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賞你個耳瓜子(萬字爆發!求月票!)

鼓樓的戲園中,一出《霸王別姬》演得正酣,伴著那戲子唱到精彩處,周圍叫好聲不絕於耳。

劉能賢看得入神,也情不自禁地跟著鼓掌,偶爾他會說一句看賞,一直站在他身後林鬱青便自覺的賞出一支花去,一支花便是五十兩銀子,這一出戲下來,劉能賢這個戲迷卻已賞出了不下六支花去,賞得讓林鬱青隻是心痛,可少爺卻交待過,隻要能讓劉大人高興就成。

一旁的陳默然卻看得並不專心,他並不喜歡聽戲,當然如果這是一場歌劇的話,沒準他已經睡著,可便是疲於應付,也得應付下去。

在江寧的一個半月間,幾乎是打從出了醫院除了偶爾去一趟那片已變成大工地的馬鞍山外,更多的時候,卻是在這江寧城裏陪著這些個官員,像是今個就被這劉能賢拉出來陪著一位從山東來的客人,徐世昌,山東巡撫袁世凱,袁宮保的幕僚。

陸陸續續的戲園內又進了不少人,約是劉能賢和徐世昌這幾人一身官氣,卻是被引著坐在前排。《霸王別姬》正演到熱鬧之處,在劉能賢在戲到精彩處那看著賞時,心不在戲上的徐世昌和陳默然隻看了幾眼便開始說起話來。

徐世昌笑著拈須頷首道。

“陳大人,劉大人倒是慧眼識珠,識得您這經國致用之才,更奏請太後、保陳大人從三品銜,目我大清內憂外患,正是存亡危難之秋,太後、皇上食不甘味、睡不安枕。聖朝要中興,第一件事就是要用人。雖不能說一人興邦,但有了人才,國家的事情也不是不可收拾,想來他日陳大人,定會為太後、皇上重用。”

此番從濟南來江寧,徐世昌為的得是幫袁宮保籌買一批軍火,袁宮保雖署了東南互保之約,但因各國謹慎,卻限製他購置槍彈,可偏生武衛右軍訓練所耗械彈甚多,現在武衛右軍庫存彈藥日緊,這才來到江寧請兩江總督劉大人代為周轉,卻未想一來到江寧,便聽說了這前幾天,剛被太後旨意賞了從三品銜,又賜了黃馬褂和宮前騎馬榮耀的陳默然來,這些東西都是用銀子能買來的,而且陳默然的確也是用銀子買的,到不稀罕。

可那浦東和江淮路礦,卻不是一般人用銀子能買得到的,姑且不說劉坤一對他陳默然的這份賞識,或者其中有什麽內情,但是這兩樣需幾千萬兩銀子才能堆出來的東西,而近幾日這陳默然產業公司籌銀子的手段,著實讓徐世昌為之一驚,驚的是他那份財力,這才心生結交之意。

方才注意到那劉能賢不時看著賞,徐世昌卻是在心中一笑,心裏罵聲“目光短淺之輩”,那李中堂有盛宣懷為其張目,袁宮保身旁武官幕僚卻是不少,可這善用銀子卻是屈指可數。

周緝之雖說也善商賈之道,可與這陳默然比起來,卻是差之甚遠。卻是對籠絡這陳默然動起了心來,袁宮保正值用人之際,若是尋得此人,怕也不枉此番江蘇之行。

這會陳默然卻顯得有些謙虛,甚至於謹慎。

“大人麵前,默然怎敢稱大人,還望徐大人莫再提大人之言!”

之所謹慎不是因他徐世昌,而是因徐世昌身後的袁世凱,便是再不了解曆史的人也知道,袁世凱是什麽人,現在或許隻是山東巡撫,可李鴻章死後,這袁世凱就會升任北洋大臣,成為北洋軍閥的奠基人,十年後更是掘了那滿清皇朝的墓,這樣的人自然需要結交一番。

“即是如此,那卜五便托大稱陳大人為然之老弟了!”

雖是簡單一句話,徐世昌卻把他和陳默然的關係拉近許多。

“能得卜五兄賞識,自是默然的福氣!”

