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雲澤直接走到了辛淺陌的麵前,擋住了她所有的視線,像一堵密不透風的牆一樣。
“恩。”辛淺陌像一隻受驚的貓咪似得,應允了一聲,便有些失落的閉上了眼睛。
“好好伺候辛姑娘。”李雲澤對身邊的林嬤嬤認真的交代著。
“李太醫……奴婢有一事不明,辛姑娘在生病期間,已經被封了靈妃娘娘,今後奴婢們伺候她的時候,要不要?”林嬤嬤壓低了聲音,輕聲的追問李雲澤。
她隻是王府裏一個伺候主子的下人,生怕得罪貴人。
這王府上下的下人們,嘴上雖然不說,但是卻很清楚,辛淺陌可是救歐陽羽兮的恩人。
而歐陽羽兮又是蕭毅的皇後,這其中的關係,說不清,道不明。
總歸是不能怠慢的,林嬤嬤這才多問了一嘴。
這一問,把李雲澤給問住了,他差點忘記了蕭毅的冊封。
聖旨一出,想要反悔,那就是不可能的了。
但當時這一冊封,隻是蕭毅的無奈之舉,現在辛淺陌醒了,她妃子的位置也坐實了。
“李太醫?”林嬤嬤見李雲澤的臉上露出了難色,再次追問著。
“就叫辛姑娘,這不是沒回宮嗎?冊封禮還沒禮成,暫時叫她辛姑娘,好生伺候著就可以。”
李雲澤明顯帶著偏見回應著林嬤嬤,說罷,便拂袖而去。
他一個局外人,都替歐陽羽兮憂心,歐陽羽兮這位局內人,該如何麵對現在的一切?
她則是選擇和蕭毅適當的保持一點距離,至少不能像從前那般。
歐陽羽兮很清楚,一旦她太讓感情主宰她的生活,別說是報仇,就連最基本的相處,都會是件麻煩事。
晚膳時。
正廳內安靜得讓人心慌,蕭毅和歐陽羽兮兩人麵對麵的坐著,並無交集。
他們的眼中都有彼此,他們的心中,都把對方放在最重要的位置。
但現在卻沒有人願意打破此時的沉默……
橫在他們兩人之間不是的辛淺陌這個人,而是一段炙熱真摯的恩情。
恩人的舍命相助之後的這份恩情,蕭毅和歐陽羽兮似乎要犧牲感情去成全。
蕭毅和歐陽羽兮應該都問過自己,這樣做,對還是錯?
但不管對錯,他們兩人都不想再錯過。
“皇上。”安九走上前,很沒有底氣的匯報著情況,“辛姑娘……靈……”一時間安九也不知知道該稱呼辛淺陌什麽,話還沒有說完,頭卻沉沉的低下。
蕭毅微微轉眸是,眉頭緊皺,手中的筷子也重重的放在了桌子上。
這一刻,蕭毅一定覺得安九是個豬隊友,就差給他一拳了。
其實歐陽羽兮到無感,很自然的夾起一片蓮藕放在了嘴裏,爽口是爽口,但並無清甜感。
人的心裏苦,吃什麽也甜不了。
正廳內的氣氛尷尬到了極致,歐陽羽兮繼續當著沒事人,蕭毅則是瞪了安九一眼。
是在暗示他趕緊消失……
好在二寶機靈,趕緊拉開了安九,小聲的說道:“安大哥,你怎麽回事?你明明知道,現在不能再皇上和娘娘麵前提她,你還說?”
“事情有點急!”安九的眉眼之間滿是焦灼,“辛姑娘家裏派人來照顧了,人已經等待外麵一個時辰了。”
“這?”二寶深吸一口氣,也不禁皺起了眉頭。“這辛王府上的人,皇上要是招待不周,傳出去總是不好的。”
“那就有勞二寶公公,幫我傳達一下了。”安九一臉期待的看著二寶,就差恭恭敬敬給二寶行個禮了。
“你……安九,你太狡猾了。”二寶才不願意攬這個燙手的善山芋,可是這事情不及時告知,到最後還是讓蕭毅頭疼。
二寶趁著給蕭毅添菜的時候,很輕聲的告知:“皇上,這辛王府來人了,說是來照顧……”
“讓他們去側廂房伺候吧。”蕭毅顯然是不想聽到辛淺陌的名字,立刻給了回應。
“遵旨,奴才這就去安排。”
有了蕭毅的默認,二寶才終於鬆口氣。
“辛王府來人了照顧辛淺陌了?看來辛家二老,是真的擔心他們的女兒了。”歐陽羽兮淡淡的的說著,臉上並沒表情,隻是手中的筷子拿起來總是不自然了,不明所以的又放了下去。
“蕭傑這裏的下人也可以照顧得很好,是他們多慮了。”蕭毅此時也是淡淡的回應,隻是心裏可不似說話那麽的平靜。
此時二寶正在笑臉相迎辛王府派來的兩位,一位是看著辛淺陌長大的嬤嬤常嬤嬤,一位是辛淺陌的貼身丫鬟花蕊。
兩人得知辛淺陌在王府之中,因為就歐陽羽兮遭此橫禍,神情都很凝重,說不上是生氣,但眉眼之間的情緒,似乎在間接的表現出他們家姑娘可是皇上和皇後娘娘的恩人。
委屈心疼裏,有多了幾分自視甚高的感覺。
尤其是常嬤嬤,辛王府之中最有資格的老嬤嬤,也是見過大場麵的人,說話做事雖然有分寸,懂禮數,但打量著二寶和安九的眼神,卻他們兩人很不舒服。
“常嬤嬤,花蕊姑娘,請!”二寶忍著心底的情緒,禮貌相迎。
安九和幾位侍衛正要抬起他們馬車裏的行禮,常嬤嬤便擺起了架子。
“各位小哥,請當心些。這是靈妃娘娘補身體用的名貴藥材,要是磕著碰著了,你們和老奴可都賠不起的。”
常嬤嬤說話的聲音底氣十足,但字裏行間的意味卻像是在可以強調辛淺陌的身份似得。
安九和二寶聽著格外的刺耳,又不好說什麽,隻是象征性的回應道:“還請嬤嬤放心。”
“那就有勞各位了。”常嬤嬤挺直腰背向前走著,花蕊跟在其身後。
隻是還沒有走幾步,這位常嬤嬤忽然停了下來,那張布滿滄桑的臉頰上,多了幾分驚詫。
“公公,你不要告訴老奴,我家娘娘是住在這裏?”
“這有什麽問題嗎?”二寶也收起了他的客氣,深吸一口氣,反問常嬤嬤。
在宮裏,老刁奴他見得多了,但是那麽囂張的沒幾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