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笙和向晚重回戀愛關係之後, 她們沒有特意告訴任何人,但該知道的很快就都知道了。

傅笙去找公司總部找楊總開會,楊總是什麽人啊, 她是老狐狸了, 聞一聞傅笙身上那股子春光**漾的味就知道了。

“你又找了個小狼狗?”楊總眯著眼睛問。

傅笙搖頭, 笑嘻嘻地湊過去, “還是向晚。”

“向晚不是......”楊總正要發問, 傅笙趕緊豎起食指貼在嘴唇上比了個手勢。

“幫我保密哦,向晚其實是alpha。”傅笙趴在楊總耳邊輕聲說。

楊總的目光一瞬間變得很鋒利,她頓了一下, 一下子相通了很多事,隨即露出了然的微笑。

接下來傅笙很忙, 影片《高牆》的宣傳期到了, 她不是在跑通告,就是在去跑通告的路上,身為主演, 幾乎每場宣傳都需要她到場。

傅笙現在神清氣爽, 她從前最不愛跑宣傳,但現在也跑得樂此不疲,她甚至忍不住跟係統1551誇讚:“你說這些節目的主辦方怎麽這麽會排站位?”

她身為主演自然站在c位,剩下女二女三各自站在傅笙兩側, 她和向晚站得緊湊一些, 就可以用身形擋著偷偷在身後牽手。

小五:“......”

還記得《高牆》的第一次線下宣傳是一個聊天類的綜藝, 在後台等著錄製的時候女二號濮依伶突然走過來,看見傅笙和向晚兩顆腦袋湊在一起,一人帶著一隻耳機看一個手機的時候,眼珠子差點掉出來。

她神秘兮兮地把兩人拉到茶水間, 壓著嗓子問:“你們複合了?”

向晚點頭點得理所應當。

濮依伶又問傅笙:“你不介意她騙過你了?”

傅笙笑道:“有什麽可介意的,就是一種認識的方式罷了。”

向晚看了傅笙一眼,傅笙幹脆改口道:“或者說,情趣。”

濮依伶翻了個白眼,她覺得自己就多餘問這一句。

“你們......好歹遮掩點啊!後台是公共場合!”濮依伶咬牙切齒。

“啊,不好意思,忽略了。”傅笙笑著拍了拍濮依伶的肩膀:“那勞煩好搭檔幫我們望望風?”

濮依伶:“呸!”

在劇中程依雲是見證曾曼文和黎書雁虐戀情深的工具人,濮依伶就不信了,她在劇外還要給這倆人當工具人。

傅笙和向晚像惡霸一樣從茶水間出去,又坐回原位看手機,濮依伶目不斜視地走過去,看到有眼生的工作人員靠近,那倆人還無知無覺,濮依伶沒辦法,隻好瘋狂咳嗽,然後看傅笙慢悠悠地熄了屏,起身和那個工作人員點頭打招呼。

工作人員感慨了一句“幾位老師感情真好”,然後客氣地把濮依伶和傅笙向晚一起請到舞台上。

他那個角度應該沒看到傅笙手機上是什麽畫麵吧,雖然濮依伶看得一清二楚。

那一對狗女女,居然大庭廣眾之下看自己的cp文安利視頻,邊看還邊討論,真不要臉!

咳,雖然那個視頻是挺好看的,濮依伶昨晚剛看過。

到了台上,主持人熱情地拉著嘉賓們回憶拍攝過程中的趣事,《高牆》劇組拍攝過程中的確發生了不少事,但都是些不能說,說了也不能播的。

一群人抓耳撓腮,最後還是要靠傅笙撐場麵。

她講起了那片荊棘玫瑰,說是劇組偶然發現的,幕天席地一片花海,講得主持人一愣一愣的。

不僅主持人,這邊導演和其他嘉賓們也一愣一愣的,誰也不知道劇組什麽時候發現過玫瑰花海。

他們麵麵相覷,但又不能表現出來,或許是別人幾個人一起出去玩發現的,居然還不帶自己,說出來尷尬,當著鏡頭的麵,他們隻好頻頻點頭,好像自己當時就在現場一樣,紛紛表示傅笙說得一點不錯!

傅笙眼睛裏閃著狡黠的光,向晚看了都忍不住偷笑。

無人知曉的仙境勝景,是獨屬於她們兩個人的回憶。

節目結束時,所有人站成一排合影,傅笙和向晚兩人又單獨拍了一張,背靠著巨幅宣傳海報,她們的事業正在騰飛,未來的天花板尚在不可限量的遠方。

散場的時候,導演拍了拍向晚的肩膀,似有未盡之意。

向晚很感謝導演,她的身份在劇組內部幾乎已經傳開了,但時至今日網絡上仍然沒有一點風聲傳出去,要知道向家在前一陣子幾乎是人人喊打的對象,但向晚的身世卻離奇地被捂住了,使她免受無辜的衝擊。

向晚真誠地對導演道了聲感謝,她知道劇組口風這麽緊,少不了導演在中間的苦苦斡旋。

導演摸了摸鼻子,咳嗽一聲,推拒了向晚的感謝。

“我那完全是為了成片效果,劇組裏有任何一個人負麵新聞纏身,我的作品都會受到影響。”導演解釋道。

向晚假裝相信了導演的說辭,給兩個人一個過得去的台階,向晚也是這時候才發現,導演居然是個容易害羞的人。

傅笙走過來,一把攬住了向晚的胳膊,“聊什麽呢,這麽高興?”

