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旅店以後,康德立即派人去接應從公會趕來的班達克。

埃布爾則與他一起待在了茶館的大堂內,靜靜地等候著班達克的到臨。

“對了,你叫什麽名字?”埃布爾出聲向身邊的地精問道。

地精自從了解到自己目前的處境之後,變得無精打采了起來。在與康德以及埃布爾待在一起的時候,始終保持著沉默。此時,他聽到埃布爾的詢問後,輕聲回應道:“亞希。”

“亞希,你在這座小鎮上有家人嗎?”埃布爾繼續問道。

“沒有。”亞希緩緩搖了搖頭,說道:“我是一個人來到這座小島的。因為在這兒,沒有任何人能約束我。”

“等會兒,尼特的人會帶你去監察所。”康德開口說道:“你還記得我怎麽交代你的嗎?”

“實話實說。我們冒充監察所的士兵,闖進了這間旅店。”亞希點了點頭,回答道。

“嗯,如果監察所的法官問了你什麽有關於公會的問題,你也可以向他們提供一些情報。以換取較輕程度的懲罰。”康德望向地精,囑咐道。

“較輕程度的懲罰,是指什麽樣的呢?”亞希抬起了自己的頭,與康德對上了視線,並問道。

“兩年左右吧。”康德回答道:“如果你有什麽想帶給你島外的家人的,我們可以幫你轉交。”

“……沒有。”亞希停頓了一會兒,繼續說道:“我沒有什麽想帶給家人的。要是讓他們找到了這座小島。我就麻煩了。”

康德疑惑地抬了抬眉,但還是沒說什麽。

話題就此終止,埃布爾走到後廚端來了一壺新茶。三人一邊品茶,一邊將視線鎖定在了茶樓的門口。

十分鍾過去,班達克帶著前去接應他的士兵一起回到了茶樓。

當他看到康德等人之後,立即走上前說道:“殿下!”

“路上沒出現什麽麻煩吧?”康德示意班達克坐下,並開口問道。

“沒什麽。”班達克擺了擺手,回答道:“隻是我一直都沒能找得到你們,心裏有些著急。”

“公會的侍者在我們的馬車上安排了炸藥。”埃布爾開口解釋道:“待在那兒實在不怎麽安全,我們就在把火藥處理掉之後,先行回來了。”

“這小子醒了。”班達克認可了埃布爾解釋,視線移到了坐在一旁的地精的身上,睜大了眼睛說道:“公會的人可在到處找他呢。”

“我們在來的路上,一直在擔心你會不會遇上什麽事故。”康德吩咐道:“既然現在的形勢還算是比較順利,我們就趕緊派人把地精以及旅店的侍者送到監察所去吧。”

“嗯,盡快行動確實比較好。”班達克點了點頭,沉穩地答道。

“埃布爾,讓隊裏的兩支小隊跟著你一起去執行任務。此行,把困在牢獄裏的士兵們都接出來。”康德說道。

“是。”埃布爾起身拘禮道。

“等等,我也想去!”班達克在埃布爾轉身離開之際,開口說道。

“你留在店裏,好好休息一會兒。”埃布爾轉過身,回絕了班達克的要求,說道:“殿下的安全需要由你來保護。”

“好。”班達克猶豫了半晌,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坐下。放棄了與埃布爾一起前去的念頭。

埃布爾很快地選好了隨行的十幾名士兵,沒有片刻的耽擱,一群人便坐上了前往監察所的馬車。

“好了,大家都回房休息吧。”康德向自己身後的士兵以及圍觀的侍者們吩咐道。

“是。”在康德下令之後,所有人都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

“殿下,你今天也累了一天了。回客房休息一會兒吧。”班達克坐在茶座邊,喝下一口茶,對康德建議道。

“嗯。”康德瞥了他一眼,說道:“不過,你也得去休息。”

“嗯?不……我在這兒……好吧。”班達克愣了愣,解釋的話被截在了嘴邊,無奈地答應了康德的要求。

兩人一前一後地回到了三樓的客房內。

康德在自己的房內換上便裝後,又回到了客房的正廳。對坐在沙發上、顯得十分不安的班達克說道:“別擔心了,埃布爾他們去的地方是監察所,公會的人再怎麽狂妄,也不會選擇在那兒動手。”

“嗯。”班達克深吸了一口氣,回應道:“殿下,你怎麽不回房休息?”

“我……在這兒坐一會兒……”康德頓了頓,回答道。

在今天一天所發生的事有點超出了他的負擔範圍。康德現在雖然身心俱疲,但還是放不下心去倒在床榻上休息。

“我去泡壺茶。”班達克與康德相處的日子久了,也自然清楚康德此時的心境。為了避免因為這個問題而僵住的氣氛,起身向浴室走去。

在班達克離開後,康德在靠窗的座椅上坐下。望著樓下的夜景。期待著埃布爾會平安無事地出現在自己的視野裏。

煩心的情緒在康德的心裏躁動個不停。他望著街道兩邊的燈火,不知不覺地出了神。甚至連班達克出現在自己的身後都毫不知覺。

“殿下,最近這小島上的天氣,到了夜裏也還是挺冷的。”班達克細心地為康德披上了一件外衣,用以抵禦夜風的寒冷。

“謝謝你。”康德微笑著回應道。

“殿下,我想我們或許可以離開這兒了。”班達克在沉默了一陣後,小心翼翼地開口道。

“為什麽?”康德說話的聲音很輕,甚至沒有轉頭望向班達克。

“這島上的事實在是太麻煩了,一層一層的算計。連吉伯特也對我們有所防範,需要派人來試探我們的誠意。”班達克皺著眉頭說道:“我實在不想把我們這一行人的安全賭注押在這樣的人的身上。”

“嗯。”康德輕輕地點了點頭,說道:“你說的很有道理。但是想要在一個已經發展成型的集體中橫插一腳,掌握自己想要獲得的線索,就必須要經曆這樣的過程。‘我希望不用把希望寄托在謊言上’這一句話本就是一句駁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