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章 裏費爾隱瞞了什麽
在裏費爾將軍辦公室，瑪格麗特報告了和李迪中校會麵的情況。美國人也在研製原子彈，但仍然不能確定，美國人什麽時候能造出這種炸彈。但是有一點是明確的，“他們似乎遇到了難題，”瑪格麗特說，“因此，費西對他們攻克這一難題非常重要。”
“李迪可是一個守口如瓶的人，你是怎麽得到這個情況的呢？”
瑪格麗特把經過說了。
對此，裏費爾將軍並不感到特別意外，他隻是淡淡地點了點頭。隨即問瑪格麗特：“那麽，關於林德，美國人說了什麽嗎？”看來，裏費爾將軍仍然很關注和林德的有關的事。
“沒有，他們對林德的死也感到意外和吃驚，同時也很擔心。”瑪格麗特沒有說美國人擔心些什麽。因為，林德身為英美軍事情報的交換官，不說，裏費爾也知道其重要性。
“對那兩個德國間諜審訊，有什麽新的發現嗎？”
“沒有任何新的內容。”瑪格麗特說著，搖了搖頭。
“那就是說，關於林德，我們仍然毫無線索？”
瑪格麗特略為遲疑：“目前是這樣的，將軍。”不知出於什麽樣的原因，瑪格麗物一直沒有把戴維所告訴她的情況向裏費爾報告，那就是美國人也準備幹掉林德，隻是在他們準備的動手的時候，有人在他們先動了手。但是，瑪格麗特這稍稍的遲疑似乎為裏費爾所覺察。
裏費爾在辦公室走了兩步，突然轉身：“瑪格麗物？你怎麽看？”
裏費爾問得很突然，瑪格麗特試探著說：“有沒有這種可能，殺害林德的人是戰前就潛伏下來的間諜，他們甚至可能潛伏在我們的重要部門。因此，殺害林德並不是為了獲取情報，而是為了不暴露自己。”因為是最終不是美國人幹掉了林德，因此，瑪格麗特可以做這樣的試探。
“那麽殺害林德，不也是一種暴露嗎？”
“所以，隻有一個解釋，不殺林德更有可能暴露。”
“嗯。”裏費爾肯定了瑪格麗物的推論，他偏著頭，示意瑪格麗物說下去。
“殺害林德，是因為林德讓他們感到威脅。”
“什麽樣的威脅？”
“林德戰前曾先後在法國，波蘭，還有德國的大使館工作過，他的公開身份都是大使館武官，事實上，這樣的身份，意味著他作為國防部的情報人員人所皆知，基本沒有秘密可言。所以我想，他是不是······還有別的身份？”
瑪格麗特最後的話，是反客為主的意思。但裏費爾卻把目光從瑪格麗特身上移開了，這表明他不想就這個問題和瑪格麗特多做討論。
“將軍，”瑪格麗特看出了這一點，變被動為主動：“囿於我的權限，我隻能是猜測。”
裏費爾笑了笑：“我已經提高了你的權限，瑪格麗特。”
“是的，將軍。我不過是隨便說說。”
“今天我叫你來，是有一件更重要的事要你去做。”
果然如瑪格麗所預想，裏費爾撇開了關於林德的話題。瑪格麗特沒有說話，等待裏費爾的正文。
裏費爾接著說：“所有的事，你都要先放一放。”
裏費爾不再談論關於林德的案情。讓瑪格麗特隱隱覺得，關於林德，裏費爾顯然隱瞞了什麽。
“你覺得，讓克利少校來接替你怎麽樣？”
“為什麽？！”瑪格麗特表現得十分驚訝。在她看來，最近幾天的兩次突襲都大獲成功，在此基礎上，是擴大戰果的大好時刻，可借此一舉清除戰爭爆發以來混進英國的德國特工。
瑪格麗特這樣想也是有道理的。英國和德國這對一戰以來的老冤家，長達十幾年之久的間諜戰，雙方都付出了慘重的代價和犧牲。從某一個角度講，英國間諜在科技，通訊情報方麵略勝一籌，而德國人在政治，軍事情報方麵又棋高一招。而在人員損失方麵，英國人也大於德國人，戰前英國人在德國布下的間諜網損失過半，很多優秀的間諜落網。當然很大的原因是曾經的盟國投降而造成，但不管怎麽，從表麵上看，德國取得的成果要明顯大於英國人。這也令英國軍情局的特工們長久憋著一肚子氣。
這種心情，裏費爾當然能夠理解。事實上，他自己憋的氣最長也最足，因為，很多英國間諜的落網是發生他接手軍情局之後。
“今天上午，ＯＳＳ（美國戰略服務局的簡稱）的阿諾萬局長一早就給我打來電話。而就在我讓你過來之前，我剛剛放下唐寧街十號打來的電話。”裏費爾說到這裏，故意停頓了一下，以引起瑪格麗特的注意，“是首相親自打來的。”果然，瑪格麗特神情一下子莊重起來：
“因為戴維？”
“是的，戴維。”裏費爾點著頭：“更準確地說，因為稻草人。”
瑪格麗特淡淡一笑，因為一個“稻草人”，不僅讓兩個情報局的首腦大費周章，連首相也如此關注，本身就是一件很有意思的事情。
“羅斯福總統和首相通了電話，通報了新的情況。”裏費爾接著說，“據ＯＳＳ最新掌握的情報分析，隨著德國人在東線不得不轉入防禦，西線又麵臨第二戰場的巨大大壓力，因此，德國人又加快了原子彈的研製進程。ＯＳＳ根據已知的德國人的重水生產工廠的規模和生產時間，作出了最新的評估，他們最遲能在一年到一年半時間內就可以研製出這種炸彈。”
“那麽，最早呢？”瑪格麗特吸了一口冷氣，問道。
“最早？”裏費爾搖了搖頭，“美國人沒有給出這個時間。但是，戴維所提供的，關於德國人在意大利北部設有更大規模重水工廠的情報已經得到了證實。證實這個情報是我們自己的特工。他差一點就被獲準進入這個工廠。但是，他同時報告，要摧毀這個工廠沒有任何可能。”
“這是真的？”裏費爾所說這些，都令瑪格麗特大感意外。
“是的，情報確切無誤。”
“意大利北部，我們難道不能加快在意大利的進攻嗎？”
“原來打算是那樣做的，但是那兒的防線非常穩固，地形對他們很有利。傷亡慘重不說，德國人還可以隨時轉移出所生產出來的重水。或許，他們已經這樣做了。”
瑪格麗特知道這意味著什麽，沒有說話。
“戴維情況怎麽樣了？”
瑪格麗特：“他通過他們自己的通道，已經秘密潛入巴黎，並利用我們的D線向柯爾發出聯絡請求。但是，在他發出請求後，他並沒有等待柯爾與他聯絡，而是自己采取了行動。我已經收到了報告，他由巴黎直接去了科隆。”
“嗯。”裏費爾並不奇怪，似乎這在他的預料之中。不過，他還是淡淡地問了一句，“他是怎麽想到去科隆的呢？”
“在他出發之前，是我給了他關於柯爾最後行動的情況報告。”說到這裏，瑪格麗特稍稍有點不安，因此又補充說：“我擔心柯爾不接受Ｄ線聯絡。他或許可以通過這個情況找到柯爾。”
裏費爾看著瑪格麗特，臉上沒有任何表情，也沒有說話。
這讓瑪格麗特感到緊張，畢竟，透露那樣的情報給戴維，既不在她的權限範圍內，她也沒得到裏費爾的授權，甚至，事後她同樣沒有向裏費爾報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