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方翠綠的田地一片接著一片,偶爾還能看見幾個農民在田地裏忙碌著。早上的陽光還不是很強烈,於江林看著窗外一略而過的田園風光,不禁打了一個哈欠。
“或許,我們早就應該想到要調查那件事的。”坐在一旁的周明遠手裏拿著案件的調查報告,對他說道。
“是啊,畢竟一開始的調查工作進行得太順利了,反而讓人忽略的這件事,結果卻兜了這麽大一個圈子。”於江林扭頭回答。
“不過,現在應該也不算晚。我感覺咱們案件的解決又近了一步。”
“但願如此吧,希望這次不要再落空了。”於江林的表情依然很嚴肅。
此時的二人正坐著高鐵前往另一個城市,目的是去見一個人。
昨天在從市中心醫院回警察局的路上,周明遠見於江林一直一言不發,他忍不住提高嗓音對他說:“喂,江林哥。你就沒有什麽想說的嗎?”
於江林回過神來,擺了擺手。“我聽見你說的話了,隻不過我還在想事情。”
“事情到了這個地步,已經沒什麽好想的了吧?”
“是麽,那你說說看是怎麽一回事。”
“高楚口中的那個何靜姝就是葉一心。當初高楚追求陶雅的時候暗自調查了陶雅的身世,結果卻意外被陶雅得知。而這個時候葉一心的出現,完全是為了轉移高楚的注意力,讓他不再繼續調查下去。所以,江林哥,答案很明顯,我們下一步就要調查當初令陶雅丈夫去世的那場火災。”周明遠自信地分析道。
於江林微微點點頭,向他豎起大拇指。
“我說的這些你一定早就想到了吧?那你為什麽不說呢?”
“因為我想到了杜斌勇。”
“哎?”
“杜斌勇生活在山區時,與陶雅一家是鄰居。那場火災,他一定比其他人更清楚情況。所以……”於江林抿著嘴唇,停頓下來。
“所以什麽?”
“你不覺得高楚與杜斌勇很像嗎?他們同樣都掌握了一些關於那場火災的事。”
“啊,你的意思是……”
周明遠剛想繼續說下去,於江林卻把食指輕輕豎在唇邊,示意他安靜。“現在一切的證據都不足,咱們還是不要妄自猜測。張洋的一句話倒是提醒我了,我們不應該先入為主,這樣很容易困在自己的邏輯之中。我建議我們暫時先把之前頭腦裏所有的想法先全部拋棄掉。”
“是麽。”周明遠嘟著嘴巴,沒有反駁。
回到局裏,於江林跟徐振強匯報了從高楚那裏打聽到的事,並請求徐振強幫忙找出陶雅家那場火災的案底。
“這個,不太好辦啊。畢竟事情已經過去二十多年了。”
徐振強雖然知道這件事的難度很大,但他相信於江林的辦案能力,於是同意多派人手幫他的忙。
晚上,幾名刑警在布滿灰塵的檔案室裏不停搜尋關於那起案件的相關信息。經過兩個多小時的努力,他們終於找到了記錄著陶雅家那場火災的檔案袋。
不過,當看到檔案袋裏的內容時,於江林卻大失所望。這起火災與其他在同一年發生意外事故一起被放到了裏麵,但他們想要知道的事情卻隻被記錄了短短兩頁紙,且內容也與從高楚那裏打聽到的信息差不太多。
“真是的,忙了這麽半天卻隻得到這些。”周明遠忍不住抱怨了兩句。
於江林仔細盯著那兩張紙,說道:“這兩個小時也不完全是一無所獲,或許我們可以把希望寄托在一個人身上。”
“什麽人?”
