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七六 鈴鐺的來曆

房門被打開,一縷青煙從房間中飄了出來,鬆音皺眉,接著便是眼前一亮,這可是上號的寧心草粉末燃燒後散發出來的味道,寧心草乃是一種特殊的靈植,能夠幫助修士在修煉的時候更加平靜,大大減少了走火入魔的危險,而且在靈力狂躁的地方如果將寧心草點燃,還可以很大程度上將那些狂暴的靈力舒緩。

瑤池也有寧心草,雖然說隻是五階的靈植,但是還是很受歡迎的,再加上保存不易,更是難得,鬆音因為有小龜所以用不上這東西,但是現在她行走在外,難免與他人同行,小龜就不能輕易示人了,這寧心草來的正是時候。

裴冶已經進入了房間內,一個幹瘦的老頭坐在床榻上,正在閉著眼睛吸收靈力,他已經很老了,臉上的五官幾乎都要被褶子覆蓋,隻能看見隱藏在大片褶皺下的輪廓,身上的靈力十分深厚,幾乎都可以趕上一個金丹期的修士,可是他的修為又隻有築基後期,實在是奇怪,見到裴冶來了,他粗啞的聲音如同尖銳的金屬刮過了摩擦物一般,尖銳得令人難受,裴冶也是忍不住抖了兩下。

那人見到裴冶這幅樣子似乎很高興,道:“我要的東西呢?”說罷神識在裴冶身上掃過了一遍,挑了挑眉,沒有找到自己要的東西。

“我沒有拿到那個鈴鐺。”裴冶壯了壯膽子,把話說出口了,鬆音給他傳音,讓他放心,並且盡量拖延時間,裴冶微微點了點頭,但是在那人看來就是緊張的樣子。

“什麽!”方悔眯了眯眼睛,陰毒的目光從眼睛裏直射出來,似乎有些意外裴冶敢這樣回答他。

裴冶咽了咽口水道:“就是沒有拿到,那人根本就不是什麽凡人,我根本沒有得手,你騙我,你說那是一個凡人的!”當初方悔說的時候,確實說鬆音隻是一個凡人的,因為鬆音將全身的氣息都收斂,所以方悔才讓裴冶去偷。

方悔瞳孔一縮:“不可能,那就是一個凡人,她全身連一點的靈力波動都沒有,你肯定是在騙我,哼,想要我拿出藥引,隻有拿鈴鐺來換,若你還想你的大嫂康複,你就盡快把東西弄到手,否則出了什麽事情我可不能保證。”堅決不肯承認自己錯了的方悔有些咬牙切齒,他怎麽可能會出錯!

這鈴鐺他絕對不可能看錯,就是這個圖案,他找了這麽多年,皇天不負有心人終於讓他找到了,怎麽可能就這麽輕易地放棄。

裴冶撇撇嘴,心裏有些著急,鬆音怎麽這麽久了都沒有反應,但是這念頭還沒有消失,鬆音輕柔的聲音就再次傳來了:“你先離開,這裏借給我吧。”裴冶聽後立刻裝作一副不屑的樣子,冷哼了一聲,似乎對方悔的語氣很是不滿,立刻就轉身離開。

屋內一片寂靜,隻剩下方悔那驚疑的神色,照理來說是不可能的呀,那戴著鈴鐺的女子明明隻是一個凡人,怎麽就成了修士呢?除非……她的修為比他還要高,但是在這都城中,還有誰會比皇宮裏的那個家夥修為還要高深呢?

還沒等他弄清楚這裏麵的緣由,鬆音已經做好準備了,剛剛讓裴冶拖住方悔便是為了更好地弄清楚周圍的情況,方悔還是十分小心的,在周圍布下了陣法,隻要有人的靈力散逸出去,就會立刻被知道,她悄悄地將陣法破壞,又潛了回來。

“誰!”感覺到自己布下的陣法被破壞,方悔十分震怒,在閣樓沒有掌櫃帶路,一般人是上不來的,幾乎每隔幾步就會有無數的機關,就算是最頂尖的武林高手都沒有突破到這裏,也是有去無回,現在居然還被人破了陣法,豈能不怒。

鬆音從一旁顯出身形來,一股淡黃色的光罩立刻就籠罩住閣樓了,將裏麵的氣息包的嚴嚴實實的。

方悔看著鬆音,從床榻上站起來,他認出來了,這女子便是那天頭上戴著鈴鐺的女子,沒想到真的是修士,他還以為這是裴冶的推托之詞而已,卻不想,真是一個金丹期的修士,心思在心裏轉了好幾轉,突然咧嘴笑道:“前輩大駕光臨,真是蓬蓽生輝,這小小的閣樓怎麽引起前輩的興趣了?”

