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總?”陸景行接過盒子,上麵寫著“拜耳.德絨”。

蘇染裝傻:“我特意挑的加厚款,真德絨,自發熱,絕對保暖。我還聽張總的建議,噴了點六神。”

有味道的內衣,全部符合要求。

陸景行打開軟塌塌的盒子——鐵鏽灰色的秋衣秋褲,泛著濃濃的花露水味兒,內有加絨,膝蓋和臂彎處還各有兩塊橢圓形的補丁。

陸景行眉頭輕蹙,張盛“挺會”建議。

王野打了個噴嚏。伸長胳膊蓋上盒蓋,“唰”打開了所有車窗:“你這花露水的後調挺衝啊。”

冷風猛地灌進來,蘇染哆嗦了兩下:“六神,牌子。”

“生日送溫暖,比這輛漏風的車強。”陸景行把袋子往腳邊一放,脫了外套罩在蘇染身上。

他裏麵隻穿了件月光銀的絲絨襯衣。剪裁服帖襯出強壯有力的胸肌。

蘇染眯了眯眼。感覺一股檀木香的熱浪衝淡寒風,滾滾襲來。

陸景行看她眼睛停留在自己胸前,輕展雙臂:“冷的話,我這裏暖。”

王野隻恨這車沒擋板,真不想看他這副諂媚的倒黴樣。

明知道蘇染是故意調侃,還其樂融融享受其中。

男人果然不能輕易沾染女色,會掉價。

王野:“行,下次送敞篷的,就倆座。通風不漏風,你倆怎麽發熱都成。”

說罷,方向盤左打,一腳油門,車子竄了出去。

蘇染沒係安全帶,後背猛推,撞進陸景行懷裏。

陸景行順勢摟住她,嘴角噙著一抹不易察覺的壞笑,低頭快速在蘇染唇瓣啄了一口。

看吧,他現在連裝都不裝了。

以前王野在,他還偽裝下道貌岸然。現在一點顧忌都沒有,手就一直沒老實。

這人不能讓他脫外套,脫了衣服就變禽獸。

蘇吸了下鼻子,依在他懷裏沒有動。

禽獸有肉盾,結實溫暖寬厚還擋風,幹嘛不用?

人總是要成長的。

香味徹底散去,王野才關了車窗。

開到皇巢後,把鑰匙往陸景行座上一扔:“我先撤了。”

陸景行一手摟著蘇染,一隻手給她整理吹亂的頭發:“我不嫌你礙眼。”

王野嗬嗬:“我嫌你辣眼。”

“砰”車門撞上。

陸景行低頭輕吻懷裏的人:“先吃飯,還是先吃我?”

蘇染覺得他越來越瘋,這可是在外麵:“光天化日,室外車內?”

陸景行點頭:“可以。”

蘇染瞪他,知道他是成心的:“是反問,不是詢問。”

陸景行笑:“你會這麽問,是因為你心裏有這麽想。隻不過自己不好承認,下意識轉嫁到我的身上。”

不是風動,也不是幡動,是心動。

蘇染:“詭辯,欲加之罪何患無辭。”

陸景行撫著她的背:“既然你不好提,我幫你問。找個僻靜的地方,在車上試試?”

蘇染推開他:“不試。”

陸景行:“好,那就去老地方。先吃我,再吃飯。”

其實陸景行在床事上還算得體。除了第一次無度撒歡,之後雖然狂野,但都會很關照她的情緒和需要。

不會傷到她,也會小心翼翼不在她身上留太多明顯的痕跡。

蘇染每次都是享受的。

但在**她就範這方麵,確實挺不道德的。

借口和理由總是很多。

從上午,一直忙到下午。蘇染才拖著快被他撞散架的身子,下樓吃飯。

陸景行倒也體貼,幫她洗澡換衣,更隆重地點了十幾道貴菜給她補元氣:“不用客氣,我請客。”

蘇染在吃上從不矜持。談業務一半是在飯桌上,端著就是餓肚子,空腹喝酒還傷胃。

吃飽飯,陸景行按鈴,叫來服務員結賬。

過來的服務員是專門伺候包廂貴賓的,聽說要買單,腦子有點轉不過來。

陸總在皇巢吃飯,甭管多少,從來不給錢。默認都記王總身上。

今天這是鬧哪出?

拿著小票,雙手遞上,看著陸總的眼色,輕聲問:“兩萬八千六,陸總是刷卡還是掃碼?”

陸景行:“刷卡。”

蘇染掃了一圈桌上的東西,怪不得王野這麽有錢,是公開合法地搶來的。

陸景行衣冠楚楚掏了掏兜,雙手斯文一攤:“哦,忘帶卡了。”

服務員剛要說,沒關係,按老規矩記王總賬上。

陸景行幽幽出聲:“蘇小姐方便借我點兒錢嗎?”

服務員立刻收了嘴,這裏麵有詐。

蘇染一懵。

大老板出門不帶錢包,不假。

手機不能付款,太裝。

如果不知道他是誰,妥妥的飯托。

他不是小氣的人,更不可能因為嫌棄她禮物寒酸故意整她。

雖然不知道他又冒的什麽壞水。蘇染還是忍著心髒滴血,付了款。

“寫張欠條給你?”陸景行語氣很認真。

錢都花了,況且他幫過自己那麽多次,絕不是兩三萬抵消能的。蘇染大氣回:“你生日,算我請。”

陸景行淩然道:“一碼歸一碼,不過……我最近手頭確實有些緊。”

服務員嘴角抽了幾下,這種泡妞的招,隻有臉長得好看的,才能使。

正準備默默退出去,又聽到一身高定不下百萬的陸總開口:“麻煩取紙筆。”

蘇染暗暗覺得不妙。

一份投資合同,一份對賭協議還不夠?他這是又要簽定什麽不平等條約。

服務員拿了紙筆過來,一秒不留逃了出去。

陸景行大筆一揮,寫了幾行,簽了名遞給蘇染。

蘇染垂眸,字跡幹勁有力且張揚,標題:抵債欠條。

蘇染忍不住笑出聲:“陸總要以身抵債?”

陸景行嚴肅點頭:“隨叫隨到,保證每周不少於三次。”

真虧他想得出來,更難得他臉皮夠厚做得出來。

“這協議不止沒有法律效力,而且是咱倆的犯罪證據。”

陸景行指著倒數第二行:“我寫的是私人貼身服務……僅限床事。”

這有什麽區別。

炮友涉及到錢,那就piao,不是pao。

而且這裏說的是她花錢piao。

蘇染晃晃手裏的紙:“你就不怕我把它賣給你的競爭對手?”

陸景行:“低於十個小目標,別賣。”

這回輪到蘇染被氣笑:“非要這樣嗎?現在不是很好。你叫我來,我便來。”

陸景行頭點得很莊重:“沒有安全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