“曾經負責那個案件的警察,看調查材料上說他叫齊曉東。不知道現在還能不能聯係上他了。”
於江林立即跟上麵的人申請查看齊曉東的個人信息和聯係方式。得到的最終結果是:齊曉東早在九年前就退休了。於江林立即撥打了齊曉東留下的電話號碼,“嘀嘀”聲響了幾次之後,電話接通了。是一個老人的聲音,對方稱自己就是齊曉東。
於江林的心裏怦怦地跳,在簡單說明情況後,他提出想要拜訪對方的想法。
“歡迎歡迎,你們隨時來都可以。要是能幫上你們的忙,我這個老頭子也算是有用武之地了。”齊曉東在電話裏的笑聲很爽朗。
就是這樣,第二天一早,於江林和周明遠就訂了車票,起身趕往齊曉東的住處。
由於這次與其說是去走訪調查,倒不如說是拜訪老前輩,所以於江林和周明遠出了火車站以後便前往一家百貨超市買了些禮品。而後,兩人坐上出租車,跟司機說出了齊曉東昨天在電話裏交待的地址。
不久,出租車停在了一片悠閑而又安靜的住宅區邊上。這裏的街道兩旁並沒有高層建築,但綠化工作卻做的很不錯。幾個小學生模樣的孩子從他們身邊歡快地跑過,兩個人又向街邊店鋪的人打聽了路。最終在轉了兩個彎後,他們找到了齊曉東的家。
按下門鈴後,於江林隱約聽見門後傳出一聲:“是誰啊?”
“您好,我們昨天給您打過電話。我是於江林。”
聽到於江林的回答,門立刻就開了。門廳裏站著一個滿頭白發的老人,他的個字不高,眼睛卻十分有神。看樣子,他應該就是齊曉東。
見到麵前的二位後輩,齊曉東滿臉笑容把他們請進屋內。房子算不上大,但被打掃得很幹淨。客廳裏的茶幾上放著一套茶具,旁邊還有一個黑色的筆記本。
於江林將手裏的禮品交給齊曉東,又低頭行禮道:“這次突然來打擾您,真的非常不好意思。”
“沒關係,反正我現在就是混日子。一個人閑著也是閑著,你們與其說是來打擾,還不如說是來給我解悶的。”齊曉東笑道。
接下來的十幾分鍾,三個人閑聊了一些家常話。於江林了解到,齊曉東的妻子已經去世,幾個孩子也不常在身邊。
“不過,我早就已經習慣了。”齊曉東說著,從煙盒裏抽出三支煙,其中一支叼在自己嘴裏,另外兩支分別遞給於江林和周明遠。
於江林和周明遠笑著擺了擺手,說自己不會抽煙。
“那怎麽行?”齊曉東輕輕吐了一口煙,眼睛眯成了一條線,“做咱們這一行的怎麽能不會抽煙呢?你們能忍受得住寂寞嗎?”
於江林尷尬地笑了笑,隨即開始了正題。“齊老,我昨天在電話裏跟您提起的案子,請問您有沒有想到什麽?”
“哦,那件事啊。”齊曉東稍稍挺直了腰,拿起放在茶幾上的黑色筆記本,“老實說,昨天放下電話以後我才慢慢回憶起那個案子。不過,幸虧我這個人有個習慣,我在辦案時會把關於案件的所有事情都記在本子上。所以在找到這個本子時,我才想起了那場案子的具體細節。要不然,就憑我現在這個腦子,估計你問我什麽我都回答不上來。”
“真是個好習慣啊。”於江林點點頭,“既然如此,那我就不客氣地問了。那起火災警方最終是以意外事故結案的,可是我卻聽說住在那附近的村民有人稱火災是人為造成的,您當時有沒有發現什麽疑點呢?”
“重新看到這個筆記本我才想到,那起案子確實有很多讓人想不通的地方。我當初也曾懷疑過火災不是意外事故,而且那時候也費了好大的力氣去調查,可最終什麽證據也找不到。所以,最終警方才確信這隻是一次意外。”
“這樣啊,您當時都發現了哪些疑點呢?”
“嗯……比如說在火災發生時,距離案發地點最近的兩戶人家都外出旅遊了。我想,當時如果他們有人在家的話,或許能在火災初期報警和救人,這樣的話就可能不會有人被燒死了。”齊曉東將煙熄滅,又戴上老花鏡,“還有就是火災發生的原因,調查結果顯示是蠟燭意外地點燃了窗簾,導致了火災。可是我們經過調查發現,案發的房子白天時采光很好,而且當時也沒有停電,再加上火災發生的時間大概是上午九點,所以屋內根本就無需使用蠟燭。”
於江林和周明遠對視之後,點了點頭。這兩點他們也從高楚那裏聽說了,現在看來這兩個疑點是真實的。
“不過,光憑借著這些根本不能說明什麽。真正讓我懷疑火災不是意外事故的原因,是我們事後調查出了另外一件事。”
“什麽事?”