鬆音一臉無辜,將握在手中的鈴鐺展開,道:“我聽說你一直在找我的鈴鐺,所以我特地過來問問是怎麽回事。”

見到了鈴鐺方悔的臉上頓時爆發出了一股特殊的神采,目光膠在鈴鐺上,死死不肯挪開眼,等到鬆音將鈴鐺收回後才如夢初醒,知道不妙了,裴冶這個兔崽子!方悔咒罵了幾句,但是臉上還是一副平常的樣子:“鈴鐺?哦,我的日子沒剩多少了,我也自知進階無望,所以就來了凡俗開了一家珠寶閣,做做生意,享享福,前些天聽下麵的人說少了一個精巧的鈴鐺,如果是這個是這個鈴鐺的原因驚動了前輩,還望前輩見諒。”方悔將姿態擺的極低,一副什麽都不知道的樣子。

輕笑了一聲,鬆音也沒那麽多閑工夫和他瞎扯,自己已經很久沒有一個人獨自出來曆練了,偏偏鈴鐺似乎不是那麽簡單的樣子,那就把事情查清楚好了,而她也清楚恐怕是從方悔嘴巴裏得不到什麽了,突然猛地一個往前飄,五指分別冒出了幾根細細的絲線,眼看著就要纏上方悔了。

方悔的反應液不滿,畢竟是有著多年的經驗,從鬆音出現的那一刻就開始防備了,見到鬆音一動手,立刻就從所站的位置上離開,但是鬆音也不在意,左手在身後一翻,方悔就好像是被悶棍打了一棍般,撞撞跌跌地顯出了身形,而他一個扭身想要衝出這閣樓,可是鬆音的防禦罩早就布下了,在鬆音的控製下,方悔隻能停了下來,他現在就像是困獸籠裏的垂死之獸,喘著粗氣。

“你為何要與我過不去,我隻剩下十幾年的時間了!”方悔還是不願意透露出一點關於鈴鐺的事情。

鬆音很失望,沒想到這方悔還是不肯說,既然不肯說,那就不要怪她了。眼神淩厲,周身靈力鼓動,掌心銀光乍現,鬆音迅速前撲,將銀光脫手而出,方悔立刻閃躲,將護體真氣放出想要躲過鬆音的攻擊,但是一個築基後期與金丹中期的修士對戰,結局是沒有懸念的,方悔已經失去了行動的能力,鬆音暫時封住了他的丹田。

將方悔丟在地上,鬆音則是坐上了椅子,俯下身問道:“你真的不願意說出來來麽,隻要說出來,我就放了你。”

“哼,你當我是傻子麽,我一旦說了出來,我豈有命可以活,你還是給我個痛快好了,我已經受夠了!”就算是狼狽不堪,方悔的氣勢一點都不輸人,瞪著鬆音,喘著粗氣。他說的沒錯,因為沒有進階,方悔的身體已經開始呈現衰老之象了,在短短的幾年間迅速衰老,容貌變得與普通的老人並無一樣,而且丹田中的靈力也在慢慢消散,這對於方悔而言,是比死還要痛苦的事情,所以他才會為了進階不擇手段,而這鈴鐺,則是給了他一縷希望。

見方悔這麽不識趣,鬆音斂下了眼簾,手掌突然放到了方悔的頭頂上,開始抽魂煉魄,方悔的臉上一絲痛苦之色閃過,但是沒過多久雙目就失去了神采,漸漸癱軟了下去。鬆音收回了手掌,抽魂煉魄會將修士所有的記憶都展示出來,這方悔壞事也沒少幹,鬆音也不覺得有什麽負擔,隻不過得到的消息卻讓她有些遲疑了。

在方悔的記憶中,他在幾十年前,還未來到都城,正在尋找突破的機緣,所以天南地北走了不少的地方,後來在玄月郡找到了一處遺跡,他修為不夠,隻敢在外圍徘徊,但是也讓他找到了不少的好東西,這萬年的寧心草就是其中一樣,他的心頓時火熱了起來,隻不1過在外圍就有這種好東西,那麽裏麵豈不是……

心下一片火熱的方悔想要進入那遺跡,可惜沒能成功,這貌似是上古遺跡的地方,被一層又一層的封印給包住了,最外麵的一層封印,是一道特殊的石門,需要用特殊的東西打開才行,他研究了數年才弄清楚,這鑰匙應該是一個鈴鐺,又花了數年的時間才將這鈴鐺的大概形狀給弄清楚,時間一晃而過,已經過去了十幾年,距離他隕落的時間越來越近了,可是他又舍不得自己花了這麽多年的東西就此丟棄,更何況在裏麵說不一定就有他突破的機緣。

所以他就在凡俗紮根下來,開起來珠寶樓,希望能夠找到那鈴鐺,天下之大,一個小小的鈴鐺會藏身何處,誰都不知道,但是說不一定就在哪天來到了你的麵前。

隻可惜方悔是等到了鈴鐺,卻等不到突破的機緣。

鬆音把玩著鈴鐺,方悔的屍體就倒在她的腳邊,最後看了一眼方悔,將他的儲物袋取下,離開了這閣樓,回到了王府後,就把自己關在了房間裏,讓裴冶一陣驚訝,他還不知道那個神秘莫測的方悔已經死了。

火急火燎地把小龜弄出來,見它還在睡覺,趕緊把它扒拉醒,小龜不滿地嘟囔了幾聲,不甘不願地睜開了小眼睛,見到鬆音一臉嚴肅,還以為是發生什麽事情,不敢再拖拉,立刻恢複了清醒。

聽完了鬆音說的話,小龜也陷入了沉思,原以為鈴鐺就是個普通的鈴鐺,這麽多年了也沒什麽作用,現在居然一下子捅出了這麽大的事情,看來還是要去看看的。