擔心有人扒出你的個人隱私,放到網上?”
蘇染遲疑了一會兒,寧霏圍棋六段,在圈子裏多少有點名號,也上過新聞,沒有她倆的任何信息,說明這次就是針對池浪的。
“暫時還沒人挖到我和寧霏。”
陸景行無奈地捏了下鼻梁:“告訴你這位‘閨蜜’,不用擔心。”
沒想到他能這麽輕鬆地答應,蘇染心頭微悸,聲音也柔緩下來:“謝謝!”
掛掉電話,DM總裁鬱文舟提唇暗笑:“我猜是衝你的。如果不是第一時間防範,你這位小姑娘的大名已經家喻戶曉了。”
陸景行撇眼:“你仇人也不少。”
鬱文舟無名指推了下銀絲窄邊眼鏡:“如果隻是普通料,平城的狗仔應該是送給DM的公關混關係,或者等劇爆了後賣高價。”
更何況照片是在陸景行的地盤被拍,輾轉到平城爆料,此地無銀三百兩。
陸景行看了眼手中的合同,快速簽好字:“這種事你熟,繼續壓,壓徹底點兒。”
鬱文舟故意逗:“叫聲哥。”
陸景行:“你老婆的綜藝,我不投了。”
鬱文舟唇角驕傲微翹:“求著做冠名商的人排隊。”
“都沒我人傻錢多。”陸景行盯著桌上蘇染和池浪的十幾張照片,涵蓋了從初中到昨天,“那個小演員沒問題,可以用。”
鬱文舟輕偏頭,看著他笑:“萬一真是一對兒呢?或者是暗戀沒有表白。畢竟小十年的情分。”
陸景行眼眸微暗,隨即不屑地“哼”了一聲。
抬起腿沒走兩步,又回過頭:“早點安排他進組熟悉角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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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染不放心池浪,這個時候又不能貿然去他家裏安慰,三個人隻能視頻溝通。
池浪很頹廢,但麵對蘇染和寧霏還是保持笑容:“黑紅也是紅。就是連累你倆了。放心,你倆以後找男朋友,我出麵作證,就說我取向和你倆一樣。”
蘇染罵他不著調:“你要真是,我倆祝福。不是,就別亂說。現在的娛樂圈可是個言字獄。”
寧霏:“叔叔阿姨還不知道吧?”
池浪悶聲點頭:“沒敢告訴他們。”
池爸池媽都是老實本分的,這輩子做過最出格的事就是同意池浪考中戲。他們一直覺得娛樂圈不是正經人待的地方,但怎奈兒子喜歡。
沒給他一個富裕的家庭,總該給他一個自由的身心。
但親戚們就不這麽想了。既盼著他趕緊成名帶著大家雞犬升天,又怕他功成名就,鶴立雞群獨享鼇頭。
所以池浪假裝幫爸媽手機查毒升級,把倆人手機都收過來,就是怕親戚這個時候落井下石,給爸媽找不痛快,他們好痛快。
蘇染吸口氣:“我問過內部消息了,別擔心,應該不會鬧大。”
寧霏捧著寬口保溫杯,揚著嗓門問:“你又去找陸景行了?”
蘇染本來不想讓他們知道是自己找人疏通,但寧霏那麽聰明。她不承認也沒用,隻能點頭:“他認識DM的總裁。”
池浪皺眉,看倆人的表情似乎不對勁:“陸景行是誰?”
寧霏搶答:“給染染投資的大老板。”
池浪知道蘇染男友分手了,稍一分析就想明白一些:“他在追你?人靠譜嗎?我不會影響你吧。”
“沒有,你別多想。”
蘇染不想聊陸景行,更何況他那不叫追,隻是想找個床伴。做大佬的床伴並不是光彩的事,會被人誤會成有所圖的情婦。
更何況他著實幫過自己不少,說不圖他什麽,除了寧霏恐怕沒人會信。
這也是蘇染不想答應陸景行的主要原因之一。
時間走過半個小時,網上已經沒有任何池浪的消息。
風平浪靜,仿佛從未發生過。
蘇染不在娛樂圈,也知道能刪得這樣幹淨,不是一般人可以做到的。
中午,池浪打來電話感謝。
與早上的冷漠嗔怪不同,DM表示不會追究責任,合約繼續。但要求他保持警惕,注意行為檢點,下不為例。
池浪當然明白是蘇染這邊的功勞,也因此更擔心自己給她惹上麻煩。混了半年多娛樂圈,太明白被金主看上意味著什麽。
“染姐,對不起。”
“你本來就是無辜的,我不過是做了個證明。”蘇染知道池浪在想什麽,相反,她更擔心自己給池浪添麻煩,“我和陸景行的關係,有沒有你的事,都不會有影響。”
結束和池浪的通話,蘇染給陸景行發了道謝的信息。
陸景行沒回。
直到晚上,直接撥來了視頻。
蘇染關上臥室門,背對著米黃色的窗簾,點了接聽。
陸景行穿著深色的睡衣,衣領微敞,聲音略顯慵懶:“不客氣。”
蘇染除了感謝,和他沒什麽好聊,隻能硬著頭皮寒暄:“在外麵出差?”
兩個人都穿著睡衣,她還不敢出大聲,細細地壓著嗓子,怎麽都覺得曖昧。
陸景行盯著屏幕,很想把她睡衣撕了:“明天就回去。”
蘇染正不知道該怎麽接話,對麵傳來敲門聲。
屏幕裏的陸景行轉頭:“進。”
開門聲,隨即一道中年女音從話筒裏飄來:“陸先生,鬱小姐說要您哄才肯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