“那家的戶主,也就是被燒死的那個叫吳澤宏的人。他曾在案發之前買了一份意外死亡保險。”
“哎?”於江林吃驚地張口嘴巴。
“在他買保險之後不到半年,火災就發生了。這難道不奇怪嗎?”齊曉東說,“所以我就仔細調查了這件事。結果發現,這份意外死亡保險的受益人填的是他妻子的名字。”
“填的是陶雅的名字?”
“哦,對。吳澤宏的妻子就叫陶雅。這個發現當時引起了我們許多人的注意,不隻是我一個人曾懷疑這場火災是陶雅造成的。於是,我們對陶雅也進行了調查。然而最終結果你應該也猜到了,我們沒有找到任何證據。不過,隨著調查工作的進行,案件卻向著另一個方向發展。”
“當時你們都調查了什麽?”
“首先是對吳澤宏的屍檢報告進行了分析。根據法醫的分析結果,吳澤宏是死於火災無疑,所以我們首先排除了他是在火災前就已死亡的可能性。可是,接下來報告上卻說在吳澤宏的胃裏,檢測出了大量的酒精。也就是說,在火災發生前,吳澤宏曾大量飲酒。所以我們推測,吳澤宏之所以在火災發生時沒有逃走,就是因為他當時已經喝得失去了意識。”
“這樣啊。”於江林點點頭,“會不會有人事先在酒裏放了安眠藥之類的東西?”
“不會的,法醫說在他體內並沒有檢測出任何藥物。”齊曉東將筆記本翻了一頁,“不過在大白天就一個人喝這麽多酒的確非常值得人去關注。所以我們詢問了跟吳澤宏比較熟悉的幾個人,結果他們說吳澤宏確實經常一個人喝悶酒。正當我們覺得失望之時,有個人說出了一件事,再次引起了我們的關注。那個人說,吳澤宏之所以經常喝酒,是因為他的生活壓力太大,前一段時間他由於做生意失敗,還欠下了不少錢。”
於江林眨了眨眼睛,露出了疑惑的表情。
“說到這裏,你可能也會想到另外一種可能性,那就是吳澤宏很可能是自殺的。於是我們又仔細查了那份意外死亡保險,發現那的確就是他本人買的。”齊曉東喝了一口水,又接著說,“如果他真的是自殺的,那麽許多事情就能有合理的解釋了。我們試著推測,首先他故意選擇在鄰居外出旅遊的時間裏自殺,是為了防止火災過早被別人發現。而後他再喝下大量的酒,用一些特殊方法延緩蠟燭點燃窗簾的時間,讓自己在睡著以後發生火災,造成他意外死於火災的假象。而他自殺的目的就是為了讓他妻子得到賠償金。”
“這樣的推測聽起來很合理嘛。最後為什麽沒有采用?”
“還是那句話,這一切都是推測,我們沒有找到任何證據能夠證明我們的猜想。像吳澤宏在火災前買保險、喝許多酒這樣的事根本就不能被當作證據,而且還有鄰居能證明他經常一個人喝悶酒。”
“那陶雅呢?你們有跟她說起你們的猜想嗎?”
“說了,但陶雅她極力反對這種說法,她稱吳澤宏是不會自殺的。不過我覺得或許她是考慮到她和女兒之後的人生,丈夫自殺身亡隻會造成負麵影響吧。”
“嗯,這也是人之常情。”於江林托著下巴說。
“所以最終我們也隻好認為吳澤宏喝醉之後,蠟燭意外點燃窗簾才導致了火災。”齊曉東說到這裏,臉上的表情像是又想到了什麽,“對了對了,雖說吳澤宏自殺的可能性比較大,但令我們最終排除陶雅故意縱火的原因卻是她對待保險賠償金的態度。陶雅隻用了那些錢中的一小部分就還清了外債,剩下的那一大部分她全部都捐給了慈善機構。也就是說,她連一分錢都沒有留給自己。這樣的話,陶雅唯一值得人懷疑的地方也煙消雲散了。”
“這會不會是陶雅為了讓你們不懷疑她,而故意這樣做的呢?”
