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溫泉山莊,他們住的院子都是單獨分開的,在薑圓圓一家四口的小院子裏,有個單獨的小廚房。

今早起來,薑圓圓心情格外不錯,於是打算下廚給父子三人吃。

聽說她要下廚,楚景自然是第一個讚同的,他喜歡吃薑圓圓做的菜,但自從有了吉祥後,她就很少做了,更別提入宮以後,隻為他燉過雞湯,別的菜就連什麽味道他都快忘了。

小霖兒和小雲兒則是麵麵相覷,尤其是小雲兒,抱著薑圓圓的大腿軟綿綿道:“娘親做什麽雲兒都喜歡吃,爹爹和哥哥不吃也沒關係,雲兒會全部吃幹淨噠。”

小霖兒還沒品出來弟弟話裏的意思,不解道:“可是你吃不完這麽多飯菜呀,你這樣是不對的,萬一沒做到那就丟臉了。”

小雲兒臉一下子就紅了,結結巴巴道:“我我、我隻是心疼娘親。”

他仰著小臉對薑圓圓道:“娘親,雲兒隻會心疼娘親~”

說完,他用小臉蹭了蹭薑圓圓的腿,表現得極其乖巧。

薑圓圓摸了摸他的頭,笑了笑,“好,娘親知道了,雲兒是個乖孩子喲。”

楚景一把把小兒子撈走,湊了過來,“我也心疼你。”

薑圓圓嘴角抽了一下,有些無奈,也摸了摸他的頭,“你也乖。”

楚景用腦袋頂了頂她的手掌心,漂亮的眼睛眯了起來,小霖兒也在一邊眼巴巴地看著。

薑圓圓把爺仨全都摸了一遍,這才洗了手去小廚房,她打算做一碗糖醋排骨,一碗幹筍燜老鴨湯,再來一碗酸菜魚,和一碗三鮮炒肉絲。

薑圓圓把廚房裏的人都趕了出去,打算全程自己做,她先將處理好的鴨肉剁成小塊,準備下鍋炒一下的時候發現少了個燒火的人,於是把兩個兒子給拉了過來。

小霖兒沒什麽意見,興致勃勃地往灶裏麵塞柴火,娘親說火大了就停下來,還算好玩,而且灶旁邊暖烘烘的,烤得人很舒服。

小雲兒則是站在一邊,沒有要幫忙的意思,他走到一個角落,拿起來一個圓滾滾的東西,擰眉想了半天,才用小腳踢過去,“娘親,這是什麽?”

“哦,那是紅薯,雲兒喜歡吃的烙紅薯餅就是這個做的,”薑圓圓彎腰從那籃子裏找了四個紅薯,用火鉗夾到灶裏麵,“娘親給你們烤紅薯吃。”

小雲兒見那紅薯被塞進了大火裏麵,於是也不閑逛了,坐在哥哥旁邊,時不時讓哥哥給自己扒拉一下那個紅薯看看,他一出生就在宮裏,吃的穿的都是現成的,再加上年紀小,看見這些對他來說是一件很新奇的事情。

與他相比,小霖兒就好多了,不停地給弟弟形容著烤紅薯多好吃,像蜜一樣甜,軟軟糯糯的。

小雲兒被他說得咽了咽口水,“那我也嚐一下。”

薑圓圓把鴨肉在鍋裏炒了一遍,然後丟到爐子上的砂鍋裏燉,一轉頭就看見一大一小兩個娃娃緊緊挨著坐在一起,都目不轉睛地盯著灶裏看,她不由得笑了笑。

薑圓圓將幹筍拿出來,洗幹淨後也丟進砂鍋中,還加入了嫩薑去腥還有蟲草花。

等鴨湯開始冒泡的時候,薑圓圓把砂鍋蓋子蓋好,然後開始處理魚,將魚肉切成薄薄的片,然後和花椒酸菜等一起放進鍋裏,最後盛出來的時候在幹辣椒上淋油激發香味,就又做好了一道菜。

畢竟好幾年沒有做過飯了,一下子從處理食材到做完了兩道菜,薑圓圓有些累得慌,但看見兩個兒子就在一邊,她好像也沒那麽累了,讓孩子吃上她親手做的東西也是一種幸福。

灶裏麵的紅薯已經開始散發出香甜的味道,小雲兒有些餓了,他問哥哥,“哥哥,你餓不餓?”

小霖兒搖頭,“不餓,弟弟你餓了?”

