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眾賭徒的喊聲下,莊家揭開骰盅,最上麵的是一點。

莊家嘴角含笑,把骰子一個個的拿下來,每一顆上麵都是一點,眾人一看倒吸了一口冷氣。

“莊家高手啊,全是一點。”

“高,實在是高。”

難怪到賭坊十賭九輸,莊家這樣的技術,他們能贏錢全靠運氣。

樓上管事高興的轉身稟報,“公子放心,贏那女子易如反掌。”

“好。”

樓下,莊稼把骰盅推給陸琬琰,“姑娘,輪到你了。”

陸琬琰拿起骰盅,把骰子一顆一顆的丟進去,上下左右來回晃動。

跟莊家比起來,她好像還沒有入門。

在場的賭鬼們都搖搖頭,一看就輸定了。

劉夢山冷臉上前嗬斥道,“趕緊回去,不要在這裏丟人現眼。”

回複他的是一個拳頭,陸琬琰送了他一個熊貓眼。

劉夢山捂著右眼,惱羞成怒,“我看你怎麽死。”

“聒噪!”陸琬琰懶得理會他,繼續搖骰子。

旁邊看熱鬧的賭徒們,有人看她是個女子,被劉夢山欺負成這樣才來賭個運氣,遂好言相勸,

“姑娘,你贏不了,不如服個軟,說不定人家不會拿你當賭注。畢竟,你這模樣,就是賣進花樓,也是個洗腳丫頭。”

站在這裏跟男人一樣高,還那麽壯實,完全不符合當下男人們的審美。

大楚國以嬌小玲瓏、弱柳扶風為美,就陸琬琰這一米七的個頭,好多男人都自愧不如,如何會喜歡。

“不好意思,我一向骨頭硬,能自己搏一搏的事情,就不會輕易放棄。”陸琬琰繼續晃動骰子,“再說了,不到最後一刻,誰能判定我就輸定了。”

好心當個驢肝肺,那人不說什麽了,看她輸得有多慘。

眾人都盯著陸琬琰手中的骰盅,認定她輸。

陸琬琰手中晃動著骰盅,越來越快,越來越快,眾人感覺眼睛都看花了。莊家眯了眯眼,心中有種不好的預感。

嘭的一聲,陸琬琰將骰盅放在了桌上,眾人都伸長了脖子看,恨不能把骰盅盯穿,看看裏麵是多少點。

“開,快開。”有人急了,催促開骰盅。

“看好了。”陸琬琰嘴角勾起,看了一圈圍著的人,最後盯著莊家,“那我可就開了。”

隨著陸琬琰緩緩揭開骰盅,賭徒們和莊家都屏氣凝神趴在桌上。

看到骰盅裏的骰子,一個個驚訝的張大了嘴巴,難以置信的看向陸琬琰,嘴裏發出嘖嘖的歎聲。

瞧她並不會內力,如何把骰子弄成個這樣?

陸琬琰放下蓋子,滿臉微笑的道,“獻醜了。”

“姑娘技高一籌,在下輸得心服口服。”莊家抱拳,“在下輸了。”

以為陸琬琰要輸,氣得背過身去的劉夢山,聽到莊家輸了,趕忙轉身擠了進來。

往台子上一看,隻見六顆骰子隻剩半顆,一摞骰子旁邊有一堆粉末。賭徒們把一顆顆拿下來,每一顆的上麵都隻有半個一點。

能把骰子全部搖碎容易,全部剩下一半,那是高手中的高手。劉夢山驚訝的看著陸琬琰,如同看著一個陌生人。

賭-場有賭-場的規矩,陸琬琰贏了,樓上管事讓打手拿了銀兩下去,“姑娘,除去劉夢山輸的一百兩銀子,這裏是四十兩。”

陸琬琰拿起銀子看了看,“銀子不好拿,勞煩掌櫃給換成銀票如何?”

“沒問題。”管事大方的給換了三十九兩銀票,半錢銀子和銅板。

“多謝。”

將銀票揣進懷裏,陸琬琰衝著在場的人抱拳,在眾人的注目禮下離開了賭坊。

剛走到門口,就被劉夢山伸手攔下。

冷笑一聲,陸琬琰雙手環胸,冷冷吐出兩個字,“滾—開—”

“劉夢山,你小媳婦兒叫你滾開呢,哈哈哈...”