“我想應該不會,因為她在得到那些錢時我們已經將這起案件以意外事故結案了。我們是通過後續調查才得知此事的。”
“原來如此。”於江林聞言點頭,“對了,您知不知道杜斌勇和葉一心這兩個人。杜斌勇在那個時候是吳澤宏家的鄰居,或許您跟他有過接觸。至於葉一心,您在調查案件的過程中有沒有聽過這個名字?”
“你說杜斌勇是他家鄰居?”齊曉東又拿出一支煙,看著筆記本想了想,“名字我是記不清了,但我記得當時我們也曾調查過那兩戶鄰居。不過,他們的嫌疑很快就被排除了。原因我也對你說過,他們兩家人一起外出旅遊了,而且還可以相互作證,所以他們是不可能作案的。至於葉一心,我從來沒有聽說過這個人。”
“是這樣啊。”
“對了,我都忘記問了。你昨天打電話時說這起火災可能與最近發生的一起案件有關係,那是起什麽案件?”
“不瞞您說,是一起命案。而且一下子有兩名死者,其中一個就是吳澤宏的妻子陶雅,另一個是杜斌勇。”
齊曉東皺了皺眉,說:“怪不得你們要向我打聽這些,原來是這麽回事啊。你們還有什麽問題嗎?”
於江林又想了想,笑道:“我暫時也不知道想問什麽了,您能讓我看一看這您記錄案件的筆記本嗎?”
“你說這個啊,隨便看吧,隻不過字跡有些亂。”齊曉東將黑色筆記本遞給他。
於江林將筆記本接過來,眼前的這兩頁正記錄著那場火災的前後經過。從筆記上可以看出,齊曉東是一名辦事謹慎認真的刑警。
於江林仔細盯著這兩頁筆記,最終,他的目光落在第一頁左上角的區域。那裏單獨空出了一行,上麵有幾個字被特殊圈了起來,旁邊還寫著兩個問號。
“請問,被您圈起來的這句話是什麽意思?”於江林指著那裏問道。
齊曉東把本子接過來,看見他手指的地方寫著“屍體不自然”這幾個字。“哦,這個呀。其實沒什麽,隻不過我在聽到這件事後隨手記下的。”
“能跟我們具體講一講嗎?”
“我記得我們接到報警電話時,警車和消防車是一起出動的。可是等我們趕到現場時,火勢已經很大了。但在聽說屋裏麵還有人時,兩名消防員還是毫不猶豫地衝進去救人了。大概十幾分鍾後,他們兩個抬著一個人從火海中跑了出來。當然,被抬出的這個人就是死者吳澤宏。我們一看見吳澤宏就知道他肯定早就被燒死了。可是這時候,其中一名跑進去救人的消防員對我提起一件事。他說當見到吳澤宏屍體的時候,他突然有一種屍體的姿勢很不自然的感覺,好像在他們進去救人之前,屍體就曾被人拉拽過。聽到消防員的話後,我就隨手在筆記本上記下了這幾個字。”
“在他們進去救人之前,屍體曾被人拉拽過?”於江林喃喃道。
“是的。不過,這也隻是聽那個消防員一說。我們誰也沒有見過他所說的不自然的姿勢到底是什麽樣子。後來,考慮到這很可能是消防員的主觀臆斷,所以我們也沒把這件事放在心上。”
“會不會是有人在你們之前就進去救人了?比如說陶雅。”
“陶雅?”齊曉東皺著眉頭思考片刻,之後“啊”了一聲,“你說的沒錯,陶雅在我們趕到之前確實進到屋子裏救人了。不過,她說因為火勢太大,她隻走到外屋就不得已退了出去。所以,她並沒有觸碰吳澤宏的屍體。”
“哎?”
