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哈哈我嚇著你了嗎?”向晚捧著一杯特調雞尾酒,笑得前仰後合。

“姐姐,你演的真好,真的絕了!方巧荷和你本人有哪點像,可導演一喊action你整個人都消失了,我眼前就是方巧荷!”

鬧哄哄的酒吧裏,群魔亂舞的光線在天花板、牆壁、甚至人臉上毫無道理地掃過,舞池裏醉醺醺的紅男綠女踏著勁爆的節拍肆意扭動肢體,空氣裏浮動著曖昧的熱氣,連坐在傅笙對麵的向晚,臉上都蒸騰出帶著醉意的紅暈。

這是一處隱秘的卡座,怪異高聳的酒櫃和綠植掩映著,明明人聲就在身側,可視線卻偏偏被阻隔。

放肆。

向晚喝醉了。

這人也不知道有幾分醉,借著酒勁越發不規矩,她攀上傅笙的肩膀,小孩一樣衝著傅笙的耳後吹氣。

麻酥酥的,帶著甘冽的酒香。

“我愛演戲,你也愛演戲,我愛所有愛演戲的人!”向晚說話開始顛三倒四了。

“幹杯!”向晚抓著酒杯往傅笙手裏的杯子上碰了一下,仰頭豪邁地一飲而盡。

傅笙苦笑,扶著醉鬼坐回到位子上,在向晚哀怨的目光中,傅笙端起杯子象征性地抿了一口杯中晶瑩的酒液,向晚果然笑了。

這小孩兒還挺好哄的,傅笙心裏想。

不過說實在的,向晚當時真的嚇著她了。

片場眾目睽睽之下,向晚忽然就貼上來,薄透的衣衫之下,兩個人的體溫都清晰可感,向晚就那樣毫無顧忌,她說:“姐姐,我要愛上你了。”

傅笙已經記不起當時的心境了,各種念頭冒出來,像是信息過載的老電腦,一瞬間就死機了。所以,也可以說,傅笙聽見那句話什麽也沒想,什麽反應也無。

當時緊接著,向晚就補上了她的後半句:“你簡直是個天才。”

傅笙馬上就明白了,正如向晚喝醉了之後解釋的,她喜歡演戲好的人,這種感情無關風月,她隻是慕強。

可是她誤會了,傅笙並不是天才,隻不過傅笙才不會解釋。她就像是每個班裏都有的那種典型學霸,每天晚上挑燈夜戰到深夜,還非要嘴硬說自己從來不學習,享受著不知情的同學們豔羨的目光。

小五:“你要偷偷努力,然後驚豔所有人?”

傅笙:“......”

傅笙:“怎麽什麽話到你嘴裏都那麽俗套呢?”

向晚終於不再喋喋不休地在傅笙耳邊姐姐長姐姐短,傅笙這才緩了口氣,能和小五扯兩句閑天。

“宿主大大,我看你就不應該答應向晚出來陪她喝酒。”小五神采飛揚,甚至有些幸災樂禍。

傅笙在心裏歎了口氣,她有什麽辦法呢?向晚趁著她將出戲沒出戲神情恍惚的時候撒嬌,傅笙糊裏糊塗地就答應了。

嘖,趁人之危。

傅笙那眼角瞥了一眼安安穩穩趴在酒桌上的向晚,沒提防嘴邊就溢出一聲笑來,這家夥,她怎麽心這麽大呢?

若是傅笙有什麽壞心眼,向晚喝醉了都不需要傅笙特意幹什麽,隻要把她一個香香軟軟的小Omega往酒吧裏一丟,明天她就能上頭條。

保不齊娛樂版和社會新聞都有。

這時候傅笙想要抱怨了,小五怎麽就沒有實體呢,要不然她也能給傅笙搭把手。然而現實是,發誓要出人頭地的前任影後傅笙一朝回到解/放前,一個人苦哈哈地做掏力氣,拖著醉醺醺的向晚回酒店。

穿過舞池,從烏煙瘴氣中穿行。

燈光曖昧,臉貼臉都不一定認得出麵前是誰。

砰——

不知道哪裏的桌板被人踹翻,玻璃酒瓶碎了一地,橫在傅笙麵前,差一步就砸在傅笙身上了。半瓶烈酒灑在傅笙胸前,白T恤濡濕一片,趴在傅笙肩膀的向晚陡然睜開眼睛,目光銳利如鋒。

“美女,打壞東西,要照價賠償哦。”

一個肩上紋著猛虎下山的壯漢從旁邊晃出來,打著赤膊流裏流氣,見了傅笙還吹了聲口哨,就差臉上一邊一個字紋著流氓了。

他逼近,傅笙往後退了一步。

後麵,就是牆。

這裏路徑狹窄,燈光昏暗,是個惹是生非的好地方,那人恐怕就是看中了這地方,想要占兩個女孩子的便宜。

小五:“???向晚不是大佬的女兒嗎?小混混也敢惹?”

大佬的女兒,他也得知道啊。

且不說這裏燈光昏暗,向晚大半臉都隱匿在傅笙脖頸間的陰影裏,就算是向晚大大方方地把臉露出來,按照設定全聯盟知曉她身世的人一隻手也數的過來了吧。

瞬息間,傅笙做好了決定。

她讓向晚靠在牆上站著,自己轉過身來正麵對著那流氓,妖冶的燈光從她臉上一閃而過,正好照亮了傅笙嘴角肆意的笑。

“宿主大大,小心啊!”

那流氓黝黑的手伸過來,翹著食指想要去挑傅笙的下巴,空氣裏驟然彌漫起令人不適的異味,像是用濃重的香料掩蓋的腐壞燉肉味。

“哥哥的信息素,喜歡嗎?”

傅笙雙手握拳,在那隻髒手碰到她臉的前一秒驟然出手,快得讓人看不清楚。

傅笙向外格擋用小臂外側揮開了那人的手,同時上步右手一個勾拳直衝麵門。

“你是Alpha?”被一拳打懵了的流氓驚叫。

傅笙用一腳把他踹倒在地上作回應。

“看好了,我是你Omega爺爺!”

那流氓倒地,撞上旁邊的卡座,桌上剛開的酒直接被撞翻在地,那邊的客人當即站起來,“找事?”

“哥哥,打壞了東西,要照價賠償哦。”傅笙原句奉還。

眼看著鬧大了,酒吧經曆領著一群人圍了過來,傅笙脫下外套罩在向晚頭上,趁機在她耳邊道:“擋好臉,你是公眾人物,被拍到了不好。”

說完,傅笙轉身就要衝上去。

啪——

向晚就這麽毫無預兆地,握住了傅笙光潔的手腕。

向晚握的用力,一張臉籠罩在外套下麵看不見表情,聲音從布料裏穿出來,聽上去有些陌生的冷硬。

“危險,別去。”向晚說。

呼吸聲粗重,周圍腳步聲混亂,各種各樣混雜的味道如同一張大網,把兩個人包圍在中間。

向晚背後的手悄悄摸進包裏,握住了一個藥瓶。

ABO的世界裏,天然分三六九等,處處是不講道理的壓製,就像alpha的信息素能壓製omega,頂級血脈的alpha也能輕而易舉地強迫那些雜碎血脈臣服。

向晚,她裝柔弱久了,已經很久沒看見過別人臣服在自己腳下的模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