“沒有,”小雲兒搖頭,“我隻是擔心哥哥餓了。”

小霖兒感動,小手握住弟弟的,“弟弟你對我真好。”

兩個孩子一唱一和的,薑圓圓能不聽出來小雲兒餓了才怪,她用火鉗將那個小點的紅薯扒拉出來,見表皮已經凹下去有亮晶晶的紅薯水滲了出來,估計這個好的差不多了,於是拿了一個盤子接住,用筷子挑開一塊皮,裏麵的肉金黃軟綿,看著就好吃。

突然,有一滴水滴在了盤子上,薑圓圓詫異看過去,發現是小兒子流了口水。

小雲兒緊緊抿著唇,臉蛋已經通紅了,解釋道:“因、因為娘親烤的紅薯太香了,雲兒才沒有忍住的,娘親要怪雲兒嗎?”

說話時,那雙水靈靈的大眼睛裏麵已經有了潤意,好像隻要薑圓圓說怪,他就馬上哭出來一樣。

這時候,小霖兒很仗義地站了出來,“娘親,是我流的口水,不是弟弟!弟弟沒有流口水!”

小雲兒也感動了,“哥哥你真好。”

“你是我弟弟,我當然要對你好。”

薑圓圓樂了,給兩個小家夥一人親了一口,然後給他們拿了勺子,把紅薯表皮再扒開一點兒,才把盤子遞給他們,“吃吧,小心燙著。”

小霖兒挖了一大勺子紅薯,然後放在嘴邊吹了吹,喂給小雲兒,“弟弟,你先吃。”

小雲兒早就饞得不行了,嗷嗚一大口下去,一下子就被香迷糊了,“好香啊。”

“那當然,娘親煮的就是最香的。”

因為鴨湯起碼要燉一個時辰,薑圓圓把煮好的酸菜魚就用小火溫在鍋裏,打算過會兒再炒剩下的菜。

小霖兒喂完弟弟,又來喂娘親吃,薑圓圓吃了一口,沒有拒絕他的好意,然後才道:“灶裏還有,霖兒和弟弟吃就行。”

她洗了手,正準備去喊楚景,就見他從外麵走了過來,先看了眼兩個兒子在吃什麽,才看向薑圓圓,還不等他委屈,薑圓圓就止住了他的話頭,“你的在灶裏麵,我給你扒出來。”

楚景滿意地攔住她,“我來,你仔細燙著了。”

三個紅薯扒出來後,又給兩個小家夥分了一個,薑圓圓和楚景才挨著坐吃了起來。

楚景沒有用勺子,咬了一口紅薯,“真甜,就像你一樣。”

薑圓圓看了他一眼,“孩子還在呢。”

“他們聽不懂,”楚景湊過來,“你能聽懂就行。”

老鴨湯也開始冒出香味,一家四口坐在廚房吃完了各自的紅薯,誰也沒有離開,楚景一個一個地教兩個兒子認穀物,告訴他們這些穀物是如何種下去,再怎麽樣長出來的。

小霖兒聽得心不在焉,隻想到哪些好吃哪些不好吃,小雲兒卻認真地點頭,小臉嚴肅,將這些都記住了。

楚景問兩個兒子,“若是百姓買不起米,我們該怎麽做?”

小霖兒眨了眨眼睛,“那我們家裏的米可以分給百姓嗎?”

“可以,”楚景摸了摸他的頭,“霖兒很善良。”

他又看向小兒子,“雲兒呢,雲兒會怎麽做?”

雲兒趴在爹爹的肩膀上,想了想,這才道:“我們家裏的米也不多,大家一起隻能吃一點點,我們可以去把稻穀種起來,這樣等稻穀熟了,大家就都不會餓肚子了。”

楚景點點頭,眼裏有些欣慰,不過他也隻是照例尋常地誇了小兒子,沒有表現出什麽不同來,他一直以來都想得很明白,太子隻能有一個人,無論傳給哪個兒子都是一樣的,他也相信兩個兒子不會因此心生間隙。

父子三人在那兒嘀嘀咕咕不知道說些什麽,薑圓圓將排骨剁了然後開始做糖醋排骨,等排骨收汁的時候,又將肉給切了出來,最後想了想,炒了個雞蛋蝦仁兒給兩個孩子吃。

老鴨湯在咕嘟嘟冒泡,香味溢滿了整個廚房,楚景一隻手抱著小兒子,一隻手牽著大兒子,見薑圓圓開始盛最後一碗菜,將兒子都放下,然後去幫她端菜。

最重的老鴨湯楚景端走了,薑圓圓見兩個兒子也想端菜,於是把糖醋排骨給大兒子端,雞蛋蝦仁給小兒子端,自己則是端了三鮮肉絲,楚景又折返一趟把酸菜魚端過去了。

薑圓圓先給三人一人盛了一碗湯,這才給自己也盛了一碗,然後小口喝了起來。

小霖兒是慣會捧場的,湯還沒喝到嘴裏,就“哇”了出來,“娘親,你燉的湯好香啊!”