陳默然怎會不知打蛇順棍上的道理,不管他袁世凱是什麽人,和這種人結下些許關係,總好過沒關係的強。

“然之,曆朝曆代,世人皆視經商如洪水猛獸,實是大錯特錯。今日國事不靖,八國據我京師,稅賦日減,許日後,為解朝廷之歸,怕兩宮還朝後,許會行興商之舉,到時自需然之這樣有經世之才的賢達能人,興商辦業,上解朝廷之憂,下行富民之舉,自袁宮保署理山東,雖倡山東商業,但近幾年,因拳匪作亂,雖袁宮保竭力平定,但山東地方靡爛已久,正需像然之這樣大商代為疏理山東實業,不知他日然之,是否有空往山東一去!”

這會雖當著劉能賢的麵,但徐世昌卻全無瞞意,隻是自說著。到是在他說出這番話時,原本一直似沉在戲中劉能賢,卻在陳默然還未說話,便接出了一句說來。

“然之,聽戲的時候卻是在用心點,方才能品出其間的味啊!”

這句話聽在陳默然的耳間,頓時便明白劉能賢說出這番話用意,衝著徐世昌笑一下,然後便是把注意力回到戲台上,這徐世昌話裏透的是接攏,而劉能賢卻是提醒自己要專心,或者說是要忠心。

而徐世昌又豈會不明白劉能賢的意思,但卻是在心下一笑,這劉家是後繼無人啊!心下對拉攏陳默然又多出了幾分把握來,量小非君子,這劉能賢無容事之量,他日劉大人但是故去,便是劉家有恩於這陳默然,怕也會改門投之。

“蒙卜五兄錯愛,然之這鐵廠生意若是成了,恐怕到時還要卜五兄與宮保大人一說,到時還請卜五多回照顧!”

陳默然話聽得徐世昌點下頭,他知道這會這人能這麽說,已經算是難得了,先前之所以說出那番話,就是為了試探這人,這人倒是典型的商販,利字當頭,這種人最是容易控製。

“二位大人稍候,默然去去便來!”

心不在戲上,左右沒得意思,又不想再因徐世昌生了與劉家的關係,陳默然便起來抱個歉,拄著拐杖拖著斷腿,朝戲園外走去,在這裏頭聽那伊伊啊啊的,還不如出門在外麵尋個攤時歇口氣的好。

拖著條打著石膏的斷腿陪人看戲,這誠意到這份上,其間的無奈恐怕也隻有陳默然能夠體會。

“阿青,你在旁侍候著兩位大人!”

在林鬱青剛準備的跟來時,陳默然吩咐一句,又使了個眼色給他,便朝戲園外走了出去。

到了戲園外,正準備上馬車上歇口氣,陳默然卻看見戲園門口,一人正蹲著賣著瓜子,一邊吃瓜子,一邊和旁人正吹著什麽,全一副說書的模樣。於是便買了些瓜子,到對麵那茶攤上嗑起瓜子來,便是在這路邊吃著灰,也比在那裏陪那兩位“大爺”強。

剛巧還著丫環出來劉靜璿也正做在茶攤上喝著茶,幾是在陳默然坐下,未待她說什麽,翠喜倒是先認出來這拄著拐杖的人來。

“小……少爺,這不是那瘸……人嘛!”

劉靜璿點點頭,就是那個救了自己,又讓爹爹吃了憋不說,連月前,爹爹去醫院看這人想賠罪來著,回到家生了一肚子悶氣人,想到爹爹兩次三番的栽在他手裏,她卻是有些心不是味來,微微一笑便起身站在旁邊。

“這位兄台,您這……”

“沒看過我正嗑著瓜子嘛!想坐就坐吧!瓜子隨意嗑,茶錢你出!”

說話陳默然還揚了下手裏的瓜子,同時一抬頭,便看到坐在眼前這“主子”異常俊美且含笑的麵孔,這少爺的模樣讓是讓他愣了愣,仔細一瞅,似乎是……這倒是想起來,雖說那天頭有些暈,可這丫頭的模樣倒也沒忘。

敢情是這丫頭戲文看多了吧!一眼就能瞅出來是個西貝貨!

