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景的瞳孔猛地縮了一下,往後退了一步,那嫣紅的舌從小巧的嘴中出來,讓他無端感到心悸。

薑圓圓也後知後覺有些不好意思,拿著筷子支支吾吾,“我不是故意的,隻是、隻是……”

她說著,悄悄抬眼,見楚景像是嚇到了一般,一股羞窘就從她的腦袋裏鑽了上來,眼睛裏沒一會兒就漫上了薄薄的淚光。

她的淚光是比舌頭更要令人害怕的東西,楚景回過神來,知道她是誤會了些什麽,一時也有些小小的尷尬,他不能說出自己內心裏的真實感受,見她又要哭,於是道:“鍋裏怎麽要漫出來了。”

聞言,薑圓圓也忘了哭了,連忙轉頭,果然見鍋裏咕嘟咕嘟鼓著泡泡,她把鍋蓋拿開,這才消了下去。

楚景覺得薑圓圓真是一個奇怪的姑娘,在外人麵前裝的那麽要強,但私底下卻是個愛哭的性子,想來以前定然是被家裏人嬌慣著長大的,一陡然經曆這些變故,表麵上看著是強硬了,實際上還是個棉花,一捏就能捏出水來。

想起來她對自己顯而易見的依賴,楚景似乎也能明白,薑圓圓或許是把他當做兄長,起碼能保護她不受人欺負。

當然,他的這一番‘兄長論’薑圓圓完全不知曉,因為著剛才的事,她今日也沒什麽撩撥楚景的想法了,將鹵好的菜撈出來,一部分趁熱給吃了,剩下的則回鍋炒,就又是全然不同的味道。

她的手藝不錯,雖說每日吃的菜單調了些,但楚景也還算滿意。

鹵水倒了浪費,趁著天氣還涼,薑圓圓又鹵了些雞蛋,鹵好後她吃了一個,楚景吃了三個,剩下的幾個就留著明日炒著吃。

秋日的天氣涼爽,晚上睡著不冷也不熱,薑圓圓素來是個身體好的,次日一早卻病的就連站都站不起來,她的嗓子也啞啞的,說不出話來,頭也有千斤重量,病來如山倒,她算是明白了。

楚景依舊是和每日差不多的時辰起來,見薑圓圓還沒醒,他就依著記憶力的招式晨練了一會兒,練完後滿頭大汗,一遍過後,第二遍就格外流暢起來,這是他以前熟悉的東西。

等到天大亮了,他擦洗完汗涔涔的身子,卻發現薑圓圓還是沒起床。

他餓了。

楚景猶豫了一會兒,本想試著自己煮早飯,但他一進廚房就犯了難,於是隻得在桌子旁坐下,等薑圓圓起床。

安靜的空隙,他不禁在想,自己以前究竟是什麽人,為何不會做飯,卻會拳腳,不會洗衣曬被,更不會什麽手藝,難道他以前是一個混吃等死的混子?

這麽想著,楚景的心情忽然很不好,不能接受自己以前是混子的事情,於是不再多想,安心等著薑圓圓起床。

薑圓圓早就醒了,卻又昏睡過去,不知過了多久,她又醒時,屋外頭太陽明晃晃的,她猜楚景怕是壓根不知道自己病了,再耽誤下去,她怕是要病死在屋子裏。

薑圓圓咬咬牙扶著床頭坐起來,腳剛碰到地麵的時候險些栽倒在地,她穩住了身形,然後慢慢往門口的方向走去。

終於等到薑圓圓屋子裏傳來些動靜,楚景站起身,隻見門緩緩開了,薑圓圓隻穿著單薄的中衣,纖細起伏一覽無餘,很玲瓏的身段,此時的她頭發也沒梳,一頭烏發就這麽披在腦後,風情旖旎。

楚景握了握拳,別過眼去,然後就聽見耳邊傳來一聲悶響,薑圓圓暈倒在了地上。

楚景:“……”

薑圓圓再醒的時候,楚景正在她的身邊,“你醒了?”

薑圓圓說不出話,兩人對視了片刻,楚景才很遲鈍地問道:“你……是否要喝水?”

薑圓圓眨了下眼睛,楚景便倒了杯溫水來,他顯然做不慣這些伺候人的事情,端了水在一旁,半晌才反應過來自己需要把人扶起來。

隻是……男女授受不親,他怎麽能扶她呢?

看著縮在被子裏隻露出一張巴掌大小臉的人,楚景默默對自己道,薑圓圓拿他當兄長,不必介懷。

雖這般想著,但手扶到她的肩頭時,方碰到衣角,他的手飛快縮了回來。

薑圓圓簡直是欲哭無淚,她都病了,這人還講究這些,是不是要看著她病死。

正這麽想著,突然被子兜頭將她蓋住,然後薑圓圓就被楚景隔著被子抱了起來,一直等到坐到床頭時,她才反應過來。

她的神情頗有些哀怨,楚景正色道:“男女授受不親。”

他頓了一下,“就算你將我當做兄長也不行。”

薑圓圓杏眼睜大,下意識道:“你為何會覺得我把你當兄長?”

話落,卻是楚景的眸子幽幽起來,“不是兄長,是什麽?”

他微微眯起眸,不知為何,有一種名為危險的感覺在薑圓圓的四周縈繞,楚景平時話不多,但這並不代表能讓人忽視他的冷硬與強勢的氣質。

他這模樣駭人,薑圓圓癟了癟嘴,委屈模樣,“你說是就是吧。”

兵來將擋水來土屯,她總有辦法把人弄到手。

這下,楚景的麵色才恢複如常,又將水碗遞給她,“喝吧。”

薑圓圓眨巴了一下眼睛,“動不了,全身疼,你喂我好不好?”

她軟聲道:“楚景哥哥。”

‘轟’的一聲,楚景手抖了一下,沒料到她會這樣叫自己。

姑娘家的聲音本就軟糯,再加上病了的緣故,薑圓圓聲音低低啞啞的,更像是在耳邊的親昵耳語。

楚景的唇緊抿著,他才告訴自己,薑圓圓把自己當兄長,似乎這樣也沒錯,但卻總有些怪,說不出哪裏奇怪,總之不該是這樣。

薑圓圓拉了拉他的衣袖,催促他,“好渴,可以喂我喝水嗎?”

楚景壓下心底的異樣,慢慢將水碗遞到她的嘴邊,卻高估了她喝水的速度,將薑圓圓嗆著了,胸前的衣裳濕透了一大塊。

本就輕薄的中衣被水弄濕後順著女子的起伏貼在身前,隱約可以看見底下水豆腐一般滑嫩的肌膚,與鵝黃色小衣的輪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