“當我們趕到現場時,看到在失火的房屋前,一個女人跪坐在地上,抱著孩子放聲大哭。過去一問才知道,這個女人就是陶雅。”可能是記憶漸漸複蘇的緣故,齊曉東打開的話匣子,“我們看見陶雅渾身都是泥土,臉上也被煙熏黑了,而且後來把她送到醫院檢查時還發現她身上有輕微燒傷的痕跡。之後,我們詢問了她有關火災發生的具體經過。根據她的說法,那天一早,她帶著女兒兩個人一起上山去玩,結果到半山腰時發現自己家的方向冒起了煙,再仔細一看才知道是自己家的房子失火了。她當時嚇壞了,連忙帶著女兒快速跑下山。可是當她趕到現場時,火勢已經大到她沒有辦法控製了。想到丈夫很有可能被困在了裏麵,她便衝進屋內,可無奈火勢太大,她隻好放棄,然後退了出來。後來我們將吳澤宏的屍體抬了出來,她見到全身都被燒焦的丈夫,哭得那叫一個傷心啊。”
“你們有跟她提起屍體姿勢不自然這件事嗎?”
“不會的,我們不可能跟她講這種事。”
於江林輕輕點頭,又問:“她當時的說法有什麽讓您感覺不合理的地方嗎?”
“不合理的地方……應該是沒有。”齊曉東喝了口水,說了這麽半天,他早就已經口幹舌燥了,“我能回憶起來的大概也隻有這麽多了,希望能對你們有所幫助。”
“好吧,真的是多謝您了。我們今天已經有了很大收獲。”
於江林感覺即使自己再問下去似乎也得不到更多的線索,於是開口告辭。
齊曉東提出想要留於江林和周明遠吃午飯,但於江林稱還有工作要忙,不能再繼續打擾了。
“那好吧,這個案子偵破後你們一定要再來,到時候我請你們吃慶功宴。”齊曉東笑著將他們送到門口。
於江林和周明遠又一同道謝,而後離開了齊曉東的家。同來時一樣,兩人打了一輛出租車來到火車站,買了返程的車票。見距離發車時間還有一個多小時,他們走進附近的一家快餐店。
填飽肚子後,周明遠邊喝著冰鎮可樂邊跟於江林討論起了案情。“江林哥,你認為當初的那場火災真的隻是意外嗎?”
於江林咽下口中的米飯,說:“你覺得呢?不要明知故問。”
周明遠不好意地笑了笑說:“可是依據齊曉東所說的,最有可能的情況便是吳澤宏是自殺身亡的。不過我想,雖說丈夫自殺這件事讓別人得知確實不太好,可她應該沒有必要隻因為這件事就千方百計地去阻止高楚調查。”
“所以呢?”
“所以我認為,最有可能的情況是:那起火災就是陶雅造成的。她知道這件事情就是一個潘多拉魔盒。一旦被別人打開,對她來說將是滅頂之災,所以她才會那樣做。”
“那葉一心那邊呢?你想怎麽解釋?”於江林放下筷子,“事實上千方百計阻止高楚的人並不是陶雅,而是葉一心吧?或者說,這是她們兩個人之間配合完成的。”
“會不會是……”周明遠猶豫片刻,壓低了聲音,“會不會是葉一心與陶雅一起縱火燒死的吳澤宏?”
於江林眉頭緊鎖,最後搖了搖頭說:“先不要討論葉一心有沒有參與那件事。我問你,如果真的是陶雅縱的火,那麽吳澤宏本人為什麽要去買意外死亡保險呢?”
“這個……這一點的確解釋不通。”周明遠歎了口氣,“話說回來,咱們掌握的信息還是太少。要是有人知道那個時候陶雅和吳澤宏身邊發生了什麽事就好了……”
聽到周明遠的話,於江林沉默片刻,而後猛地抬起頭來。“我想起來了,有人應該對那時的陶雅和吳澤宏比較了解。”
“是誰啊?”
“那個時候生活在陶雅家附近的一共有兩戶人家。其中一戶是杜斌勇和他前妻,杜斌勇已經死了,他前妻那裏我們也沒詢問出什麽結果。可不是還有另外一戶人家嗎?我們可以去問他們。”
“對啊,差點忘記還有這麽一手。”周明遠興奮地換了一個坐姿。
於江林也長出了口氣,抬起胳膊看了看手表說:“走吧,要不然趕不上火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