瞅著這丫頭竟然女扮男裝的坐到自己麵前,陳默然心下一樂,這丫頭真以為這身打扮能瞞住人是不是!

頭一遭穿著男裝的劉靜璿還真以為的眼前這瘸子沒認出自己來,輕咳一聲,壓沙了嗓音來。

“咳……那倒要謝謝兄台了,小二,倒三碗茶來!”

“不謝!不謝!瞅見小兄弟這般俊俏的模樣,這茶水,我請了!”

原本因斷條腿還被人拉出來聽那戲的陳默然,這會心裏卻是樂了起來,這丫頭扮成男裝跑到自己麵前來,恐怕不是隻想和自己喝茶那麽簡單。

瞅著這人的眼睛裏透出的神采,劉靜璿差點沒想把這瘸子的眼睛給挖出來,這瘸子咋能這樣看個男人!嗯!劉靜璿心下倒對這看似儀表堂堂的人評價又落了幾分。

“謝兄台,即前麵兄台說了,茶還是小弟請吧!”

說這番話時,劉靜璿幾乎是強壓著心裏的怒意,這瘸子倒底是什麽本事,能讓爹爹兩次都栽在他手裏頭。

“你我兄弟之間,又何需這麽客氣,為兄說請了,便是為兄請了!”

陳默然一副大方的模樣,心裏卻是暗自笑著應該怎麽在這丫頭身上尋著樂子,這些天過的那是一個悶字,正好今個這樂子偏生尋到自己來了。

“這人……可恨!”

心裏雖這麽說著,可劉靜璿臉上卻依帶著笑,倒不與這人爭了,反倒是伸出那蘭花指捏起了瓜子嗑著,可接下來陳默然的舉動,差點沒讓她連瓜子殼都吐到這人的臉上。

瞧見這丫頭捏住那瓜子的纖手,陳默然笑了起來。同時一把握住了這副纖手,入手的無骨隻讓他心頭一**。

“嘖、嘖!小兄弟這纖手……當真是如那書上說的,手如柔荑,膚如凝脂……”

“你……你……”

忽的被陳默然抓住了手,隻驚的劉靜璿差點沒背過氣去,一旁的翠喜更是瞪大了眼睛,小……不!少爺讓人占便宜了!

“嘖、嘖……小兄弟這手長的,就像是一女子般,真不知道那家姑娘能有那福氣,進得小兄弟的家門!”

握著這似是無骨,幾欲掙紮的纖手,陳默然在心裏頭是那個樂啊!在這個時代怕沒有比這種便宜占著更讓人得意了,什麽叫啞巴吃黃連,這丫頭片子現在可不就是嘛,抬起頭瞧見這丫頭急怒的那粉臉通紅的模樣,他又說了下去。

“嘖、嘖!螓首蛾眉,巧笑倩兮,美目盼兮……”

瞧見這丫頭急怒的似快了哭了,陳默然當然知道適可而止,忙鬆開來手來。

“小兄弟似是有些麵薄了點,這麽著,若是您下午沒事,作哥哥的帶你去一地方,尋些樂子,做男人的像您這般麵嫩,以後可是要吃虧的,萬一拿不住媳婦兒,可被人笑話不是!”

這手被鬆開手,她那裏還敢把手放要桌上,忙收到桌下,狂跳的心跳好一會才算平複下來。

“……你這人,怎這般……”

氣的有些喘虛虛,粉臉緋紅差點沒甩這人一個耳光的劉靜璿,好半晌回過神來,才意識到自己是男人,不能太激動。

話雖沒說完,可是在心裏卻又給這瘸子加了頂“無恥”的帽子來,直到這會終於知道爹爹為啥會栽在這瘸子的手裏了,他那裏是什麽比爹爹精明,分明就是……比爹爹無恥啊!人能無恥到這份上倒也罕見,那有拉著姑娘的手在這裏說三道四的!

在心裏咒罵著的陳默然,並給他扣上一頂又一頂帽子的劉靜璿顯然是忘了,現在他可是男人,男女授受不親的理可不能用在兩男人身上。

在陳默然偷樂著,在心裏尋思著怎麽調戲這西貝貨時,被陳默然留在戲園子裏的林鬱青卻走了出來,尋著對麵坐著的少爺。

“少爺,戲快完了,您是時候進去了!”