“哈哈哈...”

賭徒們看熱鬧不嫌事兒大,故意用言語和嘲笑激怒劉夢山,同時引來了不少人圍觀。

之前很多人看到陸琬琰別著菜刀進賭坊,就想著沒好事兒,好奇啊,又不敢進賭坊看熱鬧。現在出來了,終於可以近距離圍觀了。

“陸琬琰,我是你未婚夫,把銀子交出來,我要去翻本。”劉夢山氣急敗壞,伸手要銀子,“快點給我。”

“未婚夫?”陸琬琰諷刺一笑,冷冷的道,“很快就不是了。”

“少跟我說這些廢話,趕緊把銀子交出來。”劉夢山不耐煩,“要不然你就去繼續賭,把我輸的銀子都給我贏回來。”

說完就去抓陸琬琰的胳膊,要麽繼續賭,要麽給銀子。

陸琬琰往後退了一步,拉住他的衣袖一扯,硬生生將他放倒在地,發出嘭的一聲巨響。旁邊看熱鬧的人齊齊往後退兩步,以免殃及他們這些吃瓜群眾。

陸琬琰迅速一腳踏在劉夢山的胸膛上,“老娘告訴你,這是我陸琬琰第一次賭也是最後一次。誰特別逼我賭,老娘就剁了他喂狗。”

這句話同樣也是告訴賭坊,她陸琬琰不會再來。

劉夢山動彈不得,被一個女人壓製甚覺丟臉,咆哮道,“陸琬琰,你敢,你竟然敢,老子不會給你好日子過,你給老子等著。”

“你他娘的是誰的老子?”陸琬琰抽出菜刀啪啪啪打在劉夢山的臉上,瞬間紅腫起來。

她提著刀懸掛在劉夢山的腦門上,要掉不掉,所有人的心都跟著懸起來,生怕她沒拿穩掉下去。

陸琬琰悲憤的道,“你賣了我的田去賭,賣了我的房子去賭,讓我隻能住在破草房子裏,做針線糊口。

搶了我的嫁妝銀子,把我打暈差點一命嗚呼。如今要賣了我,還你的賭債。”

原主悲慘的人生,自己穿越到這裏的憋屈,陸琬琰心中怒氣橫生,菜刀對準劉夢山刺去。

劉夢山以為死定了,渾身顫抖,尿失-禁。

最後一點理智,讓陸琬琰手中菜刀的刀尖偏了,刺進劉夢山的發髻裏,將他釘在地上動彈不得。

擦掉滴下的那一滴淚,陸琬琰拔刀站起來,將菜刀別在腰間,整理衣裳昂首挺胸看向周圍的人。

“別惹我,瘋起來我都不知道我是誰。”

在場所有人都被彪悍陸琬琰震驚了,帥氣、颯,人狠話不多。

女人們心中佩服不已,男人們心中打顫,這樣的女人太可怕,不是普通男人駕馭得了的。

賭徒們看向尿了一地的劉夢山,都摸了一把汗,萬幸剛才沒惹急她。陸琬琰走過來,自動的讓出了一條路。

被擠到外圈的春蘭,見陸琬琰出來了,高興的跑過來,“琰琰姐。”

陸琬琰溫柔的牽起小姑娘的手,“沒事了,走,我請你吃桂花糕去。”

賭坊二樓臨街的窗前,錦衣公子饒有興致的看著一大一小牽著手離開,遺憾的道:

“九哥,這個女子的身高倒是符合你的要求,就是脾氣暴躁了些,身材胖了些,身份低了些。不然,帶回去做個妾室,肯定有意思。”

被喚作九哥的人站在暗處,身影修長挺拔,有些慵懶的靠在一旁的窗戶上。

望向陸琬琰背影的那一雙桃花眼水光瀲灩,良久,薄唇微勾,昂頭飲盡杯中酒,“走吧~”

剛才九哥吩咐管事如何換銀票,安排的那般細致,他興奮的以為九哥對這個女子有興趣。

哎,看來不喜歡,能入得了九哥眼的女人,真難找。

蕭長益聳聳肩,放下手中酒杯,叫了管事過來,兩人從後門離開了賭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