楚景也不甘示弱,“辛苦皇後了,隻要是你做的,我都喜歡。”

小雲兒左看一眼哥哥,右看一眼父皇,然後軟聲道:“娘親,等雲兒長大了給娘親煮湯,娘親隻要坐著就好了。”

楚景瞥過去,心裏哼笑了一聲,臭小子。

薑圓圓被幾人哄得眉開眼笑的,“好了好了快吃吧,等會兒都涼了。”

幾人也很給麵子,將幾碗菜全都吃幹淨了,隻有湯還剩一小點兒底,小霖兒吃的肚子都鼓了起來,小雲兒更是揉著肚子,一副吃撐了的模樣。

吃撐了就要去遛彎,於是楚景讓兩個孩子就在院子裏踢球,然後帶著薑圓圓出去遛彎。

到底是冬天,就算是在有地火的山上,還是冷,薑圓圓被他牽著往後山走,那兒全是密密麻麻的樹,大雪落了一片,顯得寂寥。

薑圓圓有些疑惑,“怎麽走到這兒來了?”

“不想被人看見的話,還是到這裏來好一些。”

遛個彎而已,還怕人看見?薑圓圓想了想,算了,任由他去了。

現在時辰不早不晚的,午時才過沒多久,越往樹林子裏走,薑圓圓越覺得可疑,怎麽這裏一個人都沒有,但楚景看起來輕車熟路的,但見他閑庭信步的模樣,薑圓圓沒有多問,被他牽著往前走。

走了不知多久,突然間,眼前豁然開朗,出現一個約莫三四丈的溫泉眼,冒著熱氣。

楚景道:“快下去泡泡吧。”

在這裏泡一泡,一定是別樣的滋味,薑圓圓有些猶豫,“不會有人過來吧。”

“不會,”楚景篤定,“我替你守著。”

話落,他背過身,一副正人君子的模樣。

薑圓圓這下放心了,兩三下將衣服脫了,然後泡了進去,全身漫進去的一瞬間,她發出了一聲喟歎,太舒服了。

楚景此時也轉過身來,見她眯著眼一副很享受的模樣,半蹲下身將她的頭發全都挽了起來。

黑發的發尾已經沾濕了一些,薑圓圓剛才用手抓著,現在有他幫忙,於是安心享受了起來。

泡了一會兒,她看向楚景,“你不泡嗎?”

楚景摸了摸她在溫泉水裏泡得嬌豔紅潤的臉蛋,又揉了揉她紅豔豔的唇,像是聽見了邀請一般,眼裏含上笑意,“就來。”

他脫衣服,薑圓圓也不看他,趴在岸邊,愜意地眯著眼睛。

她白皙漂亮的後背就這樣毫無防備地展露了出來,楚景已經可以想象到親上去會是什麽滋味,他慢慢走過去,指尖落在背脊中間,再往下,像是在作畫一樣,要留下一筆飄逸的墨痕。

有些癢,薑圓圓身子動了動,想要避開他的手指,“別碰,癢。”

楚景幹脆覆住她,將她摟在懷裏,“困了,想歇一會兒。”

這樣的姿勢像是在擁抱,他的腦袋就擱在薑圓圓水潤潤的肩頭上,通過她的身體來感受溫泉水的熱意。

薑圓圓被他壓著,一瞬間一些有些羞恥的回憶就湧了上來,她立刻嚴肅起來,有些結巴地道:“現、現在光天化日的,可不能亂來!”

楚景保證,“絕不亂來。”

見他一副信誓旦旦的模樣,薑圓圓稍微放了一丁點兒心,繼續趴回去,看壓著雪的枝頭,與遠處起伏的山巒,隻是還沒趴多久,腰就被掐住了,薑圓圓一驚,“你、你說好不亂來的!”

楚景將她壓在岸邊,耳邊是水浪湧起的聲音,“是沒亂來,這是正經的,你我是夫妻,天經地義,不就是正經麽?”

這是天王老子來了都挑不出理的正經。

薑圓圓隻恨自己在楚景身上吃一塹然後吃一塹再吃一塹了,被水浪打得站都站不住,隻能緊緊抱著身後人的手臂,留下一個又一個指尖印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