這會他一抬頭,就看到坐在少爺麵前的人來,更是看到坐在旁桌的那翠喜,雖說她們都穿著身男裝,可林鬱青還沒瞎到連這兩害的他被朱家梁一陣好打,真罵著他個“不開眼的東西”的禍害,這會見著這兩人,縱是少爺在這坐著,他倒也抱不下了火。

“少爺,就是這兩人,就是這人的馬車撞斷你的腳!”

“這阿青!”

一聽這話陳默然差點沒想抽他一嘴巴,他好死不死偏這會說,可不壞了自己的好事了!

見自己被那瘸子的下人給戳穿了,原本劉靜璿還顯得有些尷尬,正待說什麽時,卻看到陳默然臉上的神色,頓時便明白自己個從頭到尾都被這個瘸子給戲弄了,連個下人都能識出自己來,更何況是這個騙子!

瞬間劉靜璿的臉漲得通紅,那雙清媚的大眼中透著怒意,甚至於還閃著些淚光,她算是正經個恨上這個瘸子,這個瘸子也太過無恥了!他……他都看穿自己了,竟然還……還占自己的便宜!

被那眼睛這般盯著,陳默然尷尬的笑一聲。

“方才……默然沒認出麵前竟是閻小姐,實在是孟浪至極,還……”

這會正怒極的劉靜璿一聽這話,抬起手便想掌這個無恥之徒一個耳光,不過手卻在剛扇起時,就被陳默然一把抓住了,抓住丫頭的手,陳默然原本的尷尬倒也消了,雙眼盯著這丫頭,直視著她。

“你若敢扇我,我就敢……”

被這瘸子抓著著,劉靜璿的耳珠子頓時紅了起來,同時有些不安的動了下嬌軀。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祟,總覺得他呼出的溫熱氣息有意無意的拂過她頰上的肌膚,灼熱的氣息噴在她修長的粉頸上,一股說不出是麻、是癢的感覺在頸後蔓延,令她的心髒幾乎漏跳了幾拍,但這這人的話,卻讓劉靜璿心裏生出了怒來,想到自己竟然被他這般羞辱,心下一狠另一隻手卻又抬了起來。

“啪!”一聲耳光聲卻在另一邊臉上響了起來,臉上的麻痛卻讓陳默然是那個怒啊!雙目怒視著這女孩,望著她卻又是一笑,然後頭向下一低,全不顧劉靜璿的驚訝與驚恐,便是一口吻了上去。

“唔……”

頓時劉靜璿的媚目圓瞪,唯一來得急發出的聲音,就是一聲驚叫可卻又在瞬間消失於唇間,嘴唇細軟溫熱,隻讓陳默然心頭一**。

雖不滿足於的這表麵的接觸,可陳默然卻隱覺得這女孩的似泣的模樣,便鬆開她來。

一被這瘸子鬆開了,劉靜璿連忙呼上幾口氣,一旁剛衝過來的翠喜瞧著這瘸子時,雙目更是湧出火來,幾乎恨不得一刀殺了這個辱了小姐清白的瘸子,正待她開口想說什麽時,卻劉靜璿一語攔下了。

“喜!我們回家!”

劉靜璿在說出這話時,俏麵煞白全無一絲血色,同時她又抬頭看了眼這辱了自己的瘸子。

“你……你無恥……”

“不……不好意思!”

望著眼前這女孩全無一絲血色的俏臉,陳默然頓時明白了自己做了什麽,自己做的事足以讓眼前這女孩上吊,現在並不是一百年後,同樣的眼前這個女孩也不是一百年後的女孩。

“一句話,賠得了嗎?”

劉靜璿卻是露出個慘笑來,幾乎是在被這瘸子吻上時,她突然明白,許是這一切都是自己招惹的,自己惹不起這無恥的瘸子,還躲不起嗎?

“喜,我們走吧!”

劉靜璿又說了一句,在她離開時陳默然甚至還看到她的肩膀隱還在抽泣著,她……她不會想不開吧!

“少爺,你……哎……”

林鬱青這會也是一歎,少爺咋能做出這種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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