“在感謝導演對我們的栽培和指導。”向晚笑著說。

傅笙煞有介事地點頭:“確實,應該好好感謝導演,當時慶功宴我提前走了,沒陪大家一起盡興,回頭我得給大家補一個大party。”

傅笙話鋒一轉,又說到向晚身上:“當時慶功宴的時候,你可根本就沒來啊,說不過去了吧?”

向晚在一旁陪笑,一想到那時候她正一個人躲在漆黑的小角落裏苦哈哈地喝悶酒,她就害羞得抬不起頭來。

“下次你可得來啊,上來先罰三杯,給大家賠罪。”傅笙興致勃勃。

導演有些不讚同道:“你別欺負人家向晚,誰都知道向老師不會喝酒。”

“哼,”傅笙瞥了向晚一眼,“她酒量可不小,平時就知道裝乖,喝完酒可一點都不乖。”

“姐姐,別說了......”

傅笙哈哈大笑,一副調戲良家婦女的霸道總裁皮相,如果這個霸總不蹭向晚的車和向晚的床就更像回事了。

兩個月來,向晚和傅笙密集地跑了很多個通告,同時還有不少本子找上傅笙,其中有兩三個是質量相當不錯的,甚至有得獎的希望,但傅笙都推掉了。

一開始向晚還不解,她印象裏傅笙是非常敬業非常熱愛拍戲的,她遇上能得獎的好本子,怎麽可能不心動呢?

傅笙隻老神在在地反問向晚:“得獎靠的是什麽?”

“是劇本、演員、製作,缺一不可,多的是好本子拍出來被人糟蹋了,你怎麽能僅憑一個劇本就斷定未來的藝術價值?”傅笙沒等向晚回答,就自己先說了。

“再者說,你又怎麽知道我們這部《高牆》得不了獎呢?”傅笙問。

向晚的確說不上來,《高牆》的上映時間定在年底了,這一年至今她也沒看到有特別亮眼的電影,而《高牆》從選材到故事,從表演到製作,都是頂級班底精心準備的,不謙虛地說,今年《高牆》一定會拿獎,就是拿幾個的問題了。

但是,傅笙就這麽懶散,一點都不為以後打算了嗎?

她像是忽然退休了的老人家一樣瘋狂揮霍著自己所剩不多的美好時光,把她想和向晚做但一直沒來得及做的事通通都做了一遍。

她們甚至還專門抽出一整天的時間去遊樂園裏排隊,兩個明星把自己裹得嚴嚴實實,在一群吵鬧的小朋友中間絕望地盯著前麵緩緩移動的長隊,就為了坐那個號稱不坐就後悔的特色木製過山車。

本想著木頭結構強度不大,過山車可能會比較平和,沒想到她們忽略了木頭軌道上麵打的鋼鐵鉚釘,車速不僅不慢,還因為軌道不夠平滑而劇烈顛簸。

從過山車上下來,傅笙的墨鏡也不見了,她人也不行了,抱著垃圾桶吐得昏天暗地,向晚去自動拍照機那裏找兩個人在過山車上的醜照,打印出來拿著取笑傅笙。

“還玩嗎姐姐,那邊還有海盜船。”向晚挑釁道。

“不玩了,再也不玩了。”傅笙艱難地咽下了一口水,指使著向晚去買遊樂場裏香精色素勾兌出來的冰淇淋,像第一次吃冰淇淋一樣吃得一臉開心。

最後傅笙還是食言了,她說著不玩了要回家,結果看見摩天輪又走不動道,拉著向晚在長隊的最末端排下來,一寸一寸往前挪動著。

兩個人坐在一個座艙裏,等她們升到最高點的時候,整個城市的風情盡收眼底。

霞光變換,給天際染上夢幻般的橘黃,向晚看得出了神,忽然聽見身邊傅笙在叫她。

摩天輪經過頂點的一瞬間,傅笙拉下了向晚的口罩,親吻她的唇瓣。

“聽說一起坐摩天輪,在最高點接吻的情侶,就會一直走下去。”傅笙說。

“你怎麽......還信這個?”向晚道。

“我希望這是真的。”傅笙說這話時,夕陽已經幾乎全部沉到地平線以下了,隻剩下一點點溫潤的暖光,給她的側臉鍍上了一層溫柔的顏色。

向晚的心頭一直籠罩著患得患失。

傅笙變得和以前不一樣了,這種轉變是很細微的,難以用語言描述的,就好像她即將從什麽東西中解脫了一樣。

她變得越來越隨性,舉手投足中都帶著毫不掩飾的成熟感,哪怕她人在遊樂場裏,也和那些真正青春年少的小姑娘不一樣,她像是閱盡千帆之後,來尋找失落的青春一樣。

但或許,這才是傅笙本來的樣子。

傅笙身上最吸引向晚的,就是那種和她身份經曆不相符的成熟感,除了和向晚的那段感情以外,好像所有東西都盡在她掌握,永遠雲淡風輕,她比向晚更像個大獎拿到手軟的大佬。

明明按資曆,她隻是個最近一部劇才火起來的新秀。

向晚一直隱隱有個瘋狂的猜測,但因為太瘋狂了,以至於她根本不敢深入去想,也不敢問傅笙,要是被人聽見,他們肯定會笑話向晚拍戲拍魔怔了。

但是,毫無道理地,向晚就覺得自己的猜測是對的。

她不在意那些玄而又玄的哲學命題,她甚至也不想思考那些現實而複雜的前途事業,她隻想問傅笙要一句準話:“姐姐,你不會離開我的對嗎?”

傅笙問向晚:“那如果我要去一個很遠的地方,你願意拋下一起跟我走嗎?”

向晚說:“姐姐想去哪裏都可以,我會努力跟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